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兩隻前夫一台戲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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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之間,腦中數念並行,我自他的掌心抽出手來,他面上一瞬劃過的落寞竟叫我眼框一熱,突然便想落淚。 我將那抽出的手慢慢地覆上他的雙目,輕輕遮蓋住那雙比月色更清亮的眼,「衍禎,我從來都不需要什麼複雜的行動言語,不需要任何的做小伏低,只要一點點的真誠,只要你能少-點算計城府,我便什麼都可以依你……哪怕,逆天而行。」 聞言他握著我的手渾身一滯,不可置信一般啥時手足無措,仿佛欲伸手拉開我覆在他岩上的手,又仿佛欲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最終,一雙修長的手終是輕輕合攏在我覆在他岩上的手背,摩挲反復,「妙兒,你這是……願意原諒我了?」 我輕輕地偎入他的懷中,被他緊緊擁住。 我之所以一避再避不惜以死遁逃,不過是因為知曉自己只要一看見他便決計逃不開,不用他的囚禁不用高手的捉拿,終會束手就擒。這不是我與他的博弈,而是我與自己的抗爭,負隅頑抗,終是鎩羽而歸。 為了他,我連性命都可以捨棄,談何原諒入原諒?不管他對我做過什麼,我都可以釋懷,但是,我能原諒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可有權原諒他對沈家造成的毀滅? 他將我的手自眼上輕輕拿下放於心口,一張皎潔雋逸的臉孔一寸寸慢慢靠近,我閉上眼。雙唇相觸的那一瞬,恍若置身雲端,他的心在我的掌心下劇烈地跳動,快得讓人以為近乎要神喉而出,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輕緩,他貼著我的唇淺淺吮吸,吻得依戀,舌尖在唇面上寸滑過反復摩拿,仿佛要記住那上面的每一絲細小紋路。 心中被羽毛掃過一般,安靜而溫暖,我張開口輕輕喚他,「衍禎……」 他一頓,下一刻,那唇舌便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探入我的口中勾住我的舌尖橫掃左右,將我口中氣息滌蕩吮吸一空。 頃刻之間,周遭皆歸於虛無,沒有月亮沒有紗悵……唯剩緊貼著我的那具漸漸炙熱的胸膛和唇上窒息的掠奪,恍若天地初開、混沌初現的宇宙,溫暖而遙遠。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那蟬娟月色自烏雲後起起伏伏偷偷探出過多少回,他才放開我的肩膀,我似溺水者一般伏在他的臉旁,胸口劇烈起伏,一時竟不曉得如何吐吸: 他緊偎著我的臉側,鼻尖眷戀地蹭過我的鼻尖,反復摩擎,雙目迷離情濃,時不時吸入一口氣貼唇哺入我口中,叫我胸口窒息之感漸漸減緩,只是這般餵食一般的哺氣比那濃烈的親吻叫人更覺暖昧纏綿,我一時氣血上湧,雙頰如燒。 他貼著我的面頰漾出一個淺淺的笑,勾魂攝魄地動人心神,「妙兒,我的妙兒……他伸手,指尖沿著我的臉龐緩緩愛憐地勾勒而過,下一刻,那薄薄的雙唇卻又貼上我的耳畔,動情暗啞的嗓音懾懦地低低滑入耳中,「好想看清妙兒現下的神色,看看妙兒那雙水潤風情的鳳眼。」 聞言,我面上燒得愈發灼熱,嗔怒地咬了咬他的肩頭,他卻低低笑著,將面孔買入我的懷中,上一刻還掌控著我的呼吸,這一刻,卻像孤獨尋求母親慰藉的孩子一般將臉龐偎著我胸口的柔軟處,喃喃道:「妙兒,莫再離開我了,莫再離開……」語音脆弱。 我心中狠狠一撞,反手抱住他。 