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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你那麼幫她,她心裡知曉你是個好人。」今夏側著頭看他。

  「一個好人……」楊嶽自嘲地笑了笑,「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窩囊的,什麼都做不了,救不了她,也沒法替她報仇,甚至連親手殺她的人我都能同吃同住。」

  今夏正色看著她:「大楊,這不是窩囊。你能原諒阿銳,是因為你知曉他只是一枚可憐的棄棋,下棋的另有其人。這叫明白事理,這種定力不能人人都能做到,頭兒若知曉,心裡肯定歡喜。」

  「我沒那麼好……」楊嶽搖搖頭,「也許,說到底是因為我對她的心意不夠。」

  「不是心意不夠,是緣分不夠。」今夏自己也有點發怔,「不過,緣分這種事兒實在強求不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媳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冒出來?或是你已經見過她,可你卻不知曉……」

  楊嶽拿她沒法子:「又胡言亂語了。」

  灶間外的牆角傳來一聲響動,今夏只道是岑壽或者丐叔,挑眉高聲道:「誰啊,鬼鬼祟祟聽牆角?」

  進來的卻是淳於敏,手上端著一摞碗,一臉的歉然,柔聲細語道:「對不起,我正好把碗筷端回來,聽見你們說話,生怕打擾,所以在外頭略等了等……」

  「沒事沒事……我那是頑笑話,你別往心裡去。」

  今夏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去接她手裡的碗,忙活著到井邊打水洗碗。

  楊嶽也從地上起身,擱下蘿蔔,朝淳於敏歉然一笑,隨口問道:「兩位前輩也用過飯了?」

  淳於敏搖頭道:「聽說上官堂主的傷口出了問題,沈夫人沒吃完就趕過去了。」

  「上官姐姐怎麼了?」

  今夏耳朵尖,邊打水還能邊聽他們說話,從井邊高聲問道。

  『好像是因為謝大俠和她說了什麼,是和那位阿金還是阿銳有關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淳於敏對於他們之間江湖、官場、幫派的混亂事情實在弄不明白。

  聞言,楊嶽伸手扶額,歎了口氣。

  「我就知曉……謝家哥哥舌頭真夠長的!」今夏紮著濕漉漉的手,連聲歎氣,「上官姐姐若是把阿銳當幫中奸細看待,阿銳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謝家哥哥也真是的,一點話都存不住,他就不能等兩日再說麼?」

  原地呆了片刻,今夏想想還是放不下心:「大楊,你得去盯著阿銳,保不齊他做出什麼傻事來。我去看看上官姐姐。」

  她和楊嶽匆匆忙忙趕過去。

  淳于敏知曉此事上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默默行到井邊,蹲下身子去洗碗筷。

  剛行到上官曦門外,就見謝霄自外掩上房門,朝她打手勢,要她莫再進去了。今夏轉而想去看阿銳,又看見丐叔和岑壽自阿銳房中出來,也朝她打手勢,要她莫再進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今夏忍不住開口問道。

  話音未落便被謝霄一手一個,拽住她和楊嶽,直拐過了屋角,到了院中才鬆開手。

  今夏張口欲問,謝霄已開口道:「我姐說了,是她有眼無珠,在身邊養了頭狼,害了人。現下她只當阿銳已死,不想再見到那個人。」

  「……那阿銳呢?」今夏緊張問道。

  岑壽插口道:「那小子一開始裝著像沒事一樣,虧得我存了心眼,才發現他回房之後拿了一柄匕首就準備以死謝罪。」

  「然後呢?」

  「被我點了穴,我好好地教訓了他一通,他正躺床上反思呢。」丐叔得意道。

  今夏對丐叔頓時生出敬仰之情:「叔,我多問一句,您是怎麼教訓他的?」

  「我說你姨好不容易快把他治好了,他這一死,那豈不是之前都是白費功夫。這就像一道烤豬蹄,明明快烤好了,已經能聞著香,結果被人拿去整盤倒掉,你說是不是太讓人掃興了!」

  「您說得真好,說完他肯定就該餓了。」今夏讚賞道。

  「餓不餓,我不知曉,反正他現下也動不了。」丐叔聳聳肩,「過一個時辰就能自動解穴了,再鬧騰,你們自己想法子。」

  今夏轉向謝霄,沒好氣道:「哥哥,今晚你就別睡了,盯著阿銳,別讓他再尋死。」

  「憑什麼?我明早還得打魚去呢。」

  「你自己闖的貨自己收拾。」

  「我闖什麼禍了?」謝霄理直氣壯,「他明明就是細作,我沒冤枉他。」

  「……行了!」楊嶽喝住他們,淡淡道「你們別吵了,阿銳那邊交給我。倭寇的事情要緊,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難得看到楊嶽發火,眾人都有點發怔,他也未再多言,轉身便走了。

  「他行不行?」謝霄很懷疑楊嶽是否制得住阿銳。

  今夏怒瞪他一眼,忽又想起一事:「對了,我讓我姨給你配了些好使的藥,你趕緊跟我過來拿。」

  「什麼藥,我沒病吃什麼藥?」謝霄嚷嚷。

  「不是給你用,是讓你對付倭寇。」

  自明日起,謝霄要與喬裝的倭寇同船打魚,說實話,今夏心裡也有些擔心,所以她一回來就去了沈夫人處,問她能不能調配些致人昏迷的藥粉,可以讓人在短短一瞬失去抵抗能力。沈夫人讓她天黑後來取,現下多半已經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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