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滿朝文武愛上我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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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樣子笑起來,「丫頭。丫頭。」 這一切好像真的要回到了原點,我和藍玉,還有丫頭,都聚到了一起,只是我離遠處聳立的宮殿,還有御座上穿著黑色龍袍的東臨瑞越來越遠。 他坐在那裡,穿著華貴的朝服,袍帶上的寶石發著美麗的光,他嘴角輕輕一勾,沖我伸出手,叫一聲,「若若。」 地上秀麗的樹影,在月光下搖曳,水鏡一樣的湖面,映照著瑩白的光芒,就像他眼角輕綻的微笑。 馬車裡雖然墊了不少褥子,時間一長我還是覺得腰開始酸疼。我堅持要回藍山派拿一些東西,就是臨哥哥寫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還有水仙偷出來的那個瓶子。因為水仙這個人忽正忽邪,讓人揣摸不透,當時他把這個瓶子送給我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的看,瓶子內部刻著一個日期,是淩風和我的生日。這瓶子是我小時候跟著官窯的師傅認真學過後,親手燒的,如果當時我看了這瓶子裡的阿拉伯數字,說不定能早些猜測到自己真正的身份,也就不會繞這麼大一圈才知道真相,可若是那時候我就有所察覺,和東臨瑞大概就不會有今天的立場,我摸著瓶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本來已經走出門派,忽然又想到了一樣東西,我讓丫頭跟著我進屋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瞥見藍玉走進來,就問:「藍玉你還記得嗎?那東西我有沒有燒掉。」 藍玉半天沒有說話,我繼續翻找,終於在箱子底找到了我要的東西,拿出來,寶貝一樣弄得平平整整揣進懷裡。 抬頭準備往出走,藍玉和丫頭都在看我,臉上都是異常的神色。我想了想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擦擦額頭上的汗,沖他們一笑,我說:「藍玉,我們走吧!」 出了門,又往牆頭上望了一會兒,直到春橋來給我披斗篷,我才緩過神來,上了馬車,藍玉和丫頭的神色都怪怪的,我懷孕以後,懶得很,也就不去深想,只當做沒有看見。馬車往前走,一會兒姚勇也露了面,恭恭敬敬沖我行了禮,彙報前面的情況,我聽他清清楚楚地說,小路被封了,大路倒沒有任何問題。 我攥緊了手指,天放亮了,東臨瑞的迷藥也該失去藥效了,那麼不讓走小路是他的意思嗎? 不讓走小路,他是怕我受顛簸,我想一想,竟然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 走了幾日,一直都很順利,沒有任何追兵,也沒有盤問。最近的天氣漸漸變涼,藍玉來回張羅著給我買禦寒的衣物,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他笨手笨腳地買東西,我忍不住笑起來,買衣服的大娘曖昧地沖著車廂裡看,藍玉的臉又紅成一片,大娘嘮叨了兩句,「噯,這是帶著家眷呢?要往哪去啊?我看這兩天還會冷……」 藍玉匆匆買了東西,讓我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往前走。 我在馬車裡昏昏沉沉地睡,不知道過了幾天,不過看樣子馬上就要走出東臨國境內,我從早上開始精神就特別的好,總有一種濃烈的預感,我不時地挑起簾子往外望,直到太陽西沉,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過來,我顧不上其他,匆匆從起身就要下車。 藍玉匆忙勒住馬,我晃了晃,春橋馬上過來扶我。我聽見有人圍過來,抽刀聲響,藍玉也跳下車,我往前走了幾步,丫頭想走過來攔我,可是碰到我的眼神,停住了,我躬身撩開簾子,急切地往身後望過去。 乍看上去,他的身影很模糊。馬停下來,我開始看得清晰,他坐在馬背上,穿著黑色的長袍,戴著斗笠,黑紗遮蓋住他的臉。他平靜地跟我對視,雖然相隔不遠,可是我們中間已經有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從此以後,我大概再也聽不到他叫我的名字。 他輕輕點頭,身邊的人策馬過來,姚勇上前幾步護住我,從那人手裡接下一個包裹。那人重新打馬回去,姚勇看了看我,意思再明白不過,是要讓我重新回到車裡去。既然東臨瑞沒有要打的意思,我們就要趕緊動身,畢竟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出東臨國,臨哥哥在前面。 