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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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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面的男人微微仰首,抬起下巴,冷冷的看著她,眼神變得愈加暴怒。那樣怒不可遏的眼神,如火如荼,熾熱灼人。然後,他抬腳,一步一步走向她。 「不要過來!」她斷喝,手指蜷緊,弓弦因為她這一拉緊而發出輕微而刺耳的咯吱一聲。 他置若罔聞,帶著怒火,狂亂而暴怒地一步一步走上前,逼近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殺我了,射吧,射死我你就能從這裡逃離了!」 「別以為我不敢!」眼看著他愈趨逼近,她慌亂地重複著底氣不足的警告,聲音陡然拔高。 他已經走到了面前不足半米處,她的箭尖幾乎就要抵到他的胸膛。 啪!手指脫力一顫,她急劇縮手,弓和箭一起松脫,箭矢落地,長弓也委頓落下。她想要伸手攻擊,已經遲了。 宇文邕已經迫近在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連按著她的身體倒退幾步,直到她的背脊抵在了牆上已退無可退。 她用力掙扎著,「放手……」 「放手?」他冷笑著,同時手上發力,更加緊地壓制住她,一翻一擰, 她在他的鉗制下已經無力,手腳俱軟只剩表面威嚴。身為蘭陵王,她又何曾嘗過這種落敗時的屈辱,不由得又氣又急,手腳直發抖。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薄唇微起,「高長恭,你就在這裡侍寢吧。」 在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她的思維突然出現暫停,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她只知道對方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他的嘴唇重重的狠狠的壓在她的嘴唇上,好象要將她揉碎一樣。 她拼命地用盡全力推開了他,想往門口跑去,誰知又被他狠狠拽了回來,側過了臉,隨即感覺到耳邊一陣濕熱,本能的向後仰倒,想避開突來的襲擊,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揪起,未及出口驚聲驟然被一團狂肆翻攪的火熱吞入其中。挾著瘋狂怒氣欺壓下來的唇齒,毫不溫柔、毫無憐惜地恣意噬咬著口中的獵物,像要把她身體裡的空氣都吸幹一樣的激烈。 長恭大睜著眼睛瞪著眼前的人,內心的憤怒有如爆發的岩漿般沖上了極點,面頰漲的通紅,齒間恨恨地想反咬回去,卻引來了更加深入狂肆的佔有,傾力的掙扎就好象慢慢滾入深海的小石,連漣漪都未留幾分。 壓抑了多年的渴望加上滿心的怒火,一旦爆發開來,又如何抑制的住?無視身下人兒的掙動反抗,他已經不想再壓抑,不想再等待。就讓她在今晚,徹徹底底成為他的女人! 急促的喘息聲中,他將她緊緊地鎖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唇緊緊地貼著她的耳垂,暗夜的蠱咒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長恭,哪裡也不許去,永遠留在我身邊……」 所有人都可以害怕他,她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憎恨他,她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排斥他,她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不愛他,她不可以。 他要她愛他,他要她意念裡的愛,那份灼熱得宛如火焰的愛,那份溫和得可以包容所有的愛,那份瘋狂得可以拋卻一切的愛。 長恭柔軟的黑髮淩亂的壓在身下,面色潮紅。 她想掙扎,卻渾身無力,想要叫喊,卻被那個人的吻堵的氣都喘不過來。天空中冰冷的月色讓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就在這時,她忽然只覺得腹中一陣翻騰,一種噁心的感覺泛到了喉間,讓她忍不住幹嘔起來。宇文邕微微一愣,正在解她衣帶的手卻停了下來,冷冷道,「高長恭,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長恭並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幹嘔個不停,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卻被緩緩鬆開…… 那個男人,居然用溫柔得不可思議的動作,為她系好了衣帶。 長恭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在迷茫的思緒中,看到了那幽黑如墨的瞳仁中蘊含——深不可測的情感傾盆流瀉。她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因為——她看到了他的憐惜。 「你先忍忍,御醫很快就來。」他命令道。 不多時,御醫就匆匆趕來了,在小心翼翼地為長恭診治了之後,御醫一臉笑容的沖著宇文邕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她有喜了!」