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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他的眼神燙得灼人,他的吻雖輕卻充滿眷戀,他的誓言樸實平淡卻發自肺腑,字字句句都直擊在她心間最柔軟的一處。頭一次聽到冷無舟這麼直接的表白,韋悄悄不禁面紅耳赤,呼吸困難。

  我喜歡你,想你一直在身邊,我只要你一個人……

  這幾句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地翻騰跳躍,一顆心兒時高時低,身子時冷時熱,嘴裡彷佛含著枚橄欖,又是甜,又是酸,又是澀。

  韋悄悄腿腳發軟心煩意亂,終於抬手捂住冷無舟的嘴,卻截不斷心裡不斷湧上來幾乎要淹沒她的潮水,她竭力控制著在他懷裡顫抖的身軀,「你讓我想一想。」

  對於韋悄悄這樣一個常年生活在都市里的半宅女來說,最頭疼的事情是什麼?佔據排行榜首位的絕對是遠行,尤其是那種距離城鎮非常遙遠,人煙罕至寸草不生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

  比如,天山上天池邊的一個什麼鬼山頭。

  機艙窗外天空陰沉,雲海變幻。韋悄悄的心情正如那蒼茫詭譎的厚厚雲層般,壓抑得隔離天日暗淡無光。

  平安的媽媽不僅行為舉止詭異莫測,連提的要求都徹底超越了常人的理解範圍。他們的目的地是旅遊勝地不假,那是在最炎熱的夏季。此刻,必定是大雪封山寸步難行。

  去了要怎麼走?有沒有危險?出事了怎麼辦?她心裡有隱隱的擔憂,不由瞥了眼旁邊系著安全帶正出神地望著艙外天空的男子,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冷無舟轉過視線看她,鳳眸裡煙波浩渺,唇邊一抹微笑如水,溫柔無限。

  那樣的絕世姿容,露出這種世間始終你好的神態,其殺傷力是十分驚人的。起碼韋悄悄覺得自己快要溺斃了。她只能掙扎著別開臉。大俠,能不能別再拿眼神打糖衣炮彈了?

  這準備行程的兩日,她的心已經越來越軟了。明知自己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可是拒絕的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一想到他有可能出現傷心失望的表情,她的心就會糾結成一團。啊,女人,怎麼你就不能硬起心腸狠一點?

  到了現在,她已經不再想任何事情,關於分別,關於未來,甚至是下一步要怎麼辦。她只希望,和冷無舟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開開心心的。

  悄悄,你要堅強點。露出你的笑臉,給他看,更給自己看。

  雪服、衝鋒衣褲、帳篷、睡袋以及基本登山器具等東西是在S市時準備的。韋悄悄平生只滑過寥寥幾次雪,水平太次,對如何挑選好裝備沒有任何常識。去了戶外用品店,就是可著勁兒買,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反正刷的是冷大俠的卡,找冤大頭也找不著她。

  無論是雪具還是登山器具,價格都是非常好看,韋悄悄噌噌噌一頓刷卡簽單之下,心情暴爽無比。看這個樣子,人恐怕是留不住了,或許她應該學學方烈的原則,刷爆他的卡讓他的心也泣血一回?

  二人承受能力明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她抓著一遝票據已經熱血沸騰全身出汗的時候,緊緊跟著她的冷大俠仍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後來,冷無舟看她東拉西扯不知疲倦地買了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才微微皺起眉頭。有幾件似乎有點像宵小夜盜作案時的工具,不知要來做什麼?

  兩人到達烏市以後,在機場取了托運的兩大件行李,隨便找家酒店安頓好,韋悄悄立刻吆喝著到附近的超市去採購生活物資。

  看著韋悄悄大包小包地往購物車上放東西,十足十和在S市一樣的購物狂行為,冷無舟猶豫再三終於開口:「小韋,有些恐怕用不到。」「怎麼用不到?」韋悄悄手拿數張購物清單,不斷地拿眼睛掃著貨櫃,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壓縮餅乾,吃一塊拿水一泡能頂一天,牛肉罐頭火腿腸,總得有點肉打打牙祭吧,紅牛能補充能量,巧克力熱量大,有利用恢復體力,呀……我就說什麼東西忘帶了,常用藥品!一會兒還得去一趟藥房……」

  過了會兒,韋悄悄壓低聲音,「大舟,你確定自己用手就可以燒水或者熱食物麼?別回頭失靈了,在山上喝冷水喝壞了肚子。」

  她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讓冷無舟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他挑了挑眉,莞爾道:「回去給你耍一個如何?」「燒一次不會浪費太多內力吧?如果不,我就檢驗檢驗也成,」韋悄悄想了想,又道:「我決定相信你,拿倆locklock的飯盒吧,又輕巧又方便,還耐高溫,一個喝水,另一個你自己抓把雪煮包泡面,撐上半天沒問題……」

