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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孰知冷無舟聞言,立即微微別轉了臉。韋少強站起來,呵呵笑道:「哪用人送,無舟沒喝酒,他開的車。」

  What?霎時,韋悄悄目光如箭,噌噌射出去。那邊,冷無舟迅速換好鞋,去給大舅母問安,路過的時候離她足有兩尺遠,一直平視前方,仿佛她是隱形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的人生就快剩下無奈倆兒字了。韋悄悄於是扶著頭,慢悠悠慢悠悠地跟進去。一邊走還一邊痛下決心,回去抓緊催大俠去考本,再這麼一浪更比一浪強地折騰下去,就算大俠天天給她摘朵花都不頂事了。

  表哥的酒喝得不多不少,半是清醒半是醉,笑容可掬不肯睡。時間尚早,舅舅也還沒回來,為了討好大太后,他組織了一場雙升小牌局,參賽雙方是姨甥檔PK母子檔。舅媽加了一條規則,每輸一級,輸家選手需合吃水果盤裡的西瓜一塊。

  本來男女混雙才更有可看性,可惜冷大俠不會。所以,他自己端坐在客廳另一側的紅木椅子上看電視。

  牌局開始,韋悄悄雖然搶莊成功,手氣卻不咋地,打得沒有精氣神,趁著出牌間隙時時偷眼瞟冷大俠。

  他盯著屏幕,俊臉上沒有明顯表情,眉心卻漸漸地越攢越緊。電視上,依舊是先前她陪舅媽看二遍的《讓愛冬眠》,是一部主要講述中年人情感危機問題的家庭倫理劇。也真是難為他,剛才她自己看得都哈欠連連。

  一會兒的功夫,韋悄悄手裡能發揮的牌都發揮了,小姨接手過去繼續,她只要打好配合即可。等她再看冷大俠的時候,他已經拿起遙控器,逕自調起台來。

  韋少強打著牌,還沒忘了大肆渲染球賽的氣氛。他到底年輕氣盛,又是直脾氣,和猛虎團的人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可算是惡氣出盡。講到興奮處,眉飛色舞,直把冷無舟的球技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惹得舅媽跟小姨都轉頭去看,把冷大俠看得一聲不吭只能微笑。

  小姨的牌不是一般好,很快她們就贏了,並且一舉升了兩級。舅媽只用勺子象徵性地吃了一口,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韋少強大口啃西瓜吃。韋悄悄這才明白過來,敢情舅媽是變著法子哄他們吃水果呢。

  第二局開始時,冷無舟還在那裡按著遙控器,這個時段的節目實在是乏善可陳,何況大俠對電視的接受度本來就不高。

  舅媽想是看不過眼了,喚他:「上了年紀眼花了,小冷,來幫我看著點。舅媽教你,幾把下來就學會了。」好嘛,真招人待見,連稱呼都改了,昨天還客套地非讓他叫阿姨來。

  茶几旁加了個小馬紮,冷無舟就被安置在上面,正好位於舅媽和小姨之間。韋悄悄瞧著大俠正襟危坐的樣子,心裡這個樂啊,還不敢表現出來。那個,除了大小王,不論花色,十三張撲克牌大俠應該勉強能認全吧?

  「無舟,」韋少強一邊拿紙巾擦嘴,一邊將自己身邊的水果盤推到冷無舟身邊,連聲叫:「今天晚上光幫你擋酒了,有來有去,你也幫我分擔點。」

  冷無舟還沒說話,舅媽攔在頭裡,笑道:「誰都別耍賴,不許輸了不認賬。廚房還有一箱子呢,都給我放開吃,管夠。」然後,又特意交代:「小冷,當這是自己家一樣,別拘著啊。」冷無舟笑著答應。

  韋少強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蔫壞道:「我說我的老佛爺哎,究竟我是不是您親生的?」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樂了。

  舅媽當真肯教大俠打牌,不時給他講規則,說得還特別詳細。眾人正說說笑笑氣氛融洽時,舅舅回來了。他見桌子上搭著牌攤,臉立刻沉下來。他面色本來就黑,一嚴肅看上去更嚇人。冷無舟起身問好,舅舅只是點點頭。

  「今天怎麼又是這麼晚才回來?」舅媽像是司空見慣了,跟沒事人一樣,搖了搖手中的牌,「孩子們正陪我玩呢,你要不要也來上幾把?」

  正噤著聲的一桌人聞言都憋笑,倒把舅舅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擺擺手,一言不發地就去樓上了。腳步比平時還要重些,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地響起回聲。

