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劉黑胖 | 上頁 下頁
一四


  「你……你……會有報應的……」皇后娘娘充滿惡意地詛咒。

  「你……你……現在這樣就是報應……」皇帝陛下得意地邊喘邊笑。

  「你……你自己作弊……關……關我什麼事……」皇后娘娘不死心地掙扎。

  「朕……朕根本就沒看過你的答案……一直藏在懷裡!」

  「啊?」皇后娘娘甚是驚奇。

  「所以……都……都是你害的。」皇帝陛下不由分說,一爪子將皇后娘娘又拍翻在地。

  誰讓他是皇帝呢?皇后娘娘無限悽愴。

  太后娘娘注視著這一幕,一面欣慰兒子終於長大了,一面又隱隱擔憂起來。自己兒子只對著黑胖這樣一個女人,他今後的審美功能會不會有什麼障礙呢?

  二十年以後,八歲的小太子偷翻史官的書櫃,翻到這樣一段話:帝年十四,已有高祖之風,言必信,行必果。帝嘗語太傅曰:「不中魁首,則朕自三繞皇城南北以自罰之。」後閭王設計陷之,帝願未償。近侍勸之曰:「胡為戲言傷身?」帝否之,後親繞皇城,未有懈怠。時後雖年幼,尤有見識,願與帝共行,夫婦同法。帝后偕行,乃立信於天下,遂成佳話。

  小太子回宮將這一段話詳細和母后說了,他黑臉的母后凝神沉思了良久,終於長歎一聲,「史官這個行當,果然就是不靠譜啊。」

  第四章 良辰侍寢奈何天

  金鳳近來,一個月裡面總有那麼幾天,睡得不好。這緣故,並不是因為每個月必來到訪的那位尊貴的紅娘娘。金鳳之所以睡得不好,是因為皇帝陛下段雲嶂。

  自她和段雲嶂「同甘共苦」地跑完三圈皇城之後,太后娘娘不知道那根神經錯了位,居然命女史每月排了兩天讓她侍寢。於是她就侍寢了。

  金鳳和段雲嶂對於侍寢這件事情,其實都十分懵懂。

  段雲嶂每個月有兩天被宮人抬到香羅殿,然後當著她的面被扒得只剩內衫,又當著她的面,堂而皇之地往她的鳳床上一躺,衾被一裹,便和周公下棋去了。金鳳只得戰戰兢兢地等他老人家就寢了之後,小心地掀起被角,將自己圓潤的身軀盡可能縮在床角。

  這原本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皇后的鳳床,大得足夠五六個人圍在床上打麻將。可恨的是皇帝陛下睡品忒差!金鳳在被踹下床七次以後,終於認命地放棄了爬上床的想法。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兩天,皇后娘娘很是煩憂。

  「皇上,您要不回您自個兒的軒羅殿睡去?」金鳳這日終於鼓起勇氣,向段雲嶂提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懇求。

  段雲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朕樂意嗎?若不是母后下了懿旨,朕才不願意和你睡一張床。」他挑了挑眉,「不過話說回來,兩個人睡,似乎和一個人睡並沒有什麼差別。」

  金鳳又悲又憤地想,當然沒有差別,您始終還是一個人睡一張床不是?

  「不過,」段雲嶂道,「你若是能讓母后改變主意,我就把床還給你。」

  「臣妾……如何能讓太后娘娘改變主意?」

  「這朕就不管了。皇后,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皇帝陛下就像沒事人似的。

  金鳳恍然大悟。夜裡把自己踢下床的那只腳,絕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死小子,年紀輕輕心機就這麼重。

  「皇上,您這麼晚了過來,就是為了把臣妾宮裡的瓜子兒全嗑完?」金鳳嘴唇顫抖。她費了心思叫禦膳房用桂花八角茴香炒的瓜子,被皇帝陛下一時半會兒嗑了個乾淨。

  段雲嶂咂砸嘴,「不知為何,朕覺得皇后宮裡的瓜子兒特別香,皇后宮裡的床睡著也特別舒服。要不……朕今天還是在皇后這兒就寢吧?」

  金鳳的臉立刻就青了。

  段雲嶂笑眯眯道:「皇后還是早些歇息吧。」然後撣了撣龍袍,回宮。

  金鳳鬱悶地坐在鳳床的邊緣,問素方:「你說,皇帝和本宮,為什麼一定要同床呢?」

  素方的臉刷地紅了,「這……這裡頭是有學問的……奴婢也不好說。」

  金鳳雙眼一亮,「學問?魏太傅最有學問了,明日上堂,我去問他。」

  素方的臉更紅了。可憐的魏太傅。

  不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解惑,不正是魏太傅的責任所在嗎?想到這裡,素方略寬了寬心。

  且說魏太傅那日本來已經心灰意冷,連御賜的戒尺都不要了,打算告老還鄉。可是剛回到家,宮裡面便傳出消息來說皇帝親自跑了城門。魏太傅先是大驚,後是大喜。據說魏太傅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喝起了小酒,隔著紙窗就發起了酒瘋,口中還大喊:「此乃我朝之福,社稷之福!」後來還是太傅夫人親自踹門,才把老頭子拎出來。

  魏太傅醒了酒,第二天依然精神高昂地去上堂,見了皇帝皇后,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驚恐了好幾天,方才安下心來。

  魏太傅心裡卻在想:這帝后二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物啊。當然,金鳳被拖行的始末,他自然是半分也不曉得的。

  這日魏太傅又歡欣地來上堂,講了一堂周禮,又在「禮不可廢」這四個字上引經據典了一番,終於肯放一班學生下堂。魏太傅正要收拾書本出宮,卻見皇后娘娘站在自己案前,眼神灼灼地盯著自己,仿佛有什麼極為難的事情。

  「娘娘有事垂詢?」

  金鳳躊躇了一番,「老師,本宮有個問題,正是有關『禮不可廢』的。」

  魏太傅一下來了精神,「娘娘請說。」

  「『禮不可廢』這四個字,是不是全無通融之處?」

  魏太傅正色道:「禮者君之大柄也,既為禮,自然就是行事之章法,怎可輕廢?」

  金鳳面現苦澀,「所有的『禮』,都沒有廢的可能嗎?」

  魏太傅想了想,「也並非如此,端要看制禮者的態度了。《禮記》有雲,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若是不能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不如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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