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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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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上轎,青瑣扶了芳菲出來。為此天濂和青瑣還爭執過,天濂說,青瑣已是拜過堂的人了,本身又是芳菲的丫鬟,這回連個陪嫁丫鬟也不是,這身份有點尷尬。青瑣不理會他,因為她知道天濂是在戲噱她,胖婆她們更是沒想過這一層,那次的拜堂畢竟是假的。 再說明雨的新宅裡端整了賓相樂人,專候新人轎到,廳堂上懸燈結彩,十分鬧熱。天濂也在裡堂坐定,還有翰林的一些同僚,太子和江進士關係一向密切,太子的到來人們並不驚訝,行了禮後,眾人的目光重新轉到新人身上。 俄而,轎子到了,鑼鼓喧天,一派笙歌。賓相唱禮,請新人登上紅氈,行了禮,送入洞房。眾人接著坐席飲酒。席上說說笑笑,飲到二鼓時分。 正在閒聊,忽聞一股香風從洞房裡飄來,座上的人齊聲道:「真香啊。」 有人喊:「明雨兄以前鬧我的新房,今日要還報了。」幾個人響應著一哄而進。明雨又不敢阻攔,只好含笑看向天濂。 天濂見月色正燦爛,想起青瑣還在洞房裡,他已經有幾日沒見到她了。便笑著道:「你要是不將美麗的娘子請出來,他們這些人是不回去的,鬧到天明,看你如何?」 明雨無奈,只好進去洞房摘了芳菲的紅頭蓋,讓芳菲出來相見。 新娘子打扮的芳菲更是嫵媚,眾人一見,驚為天人。芳菲滿面暈赤,淺笑嫣然,款款施禮。眾人早知明雨的媒是太子做的,竟是沉魚落雁之貌,愈發的羡慕明雨。 天濂見洞房裡只出來新娘子,不見青瑣露臉,有點坐不住了,眼睛直朝著裡面瞧。 鬧了一回,眾人方才散席,各自回家。天濂拉了明雨,指著洞房道:「你去把這丫頭給我叫來。」 明雨訝然道:「方才進去時,好像沒見到青瑣。」回身去問正在整理桌子的芳菲。 「她早就回去了。天黑路不好走,奴家讓她早點回的。」芳菲回答道。 天濂聞言眉心微斂,也不用這對新人恭送,急匆匆地走了。 「你說太子殿下會去哪裡?」明雨突然問芳菲。 芳菲含笑不語。 一對新人站在院中,此時明月霽霽,伴著清香的風在眼前縷縷拂動。明雨輕攬芳菲入懷,眼望著耿耿夜宵道:「月老請受我們一拜,明日再去謝媒如何?」 芳菲見此,櫻口一笑。她知道明雨是在借物喻人,想起自己曾經手撫虞美人悲怨憫人的情景。如今風動梨花,淡煙軟月中,心上人翩翩歸來,月老太眷顧她了,執手的人就在身邊。他們要執手白頭,不再錯過今生。 有情人脈脈相對,眼前珠簾隱隱,千般溫柔,正是一對鴛鴦春睡去,錦衾羅褥不勝春。 月亮靜靜地掛在槐樹上。小巷深處,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院子裡,一老一少還沉浸在芳菲出嫁的喜悅中。收拾完畢,倆個人安逸地坐在槐樹下。 「一眨眼芳菲小姐真的嫁出去了,真像做夢一樣。」胖婆感慨道。這麼些日子,她與芳菲也有了感情。 「胖婆又寂寞了。」青瑣的聲音裡也有了些許的傷感,「青瑣這就陪著您。」 「等你嫁人了,胖婆才寂寞呢。」胖婆笑道,「咱的青瑣也長大了,遲早要嫁人的。也不知道如意郎君是誰?」 青瑣有點失神的望著頭頂上的樹葉,沉默著。這孩子,不知什麼時候起,有了心事?胖婆看著她,輕歎道:「要是太子爺就好了,不知道咱的青瑣何時能修來這福分?」 「胖婆……」青瑣嬌嗔一聲,又是一陣的默然。今晚的她有了悵然若失之感,或許是小姐出嫁的緣故。她想著明日自己要不要去太子宮,小姐已經是明雨少爺的人了,她這個假太子妃閑擺著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思念之情會是如此的強烈!他說,真想每天見到她,他可知道,真想天天見面的,她何嘗不是如此? 「青瑣。」胖婆低喚她,她慢慢地有些緩過神來,胖婆關切的眼光,「別總把心事壓在心上,緣分來了,千萬不要放棄。」 胖婆的一句話就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拉住胖婆的手,又恢復了以前怡然無邪的笑。胖婆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外面馬蹄的滴答聲。青瑣不由得直起身,神經緊張起來,一雙眼睛晶澈明亮。 「快去看看誰來了。」胖婆微笑著,望著青瑣蹦躍而去的身影,在後面喊道,「不要忘了胖婆剛才的話。」 門開了,雙腳剛邁出院門,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她,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殿下……」她驚呼。 風清白月下,天濂的手指緊箍著她的肘部,眼光灼熱,一言不發。他那急促的呼吸拂過頰邊一縷柔軟而通密的頭髮,簌簌地,緊緊地,擦掠著她的臉。她的雙腿開始顫戰起來。在她的靈魂深處,很遙遠地,覺著有什麼新的東西在那裡跳動著,滋長著。面對他灼似燃燒的眼眸,她有點害怕,希望他不要這樣的目視著她,否則她會被融化成水,燃化成灰。然而,不知不覺中,她又在渴望著,等待著。 天濂驀的將她摟在懷裡,喉嚨裡發出低沉而帶著痛意的聲音:「你這個……壞丫頭。」青瑣反而羞赧地笑了,顫慄的將臉倚在他的胸前。頭髻上的絨發掃在他的鼻端,她向來不抹髮油,只是自然的用小小的迎春花簪斜插住。天濂的手抬起,花簪卸了,烏黑的頭髮緞綢般瀉了下來。 絲絲發香合著幽幽若若的花香,一陣陣滲入天濂的呼吸之中,就結成了一股欲罷不能,欲宣不止的渴望和激情。輕抬起她的下巴,那副醉顏,是撩人的紅。那雙眼眸,宛凝春水。他的指頭在上面緩緩撫過,手顫了,柔潤滑膩。驟然間,他將她合臂攏緊,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在冬天的柳府花園裡,邂逅一個人,眼光深沉,酷冷蔓延,怦然心動。 在初夏的宮牆碧瓦下,她就是一株梨花,月沐全身,花香滿地,讓人眼神迷惑。 愛戀,就在他們的唇齒間,在他們舌與舌的交織中,像一股清泉,涓涓潺潺,芳香四溢,流淌不息。 明月可看見,繁星可看見,在這如浮光掠影的秋夜裡,在闌池的杳渺水煙畔,有倆個相依相偎的身影? 她站立在海棠樹下,幽幽人影,落花滿地。樹梢間的鳥兒不解風情,依舊不知疲倦的,嘰嘰喳喳的鬧著,呢呢喃喃的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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