就這般任他取暖一般緊緊擁替直至天明,初生的旭日帶著毛茸茸雞子般的金黃投在他沉沉睡去的臉上,寧靜而安詳。我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悄然起身披衣離去。 不料,我不過離開半個時辰,去而複返時,廂房內已是翻天覆地。 房門大敞,里間跪滿了一屋子的僕從侍衛,裴衍禎倚於床沿,僅著中衣,烏瀑髮絲丁點未束,幾分繚亂瀉於肩頭,襯著青白面色,頹然垂下的眼眸不知是怒是傷,緊扣床沿的指節隱隱泛白,絲絲血跡自指縫間源源泌出,中衣膝蓋處隱隱滲出的血漬觸目驚心,一地碎瓷淩亂,分不清原來面貌是花瓶抑或杯盞。 我怔怔然立於門口,不知所措。 聽得展越道:「王爺莫急,屬下立刻領人封閉四面城門,搜尋王妃!」 王妃?我端著剛剛煎配好的消炎藥湯一時憎然。踏上門檻的腳無意識地往後一縮。 不知哪個侍衛察覺背後被我立於門口遮掩住的光影變幻,警覺回頭,看見我竟如雪中見暖碳一般驚呼出聲:「王妃!」 屋內人齊齊回頭,裴衍禎更是於所有人動作之前便已抬起頭,「妙兒?」 「衍禎,這是……」我端著藥碗不知該進該退。 聽見我的聲音,他一下站起身,赤足便要踏過那些碎瓷向門邊來,我著急驚呼,「當心腳下!」一面隨意將藥碗擱於門外擱置花瓶的紅木小桌上,繞過碎瓷托住他的臂膀,阻止他魯莽前行的動作。 「妙兒。」他一下將我抱入懷中,力道之大竟是駭人。一邊,展越領著一屋隨從悄然退出將門掩上。 我上下輕撫他緊繃的脊背,「衍禎,我們坐下可好,你怎麼受傷了呢?」 「妙兒。」他似乎還未從巨大的恐懼之中抽身回神,全身微微輕顫,埋首在我肩窩處反復呢喃我的名字,「妙兒,莫走……不要離開我……」 我心中旋即擰緊,一股酸澀襲上心頭,「我不走,衍禎,我只是去替你煎藥。」 「煎藥?」 「嗯,我找了王府裡的大夫,要他開了些消腫化刺的藥。」我一面撫著他慢慢紓緩下來的背部,一面解釋。 「我以為……又是一個夢……他靠著我閉眼呢喃,那綿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後來,我才從脾女的日中知悉他一覺醒來見我不在,慌亂起身,絆倒桌幾,撞下茶盞花瓶碎裂一地,掌心與膝蓋撐於地上為碎瓷所傷,亦驚來府內侍衛隨從,因我早起並未驚動丫鬟便去偏院尋大夫,王府之大,府中隨從自然無法一下答出我的去向,他便認定我離開他出了王府!這才有了方才一幕。 我心底輕輕歎出一口氣,執起他未受傷的那只手放在臉上,一面拿了銀針將他另一隻手心和和膝蓋密佈的碎瓷一一對光挑出,細細上了傷藥又包裹妥當方才放下。 「以後莫再這般莽撞了。」 得了我的責備,他卻展出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端起藥碗喝得甘之如怡。 第五十章 傾國聘?金剛經? 「敬呈聖德三端預防流弊毓,臣曾奉攝政王之旨意查探……」我一字一字絮絮念著奏摺,裴衍禎坐於幾案一旁單手支頤撐於圈椅扶手上,另一隻手則握了一方田黃印章摩挲把玩,我見他聽得專注,便不中斷,然而我整篇念了下來,已提筆待錄他的批註回復許久,卻未聞他出得一言,就在我以為他思索琢磨批復時,卻見他眼中似乎隱約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悽楚神色,我正待看清,他卻突然開口,「妙兒為何不繼續念下去?」 我未免愕然,分明已經念完了。 他啟唇一笑如春柳拂面,道:「好久未曾聽得妙兒說這許多字,我竟聽得入了神,不曉得那摺子說了些什麼、,」 見他說得冠冕堂皇。神情之間紓緩怡然,我不禁氣結,只得重又將那摺子從頭至尾再念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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