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99)_孤缽

九九

　　董清秋於是又換作了一副笑臉，對上官凜說道：「皇上，其實收藏歡喜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您不知道在民間的時候，一般大戶人家裡都藏著不少×宮圖呢，還有許多那方面的書。很多書都是講的閨房密事。沒錢的小戶人家裡，就繡些類似的荷包，那也都一個個栩栩如生。不過總的說來，都沒有歡喜佛這樣直觀，尤其還能把女人做得這麼逼真，真是歎為觀止啊！」董清秋努力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同上官凜評議，當然，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她一賣過滋陰壯陽保健品的人，再直觀的都能說出來，這點算什麼。

　　上官凜本來還在思索董清秋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猛地聽到董清秋這樣一番言論，不由目瞪口呆。這董清秋應該是個男人吧，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個十分猥瑣的男人。

　　董清秋瞧著上官凜半晌沒吭聲，心想莫非是自己聲音太大了，當著後邊這麼多太監的面，讓他不好意思？她輕輕喚了一聲，「皇上？要不讓他們都先出去了？」

　　上官凜回過神來，勉強支配著自己出聲道：「董卿不是不能人道麼，怎麼知道……知道得這麼詳細。」

　　董清秋一愣，猛地記起當初拒絕舒華公主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不能人道，沒想到上官凜記得這麼清楚。

　　咦？不對啊，上官凜記得這麼清楚幹啥？難道……難道說？

　　是了！看來自己所料不錯！一定是上官凜也不能人道，所以對董清秋所說的話記得特別清楚，同病相憐嘛！如果不是有功能障礙，怎麼會放著後宮佳麗三千一個也不動呢？

　　「不能人道也可以知道很多啊。」董清秋語重心長地低聲說道，「其實就算有功能障礙，只要治療得當，一樣能夠恢復正常的。皇上，通過一些感官的刺激確實能夠起些效用，但最重要的還是從心理上改變，當然，如果配合一些藥物治療的話，效果會更好。呵呵，這個我打包票！」她恨不能把自己原來賣的保健品一一推薦。

　　可是上官凜聽了半晌才猛地覺悟過來。什麼功能障礙？什麼恢復正常？這是在說朕？

　　「行了！」他心底一沉，恨不能跳起來把董清秋的嘴巴給捂住。這男人嘴巴怎麼這麼可惡？！

　　「其實，即使沒有療效，還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彌補不足。這個，皇上要聽不？我跟你交流一下？」董清秋看著上官凜那張僵硬的臉，心想莫非是他特別嚴重？嚴重到吃過不少藥就是無效？

　　「董清秋！」上官凜氣得差點兒岔不過氣來。這人到底是不是軒轅季的徒弟啊？整日裡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在腦袋裡。居然說朕不舉！儘管那天夜裡和江妃是那什麼了，可那是他不願意！

　　董清秋看了上官凜一眼，實在不懂上官凜的心思，莫非他還是不好意思承認？她掉轉頭對那些太監說道：「你們先出去罷。」

　　只是那些太監一動不動，董清秋心想這幫太監怎麼這麼不識趣，只好自己委屈一下走到上官凜的跟前同他耳語「教導」算了，她在這方面的心理輔導也還是很有耐性的！

　　「皇上，這個沒什麼的。清秋不就是這樣麼？」董清秋往禦案後走去，正要與上官凜耳語，話還沒有說完，董清秋的目光就定格在禦案之下。她看見了一命嗚呼的老太監，渾身一顫，話頓時噎了回去，轉而問道，「啊？！這個……是？」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完全沒有意料到會突然間看到一具屍體，下意識地就一把揪住上官凜的龍袍，差點兒沒扯一塊下去。

　　上官凜聽到董清秋那一聲尖利的叫喚，顯然是嚇著了。上官凜聽到這一聲怪異的叫喊，心裡卻總算是出了一口氣，暗爽不已。

　　董清秋驚魂不定，手揪著上官凜的龍袍，死扯著不放。上官凜想要把她的手給拂掉卻也不能。

　　「這……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董清秋的意識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她也不是沒見過屍體，只是猛一眼瞧見嚇了一跳。

　　「是明月松派來想要救你出宮去的。」上官凜見董清秋不再提那些烏七八糟的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成心要讓董清秋難堪，「明相真是有心，生怕你在朕這裡委屈了。」

　　董清秋聽到明月松這三個字，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頓時又抹上了冰霜，寒氣透入了她的心裡，「哦。」

　　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字，揪住上官凜衣袖的手也鬆開了，仿佛一切都和她無關一樣。董清秋不願去想起明月松，這麼幾天來，她什麼都沒有想，可是明月松還是要闖入她的生活。

　　上官凜在旁邊看著董清秋陰沉沉的臉，蹙眉咬唇，紅唇都被咬得發白了，只是這模樣不知為何，讓他心裡生出「楚楚可憐」這幾個字來。

　　「看來明相不把董卿帶走，是心有不甘啊。」上官凜不依不饒地說著，想要看董清秋臉上會有什麼更複雜的表情。

　　董清秋的臉雪上加霜，「皇上叫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麼？」

　　「董卿難道不在意嗎？」上官凜腦子裡浮現出那夜明月松親吻董清秋的一幕，今日想起不覺得噁心，但心裡卻更加彆扭。為什麼彆扭？他不知道。

　　「清秋已經告訴過皇上，他是他，我是我，我為何要在意？」董清秋嘴硬的語氣倒也被上官凜聽出端倪。

　　他掃了董清秋一眼，也不戳穿董清秋的心思，「如此甚好。將來朕若是動了明相，董卿可莫要怪朕！」

　　「與我何干！」董清秋帶著慍怒一個人往外奔。她小跑著出去，打開門的一刹那，金色的陽光灑了進來，照在她的身影上，頗有幾分婀娜。

　　上官凜微微錯愕，腦子裡一個念頭再度閃過，男人與男人之間真的會有感情？可董清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男人。

　　門重新掩上，整個屋子裡又剩下陰暗，上官凜身旁那具屍體的味道熏得上官凜腦子越來越冷靜。董清秋是不是男人又何妨？該出手收拾明月松了。

　　上官凜喊了一聲「來人」，聲音嘶啞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了。他環顧了一下左右，一個人都沒有，自己也甭想叫人進來。上官凜心想，完了，這得在這裡坐多久啊……

　　第六十六章引蛇出洞

　　原來那次並不是上官凜看董清秋的面子而放過明月松，他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把明月松打擊得更徹底，甚至是一網打盡。

　　董清秋自從知道明月松派人來想要把自己弄出宮去，已經稍稍有些平靜的心思又被擾亂了。她說不出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覺，只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變著法子吃大餐來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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