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囚鳥 長恭大吃一驚,她看到他的臉,在瞬間被抽去了血色,呆呆地站在那裡,仿佛因為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失去了所有的魂魄。 她的腦海裡一片混沌,她又孩子了?她居然有孩子了?一定就是那個晚上……她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裡百感交集,激蕩不已,這是她和恒伽的孩子……如果恒伽知道了,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她居然要做母親了!那麼說,在她平叛高思好的叛軍的時候,這個孩子就已經存在了。 「的確是件喜事,李御醫,你去領賞吧。」宇文邕沒有溫度的聲音將她從最初的驚喜中拉了回來。 她立刻清楚地意識道,這個時候出現這個孩子,或許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 現在她都自身難保,這個孩子……她咬了咬牙,將心一橫,但這是她和恒伽的孩子,所以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李御醫謝了恩之後就出去領賞了。房間裡就剩下了長恭和宇文邕兩個人,空間仿佛被壓縮了,氣氛莫名地詭異,又寂靜得可怕。 「這個孩子是誰的?」他很想保持冷靜,但那無法克制的怒火和妒意焚燒著他,幾乎就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長恭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為什麼不說話?!」他上前了一步,卻見到她充滿戒備地護住了自己的腹部,並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無意識的激動令他更加憤怒,這個孩子對她來說這麼重要嗎?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誰?!」他狠狠地盯著她,並抓緊了她的手腕。他自己也不明白,平素的冷靜為什麼在遇到她之後消失殆盡,這樣的自己,連他也覺得陌生。 長恭只覺得雙手被禁錮得死死的,腕骨似乎快要碎裂。咫尺間,那充滿怒意的火焰瞬間似乎就要和她一起焚燒。想張口說些什麼話,卻被極度有限的空氣與空間限制著,難以發聲。 在一片混沌之中,宇文邕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想到的一個名字令他的心突地一陣抽痛,那是硬生生縫合心中的傷口時,絲線穿過肉中的感覺。 「那個人是——斛律恒伽?」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在看到她那震驚的眼神和一刹那的遲疑時,他已心如明鏡,照得透徹。陡然間覺得五臟六腑一陣劇痛,不堪承受的事實比起痛楚來更強大地壓迫者他的每一處神經。 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面部微微有些神經質的扭曲,喉嚨一陣痙攣,發出了寒冰一樣的聲音,「這個孩子還真是命硬,居然這樣還能活下來。」 他的話音剛落,長恭的臉色變了,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在瞬間席捲了她的全身,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向她的敵人露出了軟弱的一面,「別傷害這個孩子……求你。」 他忽然沉默下來,此時的他就像樹木在黑夜中形成的黑色影子,他的眼睛在光線黯淡的時刻,是那麼幽深,呈現出夜色,呈現著漆黑。 「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地出生。」他冷冷地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他不記得是怎樣走回去的,一直走到了寢宮的床榻前,整個人虛脫般地摔在上面。 在暗黃的床榻上躺了很久,很久……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有人正在為他更衣,驀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原來是阿史那皇后。 「皇上,您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小心感染風寒。」皇后一邊說著,一邊親手替他脫去了紫皮靴。他直起了身子,揉了揉眉角,若無其事道:「哦,只是有些累了,所以就這麼睡著了。」 皇后將靴子放在了一旁,像是漫不經心道:「皇上,聽李御醫說,您在紫蟾宮的那位新妃子有了身孕?」 宇文邕眼底一顫,飛快地用平靜的神色掩飾了內心的波動,「不錯,朕和她在宮外時就認識,也有過……一段姻緣,所以就將她接進宮來了。」 皇后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臣妾賀喜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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