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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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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又不給我分個一居兩居給我住,那我以後還睡地下?就睡你腳下,你知道不知道很象狗唉,還是最哈巴的那種!那絕對是對女人的侮辱!我要改變這樣的工作待遇!」 「就這裡。」那男人已在外間被人侍侯著穿好了朝服,此刻走了進來,拍了拍床沿,還帶著股風,讓正在激憤地申請勞工福利的我輕輕縮回了還帶著些屬於他的味道的被窩,頓時少了些氣焰。 一身朝服的他就像剛從畫中走下來的帝王,那樣的高貴威嚴,鮮豔而又溫暖的明黃亮得人不敢正視……這一切都在提醒著我,他是一個擁有這個天下並能主宰人生死的封建帝國的皇帝。 除了……左側的臉頰上那抹瘀紅,正如花般綻放的月牙印,不搭調地印在那裡,和他莊嚴的服飾搭配起來突兀極了。 伸手過去把他飾有十一顆大東珠的舍林(舍利寶塔形的清皇帝帽尖)朝帽下系的絲帶鬆開,往前移了下,剛好覆住那彎印記,在他頜下重新系上一個結。 「也不怕人笑話,你是皇帝呢。」 「呵,誰敢笑話。」他抓住我撫來的手,笑道:「除了你。」 心裡咯噔一下,像有什麼東西傾倒,那種感覺瞬間侵蝕了全身,他的笑顏總能讓我迷失…… 「那個……對了,既然你不給我安排房間,那以後我這裡,你睡裡面,一人一半。呃……以這條棉被為界限。」撥拉了條被子過來,橫在這大床中間。「龍床」還真是寬廣闊大,一人睡一半也夠了吧。 他瞅著我笑意更深:「如你所願!不過你在裡面。」 啊……他答應了,頓時心花怒放。不過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這個時候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侍侯他的人唉,總得說點啥意思意思吧。 「那多不好意思,嘿嘿,我怎麼也起的比你早,要侍侯你洗漱什麼的。如果你睡我外面估計蘭嬤嬤和額真他們沒人敢叫我起來,如果遇到我當值更是……」 「以後早上你都不用當值。」 啊,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以後我都能睡到自然醒,他說的話就是聖旨唉,哈哈!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如果以前隨別的宮人高呼在這個世界使用頻率超高的口號完全是應付的話,此刻可真是發自內心,真誠得沒有半分虛假。 「你只需要好好侍侯我就可以了。」小九子的聲音在外面傳來,這已經是第三遍「叫起」了,他拍拍我起身出了內室,他上朝的時辰到了。 侍侯?怎生侍侯法……難道,我瞅著緊緊抓在身前的被子。汗!葉茉啊葉茉……怎麼腦子變得如此邪惡,人家說得「侍侯」准不是我此刻腦海裡正在翻滾的齷齪東西! 「在想什麼?」身側傳來他低低的聲音,他……沒睡。 我和他的中間橫貫著一條以薄被疊成了「警戒線」,線內就是我的地盤,閒人勿入。不過他嘛,這些天來記憶中還真是遵規守矩的模範,呃……蠻有信用。倒是自己,反倒不似那麼自律。 好幾個清晨,迷糊中聽他得輕輕喚著我的名字,每每我後知後覺地醒來發現自己正象一隻章魚一樣吸附在他身上。 用這「吸」字絕對沒有用錯,抓他抓得死緊,不過貌似他倒不十分介意。開始一、兩次我還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我的爪子放開他去早朝的時候還記得說句「對不起,越界了,不是故意的」云云,到後來……每每迷糊中聽他叫我的名字,只是鬆開自己的「魔爪」,翻個身子照睡而已。切,說什麼對不起,反正他又不是不高興。 「那個……這條被子,是不是去了得好?好像……也沒有什麼用。」我訕笑著喃喃,眼角的餘光留心著那邊的動靜。 「哦?為什麼?」他問得倒是認真。 哪還有為什麼!這個人見到臺階都不知道下的,「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老是我打擾你,有點不好意思,算了……當我沒說。」 