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夜琉璃夢(26)_筱綾

二六

　　一曲唱完，圍觀的人卻寥寥無幾，偶爾有幾個過路的，丟了些錢就走。

　　不一會兒，幾個地痞流氓走了上來，惡狠狠地對老頭說道：「喂，臭老頭，你在唱的什麼東西啊？白虎族殺人不眨眼，他們被滅族是罪有應得，你這是在憐憫他們嗎？」

　　「老夫只是在唱歌。」老頭簡單地答道。

　　「我管你在唱歌還是在說書，總之老子們聽了你的歌就是不爽，所以讓我們揍你一頓，出出氣吧！」說著，大夥兒一陣哄笑，站在老頭面前的幾個男子伸腿就向老頭踢過去。

　　「住手！」有人喊道，接著一條紅影閃過，那幾個地痞們便同時倒地。等眾人回神後，只見他們的中間站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

　　「啪啪啪！」不遠處有人鼓掌。老頭又向那邊望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在歡呼著：「小玉鈴好厲害，我崇拜你！」然後那少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和那個紅衣小女孩一起把躺在地上的人統統丟進了橋下的湖裡。

　　「他們不會淹死吧？」韶郡問道。

　　「沒事，底下這麼多船，會把他們撈起來的。」玉玲滿不在乎道。

　　「有道理。」韶郡說著轉過身對老頭豎起跟食指，搖了搖說道，「老爺爺，你這樣唱歌是不行的喲。」

　　「那要怎麼唱？」老頭疑惑道。

　　「唉，你在這麼熱鬧的街頭唱這麼哀怨的歌，難怪沒什麼聽眾。」說著，韶郡眼珠一轉，想到了好法子便咧嘴笑開了。

　　「老爺爺，我來幫你吧。」也不管老頭答沒答應，韶郡往他面前一站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大家快來聽啊，韶郡小天后的千古絕唱，不聽以後就沒機會聽啦！」

　　橋上人來人往，嘈雜無比，大家聽到韶郡的喊話後便紛紛看了過來。

　　韶郡滿意地清了請嗓子，張口便吼道：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這樣
　　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剛聽看個開頭眾人便渾身一抖，抬起腳步就要跑，誰知橋頭橋尾已被一人一獸攔住了。

　　「誰敢離開我殺了誰！」玉玲大聲道。剛剛玉玲教訓地痞的身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了，再加上一個體型巨大的靈獸炎兒，所有人都聽話地乖乖走了回去，繼續聽韶郡唱歌了。

　　韶郡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玉玲的動作，她繼續唱著，很富情感地唱著，唱著……

　　所有人都熱淚盈眶。

　　「媽呀，讓我撞牆死了算了！」

　　「就算被那頭野獸咬死我也不要聽了！」

　　「啊，我受不了啦！」

　　有人撲通一聲跳進了橋下的湖裡。有了第一人便有第二人，於是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全部跳進了湖裡。

　　這時韶郡也唱完了歌。

　　「老爺爺，怎麼樣？比你那歌強多了吧？咦，老爺爺你怎麼吐血了？啊，你不要昏過去啊！救——護——車！」

　　……

　　騷亂終於停止了，韶郡牽著玉玲的手走在大街上，玉玲一臉崇拜地望著韶郡說道：

　　「韶郡姐姐，你的歌實在是太好聽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你一定要教我唱！」

　　「哦哦！終於遇到知音了，小玉鈴你放心，我一定會教你唱這首歌的！」

　　這句話沒說多久，他們便看到了一個人迎面向他們走來。

　　「臭老爹，你怎麼來了？」玉玲望著從人群中出現的蕭烈不滿地問道。

　　「呵呵，」蕭烈爽朗地笑著抱起十歲的愛女，道，「怎麼樣？和姐姐玩得開心嗎？」

　　「開心！韶郡姐姐唱歌好厲害，我正要她教我呢。」

　　「下次再叫她教你吧，我們現在要離開這兒了。」

　　「為什麼？」這次韶郡和玉玲一起問道。

　　「這裡很快就會有很麻煩的事情發生，我不想和玉玲一起摻和進去，所以就此告別。」蕭烈看了看垂頭喪氣的玉玲又看看一臉疑惑的韶郡，朗聲笑道，「小姑娘，今日一別只是暫別，他日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那首歌我也聽到了，的確是震撼人心的千古絕唱，到時候你一定要教我們家的玉玲唱這歌啊。」

　　說完便哈哈笑著淩空躍起，施展無人能及的輕功，帶著小玉鈴一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回到周府時，天色已晚，昏暗的天邊偶有幾顆星星在孤單地眨著眼。周府裡冷清得嚇人。

　　奇怪，人呢？人都跑哪裡去了？

　　韶郡有些意外，心中一片迷茫。

　　「韶郡！」身後有人喊道。

　　韶郡回過頭，見是白若霏和蘭兒。蘭兒看著她，冷著臉沉默不語。

　　「若霏，其他人呢？這裡只有你們兩個了嗎？」韶郡問道。

　　「聽說他們找到了風祈的下落，所以現在應該去找他了。」

　　「啊？那他們現在去了哪裡？」韶郡緊張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白小姐為難地說道。

　　韶郡攥緊了拳頭，她的腦海中掠過一個畫面，仿佛曾今在夢中見到過。她像中了邪似的猛回過身，飛快地往門外沖去。

　　「韶郡，你要去哪裡呀？」白若霏在身後的呼喊聲很快就被耳邊「呼呼」的風聲給淹沒了。

　　「找到他們，一定要找到他們。」

　　韶郡在心裡這麼想著，腳下的步子就更加急了。韶郡在鳳城四處不斷尋找著，腦子有些發脹，不斷有紅色的光掠過眼前。

　　「唔。」一聲悶哼，韶郡停下了腳步，抱著腦袋痛苦地蹲了下來，整張臉都扭曲了，腦子像是裂開一般的疼痛。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兵刃相交的聲音，夾雜著尖叫聲和哭喊聲，韶郡抬頭一看，前方的夜空火光沖天。韶郡重新站了起來，一咬牙向閃爍著火光的地方奔去。

　　那裡原是鳳城最繁華的花街，現在卻大火肆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四散而逃，哀嚎聲此起彼伏。在這炎炎火光中，兩群人在互相廝殺著，其中一群便是之前那些自稱是正義俠士之人，只是他們被另一方人身上的肅殺和寒意逼得節節敗退，很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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