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誰是李世民 | 上頁 下頁
三六


  「出去玩?」我一皺眉,「元霸,現在形勢緊張,府裡是許進不許出的,你要怎麼帶我出去玩?」

  「我知道,我們去找二哥,只要他同意,我們就能出府了!」李元霸邊說邊拉著我往外走去。

  「等一下!」一聽說要去見李世民,我急了,使勁甩著手,卻始終無法掙脫他,「元霸,不要去!你二哥現在正忙著呢,沒有工夫理我們的!」

  「他一定會理我們的。前些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向我問起你呢,他應該也想見你的。」李元霸自顧自地說著,「難道你不想見他?」

  「我……」我愣了一下,我不想見他麼?不,我想見他。但是……我又有點不敢見他,雖然不願承認,但我確實在躲他。躲一個人是一種澀澀的感覺,心中有一種力量驅使我必須轉身逃走,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會選那個和他永不相遇的方向。

  我胡思亂想著,等回過神時,已經被李元霸拉到了留守府的大廳外。

  「兩位公子請留步。」大廳的守衛攔住了我們,「二公子有令,此刻誰都不能進入廳內。」

  「哦……」我松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倖,就對李元霸說道,「元霸,你二哥正忙呢,我們先回去吧。」

  「你跟我來。」李元霸拉著我繞到大廳的後面,趴在窗戶上往裡看,「我倒要看看二哥到底在忙什麼,忙得都沒空見我們。」

  「你……」我白了他一眼,轉身想走,「那你自己慢慢在這裡看吧,我先走了。」

  「不行,你不許走!」李元霸一拽我胳膊,將我拉了回來,「你也要在這裡和我一起看!」

  「你!」我雖然有些惱怒,但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不放手,我是走脫不得的,只好無可奈何地和他一起湊上去窺視。

  只見李淵坐在大廳的首座上,副座上坐著李世民和劉文靜,他們對面站著兩個軍官打扮的人。

  那兩個人是誰?我正疑惑著,就見一個穿著灰色儒生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拱手拜道:「下官劉政會拜見留守大人。」

  我一怔,劉政會?這名字似乎有點熟悉。

  李淵擺了擺手,問道:「劉司馬如此匆忙,有何要緊事?」

  劉政會道:「我有密狀上報大人,因事關重大,下官不敢專斷,還請大人處置。」

  「哦?竟有此事?」李淵似乎很驚訝,他一伸手,「那劉司馬快快將密狀拿來我看。」

  劉政會趨身上去,雙手將密狀遞于李淵。

  李淵展開看了一會兒,忽然沉下臉來:「王威、高君雅,現有人告你二人勾結外敵,潛引突厥大軍入侵太原,不知二位有何解釋?」

  王威、高君雅?我猛地想起了那天李世民和劉文靜的對話:

  「雖然情勢暫緩,但家父身邊還有兩個楊廣派來盯梢的人——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他們都是楊廣的親信,倘若不設法將這兩人除去,恐怕禍患無窮。」

  「二公子說得有理,但此事也好辦。李大人是晉陽留守,只需給高、王二人找個裡通外國、引突厥襲邊的罪名,便可名正言順地將二人處死,永絕後患。」

  到此,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那兩個軍官打扮的人就是倒楣的王威和高君雅了,看來他們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

  而王威、高君雅聽了李淵的話,完全摸不清狀況,愣愣地站著。

  李世民驀地拍案而起,厲聲喝道:「王威、高君雅,你們二人通敵賣國,還不知罪麼?!」

  「大人,冤枉啊……冤枉!」王威被李世民這麼一嚇,頓時渾身顫抖,「這……這是有人誣陷我們……還,還請大人明鑒!」

  而李淵擺出無法相信的表情,悲聲問道:「兩位大人這又是為何?朝廷對你們可不薄啊!你們竟做出此等不忠不義的事來!」

  王威和高君雅至今還是不明所以,兩人跪拜在地,齊聲道:「大人,冤枉啊!」

  「事實俱在,容不得你們狡辯。」李淵哪裡肯聽,下令道,「來人!將王威、高君雅這兩個叛賊拿下,押入大牢,聽候處置!」

  「原來是你們這些反賊要殺我們!」高君雅這才醒悟過來,破口大駡,「好你個李淵,屯兵太原,分明就是圖謀造反,如今居然賊喊捉賊!李淵,李世民,你們父子狼狽為奸,你們這些反賊……」

  他叫駡的同時飛身掠起,拔出腰刀向李淵砍去。

  李世民斜跨一步,立身擋在李淵身前,右手一揮,長劍出鞘,只聽「叮噹」一聲,已將高君雅手中的刀擊落。

  李世民眼中凶光一起,迎上前去又是一劍,刺穿了高君雅的咽喉。

  高君雅連哼也沒哼一聲就一頭僕倒在地。

  而站在高君雅身後的王威,趁李世民全力攻向高君雅之際,突然撲了上來,舉刀就劈。

  李世民側身一讓,右手往前一送,直直地刺出一劍,洞穿了王威的胸膛。

  王威慘叫一聲,倒地斃命。

  李世民伸手拔出刺入王威胸膛的劍,將長劍在屍身上抹擦了幾下,才回手收劍。他眼中的血腥之色已漸漸轉濃,有一種待人而噬的衝動,那是野獸見到鮮血時才有的瘋狂眼神。

  我定定地看著他,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直沖腦門。我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與那個對我溫柔呵護的李世民聯繫起來,對他的那份莫名恐懼又重新回來了。

  立春過後,經過一段雨水,天氣終於又開始好轉。

  這一日,我蓋著毛毯,靜靜地坐在梅樹下,沐浴著午後的陽光。

  初春的風冷而不寒,涼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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