「沒關係。」 他反映怎麼如此冷淡,真是自作多情,翻了個身,臉朝著裡面有些悻悻:「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多餘。」 「呵呵。」 嗯……他在笑,微微側過身去,但見他眼角眉梢滿滿的笑意,方才定是在裝酷打趣人,這壞人! 「它本來就多餘。」眨眼功夫,那可憐的貢鍛絲絨被他甩出了帳外。他拍拍身旁的儒枕,誇張地張大了手臂:「來吧,夫人,這才是屬於你的位置。」 好暖和……立刻滾入這個懷抱,抱緊了再不鬆開。這樣的感覺那樣的熟悉,仿佛我們生來就是如此。飛快地在他身上找到一個位置,我把頭湊了上去,舒服得立刻就想睡去。 「為什麼你的身體總是像火一樣熱呢?」在他肩膀上蹭了兩下,我打了個呵欠。 「因為你一到冬天手腳總是冰一樣涼。」他用腿鎖住我的。嗯……與他的肌膚相觸方覺得自己的身體原來那麼那麼的涼。 「那你是為我而生的羅。」這話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心,總之讓我愉悅。 「是的,為你而來。」 這話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心,總之讓我愉悅,對上他波光閃動的眸子,此刻他說的,卻讓我……深信。 皇帝今日視朝。 兩位朝鮮來的使者覲見皇帝,末時,因失火被焚毀的太和殿仍在修繕,皇帝在臨時充當大殿的保和殿賜宴。 還未到冬至呢,今年朝鮮進貢早早就來,似不合常理。其實未然,不合理的地方必有特別之處,這個世上什麼事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朝鮮乃大清之藩國,這都起源于前段時間我在南書房看到的一封時任禮部尚書的大學士伊桑阿的奏摺。 康熙二十九年八月壬午,朝鮮國王李焞遵旨回奏:「前請封側室張氏疏,內有應避諱字樣,不行避諱。又稱德冠後宮,實屬違例;惟候嚴加處分。」 呵,也就是朝鮮的國王李焞的當時的側妃張氏,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張禧嬪(又一個女強人)生的兒子名字與帝國的太子名重合了一個字,另外「後宮」這個字眼只能用於帝國皇室,朝鮮連犯皇室兩個禁忌能不緊張麼。 呵呵,想起現代的中國,好多人還哈韓,哈日……來看看三百年前的他們的皇帝是怎麼來「哈中」的。我們是他們的中央帝國!他們的國王也只能稱臣,每年還上貢,連他們的皇太子用了大清帝國的名字都要來陪禮道歉,嘿嘿,爽就一個字呀!民族精神頓時高漲,嘿嘿!愛我中華! 手裡捏著那本厚厚的冊子,打開竟是一條折疊的進單,我笑著問萬福:「不知道皇上這次對朝鮮怎麼處理。」 「奴才剛從中和殿下來,皇上說:李焞(時任朝鮮國王)從寬免議,但有贖金之罰,罰加歲貢五千兩金。」 一個重名之誤判罰五千兩,呵呵,也值了。玄燁不做皇帝哪怕去做生意也定是一把好手。不過想那高麗人為何如此聽話,不過是你比他更強大,不聽就要挨打,當你比他弱的時候……甩甩頭,實在不願意去想近代史上的屈辱。 細看了下「進單」:水牛角二百對、豹皮百張、鹿皮百張、茶千包、水獺皮四百張、青黍(鼠)皮三百張、胡椒十鬥、腰刀二十六口、順刀二十口、蘇木二百斤、大紙千卷、小紙千五百卷、五爪龍席四領、各樣花席四十領、白苧布二百匹、各色綿綢二千匹、各色細麻布四百匹、各色細布萬匹、布千四百匹、米萬包……這個是每年進貢的的「法定」東西,年年都差不多。 我翻到後面去找一個叫附冊的東西,果然,今年以朝鮮國王私人名義給皇室送的禮品比哪年都來得豐厚。 勾了下冊子上宮裡人敢興趣的東西,火狐狸皮、高麗參、珍珠、紫熏貂皮、雪海龍皮…… 「宛儀,勾上高麗紙吧。」額真突然插道。 在進單中的偏下部分我還真找到高麗紙的名字,國內不是產紙麼,要什麼紙有什麼紙!為何還老遠要別人家的紙來進貢,有什麼特別麼? 「老祖宗在的時候就喜歡用這高麗紙,據說是朝鮮國特殊的一種草做的,看著雖似絹般又薄又透,可是卻能雨雪不浸,做窗紙最是好用。每年進貢得不多,也就甯壽宮皇太后寢宮用和中和殿、保和殿用,連我們乾清宮您以前都不捨得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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