  韋少強小心翼翼地問跟舅舅一同回來的小張,「老爺子這又是怎麼了?」小張搖搖頭,不吭氣。

  「張兒來湊個手,我上去看看,」舅媽把牌遞給小張。小張訕訕道:「阿姨,讓冷哥玩吧。」「你冷哥沒學會呢,」舅媽見小張想接又不敢接,笑著說:「拿著,萬事有我呢。別散了局,一會兒我回來翻盤。」

  韋少強目送著母親離開,才捂著肚子哎呦道:「咱們重新打莊,正好新人新氣象,這吃西瓜的規則暫時作廢吧。」

  小張跟舅舅時間不短了,少說也有個五六年,和家裡人都熟得什麼似的。舅舅平時工作繁忙,他跟前跟後,也很少能有機會有娛樂,見了牌局心裡癢癢,也不再推脫,坐在舅媽的位置上摸牌。

  小姨今晚手氣大好,屢屢連莊,心花怒放下,也不怎麼端著淑女形象了,提議將懲罰措施改為最原始的貼紙條。韋悄悄心中一直記恨著小時被大表哥揪辮子的事兒,這時候也樂得看他出糗,趕緊去找工具。

  膠水書房應該有,這時候她哪敢上去,最後在廚房裡找出五顏六色的一把塑料小夾子。她這促狹主意深得小姨讚賞。

  眾人打著牌,也都分出點兒心思,豎起耳朵聽樓上動靜。

  二樓書房傳來舅舅和舅媽的聲音,舅舅一直是用吼的,舅媽則壓著嗓門一直在勸。距離隔得遠,聽得不真切,但舅舅的音量漸漸地低了下去,小樓終於歸於平靜。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開始專注在手裡牌上。

  冷無舟沉默慣了,一晚上也沒怎麼開口。他凝神之下耳力比普通人好太多,聽到最後,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將全副心神都放回牌桌上。剛才舅媽已經將規則講了個七七八八,他靜坐在馬紮上,邊觀局邊暗自做總結。

  小冷聽到的舅舅和舅媽的對話部分是這樣的:「老子不幹了,在這兒淨受一群窩囊廢的鳥氣了!」「就你認真,讓人說說又不少塊肉,管他們說什麼呢,再說過幾天調令就下來了。」「一天都等不了,馬上打報告,明天就回C都!」「你小聲點,少強他們還在樓下呢,也不怕孩子們笑話。」「他敢!」「好了好了,老許今天約你呢。明天你去他那裡散散心吧,讓少強他們都陪你去,我去置辦點給妞妞他們帶回去的東西。」「唉,這個鳥地方,也只有老許那還痛快點。」「得了得了,別發牢騷了。哎老黑,你說咱妞妞這個男朋友怎麼樣,我跟葉子瞧著都覺得不錯。」「嗯,……」(下面冷大俠沒好意思聽)

  幾局下去,韋少強和小張臉上已經各夾上了三個夾子,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點影響形象,兩人心裡一急,都開始嘀嘀咕咕,抱怨對方不知自己心意。

  隔了一會兒,小姨去接她的跨洋蜜電,這一去最快也得煲鍋粥的功夫才能回來。三缺一大過天,冷大俠推辭無用,無奈上陣。

  冷無舟斷斷續續看了這半日,剛剛理出點眉目,不巧落座就趕上兩家奇牌,一家多主一家多分,上手第一局就輸了把大的。不僅被打下莊,還讓人家升了一級。

  韋悄悄以欺負新手為名義想耍賴,韋少強分辨說本來換人應該重新開始,這樣已經夠照顧他們的了,三個人正磨嘰呢,冷大俠已經拈起個黑色小夾子,一抬手別在頭髮上。

  別人還沒怎麼樣,把韋悄悄給震撼的,看著冷無舟的眼神都有點散射了,活脫脫像看貞子一般。黑夾子襯著大俠的墨黑髮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張著嘴想說點什麼,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語言在這一刻已經喪失了功能。

  冷無舟抿著薄唇,望了她一眼,拈起個黑色的夾子隔空遞給她,輕聲道:「小韋,願賭服輸。」

  在大俠放心有我的安撫眼神裡,韋悄悄終於回魂,顫抖著手接過夾子,學著冷無舟的樣子把夾子別頭髮上。她長髮微卷,夾子當做髮卡別住劉海,反而增了幾分俏皮。

  對手兩人臉上都夾著三個不同顏色的夾子呢,夾了半天後已經開始有點疼了,見他們這般愜意怎肯罷休,連連抗議道:「不行不行,要夾在臉上。」「少強,」冷無舟緩聲道:「規則說夾子別在頭上就可,這樣不犯規吧?如果覺得不公平,你們也別在發間就是,我們沒意見。」一番話說得韋少強和小張啞口無言,暗自忿忿。

  韋悄悄撲哧一聲笑出來。原來,那兩人剃的都是板寸頭,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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