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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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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當心的就是你!」岑壽道,「你當初扮成漁夫,騙了他許久,他必定對你懷恨在心。」 謝霄滿不在乎道:「爺才不怕他,來了正好,在他船上憋屈了那麼多日,也叫他見識見識爺的真本事。」 「明刀明槍來,你自然不懼,但就怕他們暗箭傷人,叫人防不勝防。」岑壽道,「大公子已讓我和我哥守夜,你們夜裡頭也都警醒著些,把門窗栓好,兵刃別離身。」 眾人各自應了,一路回到別院中。 今夏還在楊岳背上時便已睡著,沈夫人聞到她一身酒氣,皺了皺眉頭,幫忙把她扶回屋裡,在淳於敏幫忙下替她換了身衣衫,才扶她到床上歇息。 「和別人置氣,倒把自己喝成這樣,真沒出息!」見今夏睡得沉,沈夫人在她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淳於敏問道:「是不是她和陸大哥鬧彆扭了?」 「你們一道出去的,她沒對你們說?」沈夫人奇道。 淳於敏搖搖頭:「沒有。」 沈夫人看向今夏,歎口氣道:「這孩子,連一句他的不是都不肯說。」複替她蓋好被子,放下帷帳,熄了燈,與淳于敏步出屋子。 門才掩上一會兒功夫,窗子被人悄悄推開,陸繹翻身進來。從今夏一直未回來他便心中焦急,好不容易等到她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卻是喝得大醉歸來……掀開帷帳,借著朦朧月色,看她的睡顏,陸繹心中百味雜陳。 究竟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或者,無論他怎麼做,對她而言都是傷害? *** 眾人提高戒備,過了兩日,見始終無事,猜測董三多半已經回了海上,大概是顧不上報仇了,便鬆懈了些。 今夏平素脾性雖不錯,但頗有些骨氣,這兩日都未與陸繹說過話,便是迎面碰見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就這麼直直地走過去,只管做自己分內之事。陸繹見她這般,未再醉酒而歸,倒是稍稍安心。 這日,上官曦請今夏替自己去成衣鋪買件衣袍,銀子一併交給她,卻說要男子的衣袍。 「男子的衣袍?」今夏問道,「按謝家哥哥的身量買麼?」 「不,是給阿銳買的。」上官曦道,「我看他來來去去就兩身替換衣袍,又不是太合身。」 阿銳身上所穿的是岑壽之前扮成車夫的衣袍,他自己從來不曾提,眾人各忙各事,除了給他療傷之外,也沒人想過要給他置新衣裳。 今夏想了下阿銳的身量,點頭道:「行,他有沒有自己的喜好?愛穿什麼色的?」 「這個……」上官曦想了想,「以前在幫裡,常看他穿玄衣。」 「明白了。」 今夏拿了銀兩出門去,過兩個街口便瞧見一家成衣鋪子,剛要走進去,卻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腰間系錢袋的繩子被利刃割斷,那人拿了錢袋就跑。 「喂!」 身為捕快,竟然被賊偷了錢袋,著實是奇恥大辱,今夏怒極,拔腿便追。 想不到這小賊輕功居然頗好,而且對新河城的道路非常熟悉,今夏一路追,他一路逃,左竄右拐,直至北面城牆之下才刹住腳步。 「老實點,跟我去見官,小爺就免你一頓打!」今夏朝他喊道。 那小賊壓根不理她,朝城牆上喊道:「堂主,人到了!」 堂主?! 