可是我只當沒有看見他的目光,只想再看看東臨瑞,我心裡的想法可能沒人能看透,就是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從姚勇手裡接過包裹,暖暖的一團,裡面是幾個手爐,我抱在懷裡,這幾日是還要冷的,我的手腳容易凍。 東臨瑞還是要看著我走,他這執拗的脾氣,誰也比不過。 停了一會兒,終究是要走,我重新上了車。馬車開始往前走,我在車廂裡晃晃蕩蕩就像一棵再也經不起風吹的小草,把手爐拿出來,捧在手裡,挨著肚子,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下來,掉在手爐上,輕微一聲響,留下一個水印,不見了。 東臨國和西豐國終於停止了爭戰,馬車走過東臨國最後一個城門,藍玉撩開簾子接我下車。 第二十八章 歸來 我知道有一個人會在前面等著我,一直在那裡。他翻身下馬,白色的戰袍在陽光下發著刺眼的光,他的笑容溫煦得就像一陣春風。 我上前幾步,看著他的臉,「臨哥哥,我……」我笑笑咬咬嘴唇,「我來了。」手無意識地在袖子裡攥緊。 西豐臨頃刻間有些僵硬,只略微停頓,眼角冰雪融化般漾起了一抹微笑,他走過來,伸出手把我抱進懷裡。久違了的擁抱,顯得有些急躁,戰袍硌得我有些發疼,他的身上那種淡淡的梨花香味,好像一下子讓我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股難言的熟悉感頓時湧了進來。 「若若。」熟悉的聲音在喊我。 我在他懷裡點頭。 「若若。」西豐臨又確認一遍。抱著我的手在收緊,他的心跳得很快,喘息聲有些沉重,我剛想說話,他忽然放開我,側過頭,捂著嘴不停地咳嗽。 我去拽他的手,他的手腕上纏著一層層厚實的布條。我的指尖開始忍不住顫抖,他的手腕是我傷的,雖然骨骼重新長好了,還是失去了以前的靈活,這無數次斷骨的舊患,給他帶來多少痛苦,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這是我傷的,他每每摸到這傷,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而我,一見面竟然說了那種話,摸著小腹的手,緊緊攥起來。 西豐臨的臉上有些潮紅。我上前,他就轉身躲著我,我又追過去,他吃力地想跟我說話,卻咳嗽不止,一喘息,喉嚨間還有尖銳的聲音,我聽著心裡難受起來,他咳嗽終於停下了,白色的絲絹要離開嘴唇,攥入他的手心。我急忙撲過去搶來看,我去掰他的手,一邊掰一邊看著他,西豐臨無奈地鬆開拳頭,還好,白色的絲絹上沒有血跡,我長呼一口氣,放下心。西豐臨重新抱緊我,我的手輕輕拍他的後背,「臨哥哥,會好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 因為咳嗽,西豐臨的嗓子有些悶,鼻音也異常的重,他說:「若若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有一天一定會回來,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們小時候一起放紙鳶,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你說過,等我完全相信你,就把心給你,若若,我的心,你還要嗎?」 我心裡微微抽痛,揚起臉來,看著西豐臨細長的狐狸眼,眼底清晰的希翼。他的手指輕輕撫摸過我的臉頰,我也去摸他的臉,他忍不住又想咳嗽,我的話在嗓子裡怎麼也說不出。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那又如何?」 「就把你的心給我,我保證不會讓它受傷,永遠都不會,但是它也將永遠屬於我一個人。」這是我的諾言,從看見西豐臨的那一天起,我就想要這份感情,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終於走到了一起。 我張張嘴,心裡一陣陣湮沒的痛。 我的蠱毒沒解之前,東臨瑞曾經問過我,「若若,在你心裡誰是第一位的。」 我不需要思考,脫口而出,「是你。」現在我面對了同樣的問題,我要怎麼回答? 西豐臨看著我閉上眼睛,笑了笑,仿佛忘記了剛才問我的話,「若若,還記得我說過等下雪的時候要帶你去爬西豐國最高的山嗎?」 我點點頭。 西豐臨拉起我的手,「我們很快就能去了。」 我看著西豐臨,視線變得模糊,想起了那日火堆前,我和西豐臨,還有夜,我說:「臨哥哥,夜……」眼淚流下來,不知道要怎麼說。 西豐臨把我擁進懷裡,歎口氣,「我知道你惦記著夜,等我們回去,他也該醒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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