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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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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芷下了馬車,拉著侍雨開溜到一半,忽然發現四處的景色都是一樣的,很不幸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個超級路癡萬般無奈下,不得已只好靠著侍雨依稀的記憶,終於回到眾人所在的地方。但是,她可不會傻傻把自己要開溜的事情告訴大家,因為現在她終於有了一個自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算帶著長孫皇后給她大把大把的銀子開溜了,也註定會迷路…… 去集市的路上,只芷安靜的像個孩子。 長平公主扶著長孫皇后與侍女們一到大街,便欣喜的四處去看那些皇宮中從來沒有的新鮮小玩意。 集市中,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姑娘家素來喜歡胭脂水粉、錦緞花綢類的裝飾,在叫賣處圍著議論紛紛。長孫皇后嗜好讀書,自然是去了書齋雅閣,卷不離手。 惟獨只芷安靜的跟著李穆身後不言不語,從不曾見過只芷這般安靜的李穆,冷漠的目光掃過只芷清秀的側面,眸中閃過道不易察覺的驚異。 雖然只芷行徑詭異,總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是李穆並不否認,這是個極為單純的姑娘,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那張小臉,雖不出眾,卻每每生動無比,與他平日裡所見的姑娘們端莊矜持的模樣都不同,讓他不覺想揣測出下一個瞬間,她的臉上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哪知道現下只芷一心想著該如何在集市上大吃一通,自然沒空說話,滿腦子的好吃的,只差沒奔過去,對著美食大流口水。 微辣小龍蝦、百合餡餅、叫花雞、水晶肘子、清蒸鯽魚……咽了咽差點流到腮幫的口水,只芷安靜的沉浸在那些美味的幻想中,唔……不能想了,再想的話她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因流口水而脫水至死的可憐蛋了。 可是,那麼多的美食,想一想都會垂涎欲滴啊。 正當李穆為只芷奇怪的神情心下微訝時,忽然聽見她扯著嗓子在大街上就這麼忽然叫了起來: 「天呀,大叔,你的臉怎麼這麼黑呀?」 大叔?暈倒,他哪有這麼老!這個笨蛋!他要害死他嗎?翻了翻白眼,黑衣男子面色黑中發紫,也不知是悶的還是氣的。 只芷的嗓音實在太大,大的足以引來所有人的注目,但熙熙攘攘的集市自不會因她的大嗓門而引起什麼動亂。 只有那眼睛翻起的年輕男子,看來實在很想一把掐死只芷。如果他還有那個力氣的話,聞聲趕來的李穆毫不懷疑他的確會那麼做。 年輕男子五官深刻而英俊非常,面色卻顯出極不自然的烏黑,難怪只芷一見著他那臉色,蹲在他身邊就開始好奇,大聲嚷嚷著,想要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的臉色會黑成這樣。 一眼看出男子所中的是金海棠,李穆面色不覺一凝,一把拉起只芷便欲離去。 金海棠不同一般毒藥,只有殺手門才會配置如此狠毒的毒藥。被金海棠所害之人,必為人中梟雄。所以,只芷遇見的這個男子,若不死于金海棠,也必遭殺手門第一殺手追殺,至死方休。 李穆心思百轉,瞬刻便將此時的情形分析地一清二楚。料定此人定是為躲避殺手門追殺而逃到這裡,如能躲過,緩過此時未必不能尋得解毒之法逃出生天。不然,殺手們追到這裡,未必顧及會傷及集市中無辜百姓,引來軒然大波。 反應超級遲鈍的只芷再一次貫徹了她頭腦少根筋的原則,手一甩,好容易掙脫了李穆一雙大掌,白了他一眼,大聲嚷嚷不休。 「你沒看見這個大叔臉色發黑嗎?他一定很不舒服,我們得幫幫他呀!」 李穆感到頭痛,這個笨蛋,她難道沒發現如果她不要這麼大聲的嚷嚷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這個男子會更感激她的。 面色越來越黑,黑衣男子心下只有一個反應,他要掐死這個聒噪的傢伙!死也要拉他一起下水! 不過,前提是他還有這個力氣。 頭,越來越昏,好困…… 接住剛站起身,本欲掐死自己的黑衣男子倒下的身子,只芷這傢伙分明沒反應到剛才自己險些就要死於非命。 拖著他半拽半拉的剛要邁上步子,小傢伙脖子忽然感覺一陣冰涼,一低頭,驚的她險些大叫起來。 低頭,一柄不過一尺的短刃無限溫柔的架在她頸間。 面掩輕紗不甚嬌羞的少女,身著淺色襦裙。她似乎力有不支般倚在只芷懷中,手中長袖輕輕垂下恰掩住了一尺短刃,搭在她脖上,只聽那少女冷酷的聲音清澈入耳。 「要命的話,不要叫,放下青龍!」 這句話,輕易堵住只芷幾欲逸出唇畔的尖叫,碰了碰脖子邊的短刃,只芷不覺皺起了小巧的眉峰,扯了扯自己衣服。 青龍?人名嗎?好奇怪的人名呀,不過再怪也沒有拿著「兇器」當玩具滿街到處跑的、沒有是非感的、沒有法律觀念的這些傢伙奇怪! 刀子很好玩嗎?她也想玩了…… 好半天,東想西想的,終於被她憋出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話兒: 「這些人怎麼都有拿兇器當玩具的壞習慣呀?真是的!」 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被刀子架過多次了,習慣成自然,對著短刃和對著豆腐是沒區別的。 小心翼翼湊在那少女耳畔,只芷低聲道:「這位小姐,可以告訴我個事情嗎,你這刀在哪裡買的?我也想去弄個來玩。」 吃驚的瞪大雙眼,少女幾時遇過這般人物,刀起頭落不過一瞬的事情,「他」卻無事人般竟然問她刀是哪裡買的,少女頓時愣了。 但是殺手生涯的訓練讓她迅速反應過來,更加貼近了只芷的身子將短刃貼緊她的脖子,少女冷冷瞥過只芷討好的模樣心下暗自戒備、沒有言語。 不回答?只芷抬頭看見少女面紗下,隱隱能辨出張絕美的嬌容,不覺幾分抑鬱。有沒有搞錯,這人是不是李穆那傢伙的親妹妹,長的是一樣絕美也就罷了,怎麼冷都冷成一個德性! 真不討好。唔!還是她比較正常點! 自戀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眉目飛揚,這傢伙依舊沒有危險的自覺,直把一旁靜觀其變、不願打草驚蛇的李穆看的劍眉一緊。 他以為只芷乃是緩兵之計,不明白她平常一條線通到底的那笨蛋腦袋竟也有了這招。卻不知只芷虛言亂扯並非是耍什麼心計,而是真不知大難臨頭。 「啊!」 一聲尖叫傳來,不是出自只芷之口,更不可能是一向冷顏的李穆之口,而是莫愁。 她剛賣了個紅綢小盒所裝的玉珮,正想拿給只芷獻寶,讓她為自己算算凶吉。這幾日馬車分輛而乘,害的那日落鳳山莊只芷不過三言兩語的「鐵口」沒了下文,豈想一來竟見到這般光景。 久居長孫皇后身邊,為保護主子,莫愁自也是微懂武藝,剛一跑來便看清了少女半倚著只芷不是借力,而是將一柄短刃神不知、鬼不覺架在了「他」的頸上,不覺失聲尖叫起來。 發生這樣的狀況,出乎眾人所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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