今夏這才看見董三站在上城牆的階梯上,沒想到竟中了他的計,她謹慎退開兩步,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四周,想伺機退走。 一看之下,除了那名小賊和董三之外,東西兩側各有一人,且自己身後還站著一人,正好擋住去路,看情形他們都是董三的同夥。 「此人雖是女流之輩,但屢屢壞我的事!今日先殺了她祭刀!」董三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下令。 此番出門並未帶兵刃,好在靴子裡總是有一柄匕首,今夏見勢不妙,拔出匕首,轉身擲向擋住自己去路的那人,意圖逼開他。 那人手持一柄東洋刀,見匕首飛來,身形絲毫未動,刀不出鞘,僅以刀鞘相擋,只聽得「鐺」得一聲,匕首被擊飛出去。那人非但未被逼開,反而往前邁了一步,逼近今夏。 與此同時,東西側兩人也朝今夏逼近,眼看她已無退路,加上手無寸鐵,只能硬拼。 「董三,你把你家娘子接出來了麼?」今夏仰頭朝董三喊道,試圖拖延一些時候。 董三眼神複雜,今夏這話還真戳中他的心窩,男牢與女牢不在一處,此番越獄並未救出他的妻兒。他沿著階梯往下走了兩步,步伐蹣跚,落到今夏眼中——董三受傷了,想來是在牢裡受的傷,他既然受了傷,以他作為突破口最合適不過。 今夏信口胡編道:「我前兩日才剛剛見過她們,她們和我說了些話,你想不想聽?我上來告訴你。」 見董三並未反對,她就開始試探地沿著城牆的階梯往上走,余光瞥見其餘三名倭寇牢牢擋住她的退路。 「你家娘子對你甚是掛念,孩子也挺好的……」今夏已經行到距離董三不到一丈處,抬頭看著他道,「不過你獨自一人走掉,把他們娘倆留在那裡,太不地道了。」 聞言,董三神情有些許黯然。 「不過你家娘子對你真是沒話說,」今夏繼續瞎編,目光暗暗觀察董三的傷腿,腳步往旁邊微錯,腿繃緊愈預備發力,「聽說你只一人逃出牢獄,她連一句怪你的話都沒說……」 最後一個「說」字話音未落,她突然躍起,在空中雙腿連踢,腳腳都踢向董三的傷腿。董三猝不及防,不得已側開身體,靠壁支撐身體,手持長匕首護身。此時其他三名倭寇見狀,疾奔上來。 眼下退路被封,一時又拿不下董三,今夏只得往城牆之上逃去。董三怒極,命其他三名倭寇緊緊追上…… 今夏在城牆之上奔跑,三人在後緊追不捨,其中以那名小賊輕功最高。她回頭看了幾次,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前頭再沒有出路,只怕就要被追上了。 地上有一段守城時原來用來對付倭寇的鐵鍊,倭寇撤軍之後就被暫時放在這裡,今夏不留神被鐵鍊絆倒,一下子就被最前頭的那名小賊制住…… 「堂主,怎麼處置她?剮了?」那人轉頭問董三。 董三一瘸一拐地行過來,惱怒地看著今夏:「用繩子勒住她脖子,吊在城牆上,讓城裡頭的人都看看與我們作對的下場!」 今夏此時還頗冷靜,嚷道:「董三,你最好想想!你妻兒還在牢中,你今兒把我吊城牆上,說不定明日就是他們娘倆吊在城牆上。」 董三想想也覺得有理,遂道:「殺了她,直接扔到城牆外頭……」 「喂!你再想想,再想想!」今夏急忙接著提議道,「有我,你說不定還能把妻兒換出來。」 對於她的話,董三已不太敢相信,但她所說又極具誘惑,一時拿不定主意,皺眉沉思。就在這刻,城牆側邊突然翻上一人,飛腿踢向董三,正中他後心處,董三被踢得跌出去,直撞到另一名倭寇身上。 此人正是陸繹。 此前他知曉今夏出門,不甚放心,生怕她察覺,便遠遠地跟著她。直到她突然去追賊,他才急忙追上。但新河城中巷陌甚多,交錯複雜,他一進巷子就失去了今夏的蹤跡,不得不到處尋找,最後躍上屋脊,看見她正在城牆上狂奔,後面還有人在追,立時疾奔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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