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媚惑江山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我的仙子!」他顫聲呢喃著,抬手輕柔地觸摸她的肌膚。

  而她的眼睛更是大膽而灼熱,深深地望進他的眼:「拿去吧,青瑣是殿下的。」

  他溫潤顫動的唇落在她的肌膚上,這是夢一般的青瑣,有著如水的溫柔,她的美因她的動情而愈發讓他沉醉,那種美妙的觸覺讓他覺得應是天上才有……

  青瑣閉上了眼,等待著,睫毛微微顫動著……在無底的靜默中,那件披氅再次裹住了她的身子,他合臂把她像花似的抱著。

  踏上茫茫的前路,因為有「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的顧慮,他抵消了與她抵足交纏的欲望,留下她清淨自在身。突厥人野蠻兇殘,這一走,或許是他們今生的最後一面。她是他這二十一年來無比珍惜的,就如這月,他視她為至高至潔。

  「殿下……」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一遍遍撫摩他的眼,他的唇,不願離手。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在一起相愛的快樂,我的丫頭。如果我有幸能活著,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他緊緊地擁著她,滾熱的唇在她的耳際緩緩廝磨。

  如果我不幸死了,我也會想你的……他在心裡說。

  她的淚慢慢地如珠墜下,淌過臉頰,跌進她的唇,隨著他的長吻共咽了。

  我等你。

  第五章 殘陽如血

  天明時,城樓上一片鼓角聲,吊橋慢慢放了下來,城門也緩緩打開。

  有個人出現在了京城。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戰爭離京城太遙遠了,儘管四處牆壁上張貼著討伐突厥,招募兵馬的告示。

  街口有一家酒肆,快走進酒肆的任浮,一邊將馬韁系在木樁上,一邊低沉地叫道,拿酒來。

  一壇燒酒,一盤牛肉放在餐桌上,任浮大碗喝酒,咀嚼旁若無人。其時酒肆裡坐了不少食客,笑語聲喧,遠處青樓瓦子的絲竹聲,在熱鬧的大街上飄逸。

  門外距他約百步間,側面走過兩個頗為威武的軍人,均未戴頭盔,只在頭上戴了武士冠以束髮,斜披戰袍,腰環鎧甲,威風凜凜。兩人在人群中格外打眼,任浮不由自主地凝神看去,露出一絲羡慕的神色,心裡下意識地歎道,到底是太子治下,果多雄壯軍人!

  扭過臉,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劍鞘上。

  依稀中,青瑣直白凜切的話沉沉而來。

  「這把劍不知沾了多少平民百姓無辜者的鮮血,連大胄國君王也死在這把劍下,你以為你是蓋世英雄嗎?你身為俠士,卻受奸賊利用,亂我朝廷,真是替你可惜。有本事你拿它赴戰場殺敵去,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他面色沉重的再次將目光移向外面,繼續觀看這京都風情。

  忽然,一個盜賊的身影從他的眼簾下閃過,直往前面那兩人走去,從其中一個軍人身邊擦肩而過時,手腕輕輕一晃,飛快地摘下掛在他腰間的一隻銀袋。

  兩軍人並沒有注意,仍互相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那盜賊若無其事地往街兩邊瞅著,人迅捷地擠往前面的人群之中,突然,肩上重重地被人拍了一下。

  盜賊一愣,回頭看,任浮漫不經心地看了看他。

  「兄台,把銀子還給人家。」

  盜賊環眼圓睜,惡狠狠地瞪著他打量著:「嘿,哪來多管閒事的?」

  那人往地面啐了一口,繼續往前走。任浮一把勒住了盜賊的肩胛,盜賊痛得不能動彈,情急之下將手中的銀袋塞進了任浮的懷裡。

  「抓賊!抓賊!」那人倒先喊起來,任浮一愣,隨即松了手。

  此時,被盜的軍人像發現了什麼,趕緊將手往腰裡一摸,大驚失色,然後順著叫聲大步朝任浮走來,喊:「盜賊,站住!」

  任浮並未想到在喊自己,接過掉在懷裡的銀袋,回轉身來。

  軍人已趕過來,扳過任浮的肩,握緊拳頭,怒目道:「盜賊,敢偷你爺爺的銀子,不要命了?」

  任浮轉過臉,愕然地看著他們:「我何時偷了你的銀子?」

  軍人奪過銀袋,晃了晃:「盜賊!看你衣冠整齊,一表人才,竟做如此下作的事?你爺爺教訓教訓你!」

  說完,一拳朝任浮打來。任浮眼快,猛地閃過。

  軍人見一拳打空,眼瞪得更圓了,又一拳打過來,任浮抬起了胳膊擋住,生氣道:「你這人,怎恁地不講理?分明是本人幫你抓賊,你竟不分曲直,讓賊逃跑了。你再要撒橫,任某不客氣了!」

  「不客氣如何?客氣又如何?我等倆人擒了你這盜賊!」那人虎目圓瞪,接連出招,勢如奔馬。任浮見那軍人很有力氣,便也拉開架勢,雙手握拳出招。

  兩人打在一起,任浮個子高,那人力大,打得不分上下。旁邊另一位軍人急道:「不可衝動!待問清楚了再動手,軍人京城裡械鬥恐要違軍紀的!」

  那軍人聞言即收了手,周圍路人見兩人打得精彩,早圍起了數重人牆,慫恿著他們繼續。任浮想起自己進京的目的,也就無聲息了。正想散,那盜賊帶了一幫人過來,指著任浮喊:「就是那小子!給他嘗嘗苦頭!」

  那些人操了傢伙,其中一個說:「看不出這小子還有些武藝,有本事把你手中的劍亮出來!」

  任浮冷笑:「拿劍出來,你等更非對手。」

  領頭的怒道:「放你娘的屁!今日不給你教訓不是爺爺!」揮手讓眾人上。

  任浮拔出劍來,冷眼掃過:「你們這群混蛋想是霸道慣了,任某今日不教訓你等也不姓任!」

  那些人操著手中的傢伙朝任浮一頓劈打,任浮舉劍相迎,雙方你來我往在大街上惡鬥著。圍觀的人群見勢不妙,加上有人流血哭嚎,頓時嚇得四處逃散。那兩個軍人不好插手,只好站在一旁瞧著任浮左沖右擋,連連捅翻幾名殺手,都沖著任浮射出讚歎的目光。

  正鬧間,一匹白馬從官道奔馳而來,後面還跟著一群鐵甲騎兵,白馬上的天濂挺拔俊美,目光深邃。一枚飄葉從道邊的樹上落下,悠悠朝他的面前飄來,他目不斜視,揮手將落葉抓住,輕輕掂在手指間。

  遠遠的任浮揮劍與幾名盜賊拼打,閃展騰挪,揮灑自如,冷峻的臉上透著從容鎮定,甚至露出打殺的歡愉。

  妙極!天濂心裡一陣讚歎,猛地勒住韁繩,白馬嘶鳴一聲,急速停下步子。幾名馬騎上的侍衛大聲吆喝:「都住手,閃開!閃開!」

  領頭的盜賊早就力不從心,聽到喊聲跳出圈外,轉身就跑,另外幾個見狀,也亂了刀法,扶起倒地哼哼的,撒開腿逃跑了。

  天濂背著手,看著任浮不慌不忙將劍插入劍鞘,淡然說道:「好久不見,想不到你自己找上門來了,不過本宮對以前的事情不感興趣了。」

  任浮不言語,徑直朝著天濂的人馬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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