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鸞 | 上頁 下頁 |
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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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見到他看也沒看那封救命信,我捂在心口足有四天的信……」 「剛才,我在他耳畔說宛儀入獄了,內務府。」 「那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只是那碧玉杯不小心被皇上捏碎了。」 92. 外篇三:秋原 「鸞,是傳說中的一種神鳥,不是鳳凰,卻能飛翔得比鳳更高。」 碎了……那是什麼意思呢? 夜幕中,他的雙眼瑩波閃現,難道…… 一時我佇立在風中,怔住…… 只覺得此刻呼呼而過風聲,似在傾訴,猶如一條潺潺而流的小溪。 「他來了!呵,看來三哥還是三哥啊,額真你就放心吧,你的皇上一點未變。你瞧!」 只見那巨大的帝帷亮得宛如透明,猶如天河引出一條分支,十幾隻羊角宮燈列成一隊向著恭親王所住之處,蜿蜒迤邐而來。 「唉……這個時候來這裡對我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你……現在出去鐵定碰到,要麼先在帳後躲躲。」他一整衣冠,一副準備接駕的架勢。 「我又沒犯錯,不怕見皇上,幹麼要躲?」實在不懂他的用意。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今日為何不看那信?這大半夜了還來我這裡?」 哦?眼睛一亮。我當然……想!立刻躡足閃躲進帳後陰影處,虧得這身烏鴉色的公公的服,在夜色中簡直就是天然保護色嘛。我蜷縮在後,他跪迎在外,一起斂聲……等待。 果然……恭親王帳外高高挑起的風燈下,映出大步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影果真是這個天下的擁有者,我額真的主子萬歲爺。 在帳前恭親王的侍衛處,他擯棄了左右,看了跪迎在門口的弟弟一眼,「起喀!隨朕進帳。」抬步入帳,聽語氣……看來皇上心情並無方才在宴會上看起來那般愉快? 「知道朕為何而來?」他打量了下穿戴整齊的常寧,石青領子,繡金龍的藍色袍子看來還是剛才那套行頭,並未換裝休息的準備,心下了然。 「臣弟約能猜到一、二。」帳內紅燭下,但見恭親王常甯嘴角微彎。 空氣裡傳來輕微的簌簌聲,是那燒成灰我也認得的信!萬歲爺面色凝重把信紙遞給了常寧。 一直懸在我心口上的那根弦,緩緩鬆懈下來。這信紙是展開了的,那就意味著……皇上不是不看那信,那又為什麼當時卻是漫不經心地放進懷裡呢。 「皇兄,常公公說,茉兒她……有了?是您……」常甯突然把頭抬起,驚道。 「不可能!」沒有些許的思考,冷冷的聲回答得是那麼絕決。 「呃……」常寧像是嚇到,瞪大了眼望著他的兄長。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說的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有了!」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您都沒碰過……」常寧的不怕死的小聲嘟囔卻讓帳後的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別說耳力極好的皇上。 「太醫院每三日送來的養身的平安湯,幾個大丫頭都會盯著她飯前喝掉。」皇上卻沒有回答自己弟弟的問題,卻怎麼說起宛儀喝什麼湯這樣不相干的事情。 「平安湯?這藥湯裡……」 後知後覺的恭親王一拍額頭笑得更加詭異:「哦……我還記得喜格格出生的時候,聽嬤嬤說過……那個,我還以為只是笑話,看來皇兄當真昏倒過,您居然怕這個,難怪會沒有……哈哈哈哈……」 「閉嘴!」不再如冰的語氣,明顯的夾雜著些怒氣,讓一直懼怕自己皇帝哥哥的恭親王稍微收斂了些。 透過那條牛皮夾縫中看去,只見燭光下萬歲爺的側臉,面色緋紅,不知道是夜宴過後的微獯還是因為被自己弟弟看穿心事而生的惱意。 讓皇帝下不來台的人絕對不是聰明人,哪怕是血脈相通的親兄弟,恭親王自然不傻。神色一謹,趕緊轉了話題:「皇兄我們是不是得馬上回京?」 見皇帝默然,背對著燭光,修長的手指扣在案上微敲,他偷覷了眼自己兄長的臉色又道:「自臣弟今日見到帶信來的那額真丫頭起,就已經做好即刻回京的準備,就等皇兄一聲令下,我們即可……」 「即刻出發!」一方赤色的金牌上面被輕扣在茶案上,燭光下那凸雕的「如朕親臨」四個纂字兒亮得灼眼。 「朕已安排素倫做好了準備,不得延誤,也不能延誤,你懂麼?」他直視著自己親兄弟的眼輕道,眼裡盈滿慎重與信任。 草原的夜晚秋風刮得呼呼的,我把耳朵緊緊貼在厚厚的牛皮帳篷上才聽清楚,原來……皇上還是皇上,心裡頭裝著宛儀的皇上,我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風兒一會兒就吹幹了我的臉頰,摸摸自己的雙頰,冰涼冰涼;本以為那已死絕了的比冰還要冷的心啊此刻卻滾燙滾燙…… 明月夜,月中天。 廣袤的深藍色天穹上綻放著無數的星辰,忽閃忽閃的,如同給躲在青草下不斷呢喃的秋蟲打著節拍。 我隱藏在帳篷後的陰影,望著帳外那排禁軍中精選出來的幾十名侍衛,個個怒衣鮮甲,盔纓嫣紅。 「常寧,無法和你一起回宮……」兩名宮人高挑的宮燈下,是身著杏黃色常服的皇帝,如星般澄明的眸子藏著如夜般深沉的思緒。 「臣弟定護她周全,三哥,你的心常寧明白,放心。」已換上行服的恭親王屈膝給自己的皇帝兄長告辭。 月夜下,不遠處那一抹陰影細看原來是兩隊排列整齊的駿馬,早已上好了馬鞍,吃飽了糧草正精神抖擻地原地微踏著馬蹄。 「現在素倫只怕已經在路上,可朕還是不放心。」 「晚宴那會兒就已經安排素倫先行了麼?」常寧眉毛微揚有點吃驚。 哦……是那兩個蒙古格格正在臺上妖媚地獻舞那會兒?我記得皇上有叫過身邊一個侍衛交代了什麼,實在搞不懂了,明明萬歲爺心裡在乎的緊,可為什麼那當口卻偏不看那信,害得我乾著急。 「嗯他先回去解圍,你去善後,因為……他的身份估計還鎮不住這宮裡的有些『貴』人。」頓了一下,他把手中那沉甸甸的牌子塞到了自己兄弟的手中:「再說,這塊牌子,素倫他目前還不能要,也要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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