  素來淡定的冷無舟,頓時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他看著小車裡快堆成小山狀的瓶子袋子盒子,皺眉道:「冬日雪山上也打得到野味,再說我至多兩日折返……」

  韋悄悄聽到這,趕緊沖他做了個禁言的手勢,瞧瞧四下無人,才小聲道:「我們這兒動物比人金貴,現在什麼都受保護,不能隨便吃。要是不幸吃了個一級保護動物,呃,太那個了。」韋悄悄一遲疑,沒人性三字愣是沒敢說出來。

  唉,教不嚴,師之惰。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歎氣道:「你現在什麼都好,就是環保意識還是差了點。」

  第二日,剛濛濛亮的時候,兩人乘著租來的吉普車踏上了征程。國道上只有零星的車輛,駛出烏市約摸20公里,天色放晴了。

  透過車窗看出去,高原的天空廖曠高遠,一碧萬里,清亮明透,有種夢境般難以觸摸的美感。路兩側覆蓋著未融的積雪,仿佛一路蔓延到視野盡處的地平線上,銀白雪原襯著湛碧天色,鮮豔得要跳脫出來。

  道路迂回難行。時有挺立雪松、兀禿石壁躍入眼簾,也有零星的民居,卻像是灑落在這茫茫雪原上的珍珠,不留心根本就瞧不見,那天高地迥莽蒼深邃的原始風貌,讓人頓生渺小之感。

  到達柴窩堡之後,吉普車折向北行,沿山路又駛了40多公里,到達三岔溝口。之後的路途險峻,車子無法行駛,只能是徒步行走。兩人在當地租了3匹馬,做馬匹租賃生意的是個哈薩克族小夥,韋悄悄好說歹說地拐了他粗通中文的表弟阿曼做導遊。由於正值隆冬,山路時有積雪,愈發難行,所以價格也比平時高出許多來。

  阿曼大約20出頭,淩亂烏髮,紫黑臉龐,笑容爽朗憨厚可親。三人商定後,決定其中一匹馬用以載負輜重,阿曼和冷無舟各騎一匹。韋悄悄于騎馬這項運動上,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只得和冷無舟合乘一匹,被他緊緊攬在身前。

  冷無舟騎術精湛,在河谷密林中穿梭前行,竟策馬走得穩如平川,讓一旁身為牧民的哈族小夥十分佩服。

  小路彎彎曲曲崎嶇不平,有些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路。沒有積雪覆著的地方,能看到枯萎的草根被拔出來,遍地碎石,十分難走。所以儘管騎著馬,也只能緩步慢行,節省體力而已。三人行至傍晚時分,才到達二號羊圈。韋悄悄他們只帶了兩頂帳篷,趕緊拿出來紮營住宿。

  阿曼說方圓數公里只有這裡有一處泉眼終年不涸,適合飲用,所以來徒步探險的背包客們才多在此處宿營。等到發覺他們根本沒有攜帶小型瓦斯罐、炊具和高山爐具之後,阿曼幾乎要暈過去,連連擺手,說這種裝備想登上神山根本就不可能。還建議他們到登山大本營後,找那邊的人尋求一下幫助。

  韋悄悄聽了也很著急,看來從網上當下的一堆攻略,對這雪山的攀登難度估計不夠啊。此刻有外人在,這焦急也就不好表現出來,更沒法讓冷無舟徒手加熱食物。阿曼無奈之下,只能在周圍隨意撿些草稞樹幹,點起火堆,支起個掏空的牛肉罐頭盒,燒些熱水驅寒。

  好在他們帶了兩個備用睡袋,睡覺的家什倒是不用發愁。高原的冬夜非但既冷且長,還來得早。透過帳篷縫兒往外看,天地間只有黑白兩色,耳畔風聲呼嘯不絕。似乎人處在這樣的環境下,特別容易覺得蒼涼和孤單。

  小小帳篷內。

  韋悄悄靜靜聽著外面的風聲,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裡面似乎還夾雜著野獸的嘶吼。她本是怕冷的人,從到了這高原上就沒覺得有血液通暢的時候。想起可能有綠瑩瑩的眼睛在旁邊的濃重黑暗裡窺伺,控制不住一陣陣地打哆嗦。她在睡袋裡稍稍挪了挪身子,將自己卷得更緊些,小心翼翼道:「大舟,你說晚上會不會有狼?」

  冷無舟和她並排躺著,正枕著手沉思,聞言望向在睡袋裡縮成一團只露出個腦袋的女孩。她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單薄得很,冷無舟覺得心裡微疼,不由伸手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柔聲道:「不會。就算有,也無妨。」

  韋悄悄瞧著冷無舟俊美玉面上一副篤定安然的神態,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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