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誰是李世民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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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匪徒隨即沖了上來。我連發四箭,又射倒了四人。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淩亂而急促的馬蹄聲,李世民率人趕來了。 李世民見我披頭散髮,又看了看我虛掩的衣襟,眼中殺機立現,厲聲下令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周圍立刻哀聲四起,那群匪徒被趕來的兵士砍得血肉橫飛,身首異處。 「明,你沒事吧?」李世民跳下馬,解開披風,圍在我身上。 望著他關切的眼神,我淺笑答道:「我沒事。」 「往後不可再這般魯莽,知道麼?」李世民捧住我的臉,額頭抵著我。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我臉一紅。 「明,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阿史那燕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很抱歉,向你隱瞞了我是女兒身的事實,但……」我的話還沒說完,阿史那燕的巴掌便落了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我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記耳光。 「你幹什麼?!」李世民勃然大怒,剛要上前問罪,卻被我拉住了。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是我的錯,這一巴掌是我該受的,不要怪她。」 「你以為挨我一巴掌就能贖罪了?你明知道我誤會了,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還一直騙我、利用我……」阿史那燕恨恨地看著我,「你這樣戲耍我,在旁邊看我笑話,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 「我不是存心騙你,只是……」我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只得無奈地問道,「都是我的錯,要怎樣做你才會原諒我?」 「原諒你?你讓我如何原諒你?!」阿史那燕憤怒地大叫,「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死我自己!我為什麼這樣有眼無珠!」 她的眼中忽然嘩嘩地流下淚來,轉身掩面跑走了。 「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疼麼?」李世民托起我的下頜,仔細地查看著我的臉頰,用指腹輕撫著,「有些紅腫,回去搽些藥,很快便會好的。」 見我仍是悔悶不樂的樣子,他又傾身附到我耳邊勸慰:「不必放在心上,她公主脾氣,過幾天就好了。我們回去吧。」 我長歎一聲:「希望如此。」 86 接下來幾日,李世民忙於政事,時常夜不歸宿,整日不見人影。我和長孫無垢便每日相約踏青、談詩、論畫、奏樂,日子過得倒也不無聊。 這日我們原本約了同去賞花,但在約定之所等了半天也不見她來,我只得轉身回房。剛進房門,卻見她在燈下發呆,驚訝地問:「無垢,你怎麼會在我房裡?為何悶悶不樂?」 「世民今日和我說,」長孫無垢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沉默片刻才繼續說道,「他,他要娶阿史那燕為妻。」 他要娶阿史那燕為妻?!我呆立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自言自語道:「我早料到有今日,只是沒想到這樣快……」 因為愧疚,這些日子我時常去驛館找阿史那燕,想請求她的原諒,但每次去都是吃了閉門羹,原來…… 長孫無垢勸道:「明,我知道你難過,但……」 李世民卻在這個時候踏進門來,打斷了長孫無垢的話:「無垢,這事讓我來和明說。」 「是。」長孫無垢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 「嗯,紅腫都消了,看來已經好了。」李世民將我拉進懷中,抬手輕撫著我的臉頰,「這麼些日子沒見到你,你消瘦了不少,為何不好好照顧自己?」 我垂下眼,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聽無垢說,這些日子你都吃不下東西,是沒有食欲嗎?」李世民輕撫著我的長髮,「我明日便再去請個廚子來,專門為你燒菜。」 我不想再與他兜圈子,索性挑明瞭說:「行了,世民,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要娶燕兒為妻。」李世民頓了一下,見我毫無反應,便歎了口氣,「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你不打算阻止我?」 「我只能說,恭喜殿下。」我淡淡地說道,「阻止你?你是堂堂秦王,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我又算是什麼?無名無分,敢去管你?」 「什麼無名無分?我早說要迎娶你,是你執意不肯。」李世民雙手改握住我的肩膀,「明,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知道的……」 你對我的心意?胸口猛然升起一陣痛楚,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自作孽啊! 「你娶燕兒,是為了與李建成爭奪突厥的支持勢力吧?」我的眼睛仿佛看不見李世民,只是茫然地望著前方。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不能讓阿史那燕落到李建成的手裡。」 我吃吃地笑了起來。我明白為什麼李世民和李建成都要去勾引阿史那燕了,因為得不到阿史那燕,他們就拉攏不了突厥;拉攏不了突厥,誰都沒有必勝劉黑闥的把握;沒有必勝劉黑闥的把握,誰都不敢主動請纓去征討劉黑闥。 而阿史那燕恨我入骨,嫁給李世民無疑是她報復我的最好方法。想到這裡,一股厭惡感湧上心來。 「倘若給李建成領了兵,打了勝仗,兵權便不可能再歸我所有,我將再無立足之地。」李世民垂下頭,溫熱的氣息輕拂在我耳旁,「所以,明,不要任性,聽話。」 「我聽話。」我沒有異議地點頭。一個女人,當她愛上一個男人時,就會變得柔弱卑微,將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但這樣逆來順受的我對他而言也已經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如今,我和那些住在偏院的女人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我強壓下反胃的不適感,但因為從早上開始我就什麼都沒吃,所以仍在不停地幹嘔。 「一定是你沒有按時進食的緣故。」李世民一臉愛憐地輕撫著我的背,為我順氣,「一會兒我讓廚子給你熬些小米粥來,倘若再嘔得難受,我就讓榮伯去給你請個大夫。」 他將我抱起放到床榻上,又為我蓋好被褥,輕吻了下我的額頭說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他轉身離去了,房中只留一盞小小的燭火。 燭火燒騰著,偶爾發出劈啪聲響,而窗外風聲淒厲,仿如魑魅魍魎在哀嚎。燭火隨著那風左右晃動,忽明忽暗,正如同我的心緒,明暗交替,明不是自然的明,但暗卻是真實的暗。 我瑟縮著身子,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不停地發抖。我覺得好冷,那是深入骨髓的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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