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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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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長恭揚了揚眉,連忙轉移了這個沉重的話題,「不過狐狸,這個口脂一定很貴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捨得買這麼貴的東西?」 恒伽忽然歎了一口氣,「所以啊,我現在後悔了,要不你還給我吧?」 「嗯?」長恭充滿警惕地看著他,這個傢伙,該不是想趁機誆她一筆吧? 「那就還你好了。」她趕緊將那個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沒想到他還是一臉愁悶道:「可是你已經用了哦。」 「喂喂,你講不講理,這已經用了又怎麼辦?」她有點惱了。 「那就……還給我啊。「在看到他眼中那抹狡猾的笑容時,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但還是來不及…… 只覺得唇上一暖,他的唇已經不客氣地覆了上來,舌尖還在輕舔她的唇瓣。口脂的香味漫溢在彼此的舌尖口腔,滲滿的秋水從她心中最甘甜的部位開始溫柔流轉,像是陌上花開般地喜悅明媚。小鐵端著茶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將門掩得更緊,嘴角邊泛起一絲羞澀的笑意。 秋天,乍寒乍暖的天氣,迷迷濛濛的言語繚繞纏綿。清碧的茶水在微涼的空氣中冒著水霧,像是煙雨中縈回的碧水,勾人情思。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蘭陵入陣曲 當今皇上不但沉溺於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樂,而且還喜歡隔三岔五地大擺宴席,將文武百官都召進殿來君臣同樂。長恭素來不喜歡這種場合,也推了許多次,但今天從宮裡來傳話的內侍說皇上特別下令所以大臣務必出席當晚的宴席,不得推辭。無奈之下,長恭只得準時去赴宴。 宮中的大明殿,此時一片金碧輝煌,宮女們魚貫而出,她們列成長長的兩隊,分別打著五明金箔莫難扇,這種宮扇,據說是十六國時代趙國的石虎所制,匠人們把純金打造得薄如蟬翼,兩面以彩漆塗飾,並描畫奇鳥異獸和仙人,極其昂貴。而盛放食物的那些盤子,更是用紫金打造,金銀參帶,參帶刻鏤之間,茱萸畫微細如破發,近觀才能看到,精緻得無與倫比, 大臣們早早地就到了這裡,趁著等皇上的時候,彼此虛偽客套。斛律光今天因為正好被太后召見,所以就沒有回府,直接來了大明殿。他向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迫于他的威嚴,有些大臣根本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是厭惡至極。就在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時,忽然聽說身旁有人說:「看看,蘭陵王和尚書令來了!」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他下意識地望向了殿外。 只見從殿外正走進兩位俊美男子,一位身穿藍色錦衣,男子的清秀中混含著些許女子的嬌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把他襯托得神采飛揚、風光無限。尤其是他那雙美到極致的眼睛,更是輕靈動人,被這雙眼睛看著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像個人都像被浸在了湖水裡,清澈又深邃。 而另一名男子的白色錦衣乃雲緞裁成,軟羅蘊彩,華貴異常,他的每一絲笑意都像流光溢彩的寶石,絢爛得讓人睜不開眼。 出現在大殿裡的這兩位男子,就好像日月在空中交相輝映,散發出流光溢彩。眾人在反應過來之後,紛紛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蘭陵王和尚書令的容貌,即使是女子也要自愧不如啊。」 「只可惜尚書令這個年紀還未娶妻,也許是眼界過高吧。」 「莫非他是喜歡男人的吧?你看他和蘭陵王的關係……」 「噓——別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要不尚書令怎麼會一直不娶,而且聽說他以前還曾經拒絕了孝昭帝的賜婚……」 斛律光注視著兒子,眼中露出了複雜難辯又有些擔憂的神情。 長恭和恒伽剛剛坐下不久,皇上就乘坐肩與來到了大明殿。今天伴隨在他身邊的不是皇后,而是一位嬌俏可愛的女子。只見她秀髮挽成如今流行的涵煙髻,髻上只是簡簡單單插著一隻碧玉釵,天藍色的琉璃耳璫,襯得她脖頸更加白皙。比起後宮的鶯鶯燕燕,這個女子的容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但卻是少有的乾淨明媚,甚至還帶著一種在後宮女子身上幾乎看不到的純真。 「這個女人是皇上的新妃子嗎?」長恭低低問了一句。 恒伽神色淡然地掃了那個女人一眼,「好像之前是皇后身邊的侍女,不知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得寵了。」 剛問出這句話,長恭就有些後悔。當今皇后不是恒伽的妹妹嗎?現在皇帝寵倖他人,恒伽的心裡必然也不舒服吧。 酒過三巡,皇上的興致越來越高,忽然拍了拍手,立時所有的音樂都停止了。 就在大家納悶的時候,猛聽得戰鼓咚咚,喊聲震天,兩隊戴著面具的著甲武士闖入殿中,驅走了正在漫舞弄姿的歌舞者。眾人速不及防,啞然失色,不知發生了何等變故。 皇上放下手中酒樽,饒有興趣地瞅著殿中諸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嘴角綻出一絲笑意。 激昂的樂聲乍起,鐘聲齊鳴,肅穆莊華。 兩隊武士縱橫交錯地變換隊形,揮動刀盾,做激烈交戰之狀。盾牌互相撞擊,寒刃明如秋水,喊殺聲震耳欲聾,仿佛使人親臨兩軍廝殺正熾的戰場。 直到一曲終了,眾人才仿佛從那殘酷的戰場上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皇上笑著看了看長恭,「蘭陵王,這首舞曲就叫做《蘭陵王入陣曲》,你覺得如何?」 長恭微微一驚,忙回道:「皇上,臣愧不敢當,不過此舞曲的確是不同凡響。」 「哦,你也覺得不同凡響嗎?」皇上笑得更加愉快,「這好像是先皇在你洛陽大捷後特別讓人作的曲子,不過不知為什麼卻一直沒有拿出來。幸虧我不久前無意中找到了,也算是有緣。」 是九叔叔……特別讓人為她作的曲子嗎?長恭只覺得一陣心痛襲來,但還是儘量保持了平靜的神色,客套地重複著說了句:「臣不敢當。」 她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位新妃子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或者可以說,那似乎是一種憎惡的目光。 長恭納悶地收回了目光,奇怪了,她又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的眼睛,又好像在哪裡見過…… 眾人很快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不知怎的就扯到了斛律恒伽的身上。最後,就連皇上也笑咪咪地插了一句,「尚書令,你一直不娶妻生子,不怕斛律將軍著急嗎?」 皇上一發話,其他大臣也就趕緊紛紛附和,殷勤地要將自己的族親介紹給恒伽。 恒伽側頭看了看長恭,只見她抿著嘴唇,似乎在強忍著心中的不悅。 「謝謝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關心,不過臣現在並沒有娶妻的打算,」他微微一笑,「對臣來說,守護這個國家和皇上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些兒女情長的瑣事,怎麼能和皇上的基業相比呢?」 皇上顯然對著番話很是受用,還贊許地點了點頭。 「就會說些虛偽的漂亮話,」長恭低聲道,「我可不覺得尚書令大人有這麼高尚的品格。」 恒伽輕揚嘴角,低聲說道:「看起來好像有人……吃醋了。」 「誰吃醋了……」長恭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大吃起來。 恒伽的笑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溫柔,「這好像還是長恭第一次為我吃醋呢。」 「說了不是吃醋!」長恭又重申了一遍。 「好好好,那就不是吃醋。」恒伽眨了眨眼,還沒等她舒一口氣又道,「那就是……妒忌。」 「這不是一樣嘛!」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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