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錦衣之下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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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出了面前的謝霄,同時用手揪在謝霄的衣袖。陸繹看著,忽想到剛才抱她時,她也是這樣,雖在昏迷之中,手指卻本能地緊緊揪住他。 見她醒來,謝霄這才松了口氣,又去握她的手,似在探脈搏。 陸繹皺皺眉頭:這會兒才想起來應該探脈搏,這個少幫主做事還真是少根筋。 「還好,你中的瘴氣較輕。我說你也是,傻呀還是呆呀,這桃花林年年都有人死在裡頭,你也敢闖……」謝霄徑直拿了她的手往肩上一搭,穩穩將她背了起來,往山下行去。 山下,還有楊嶽接應,今夏已無危險。 直至他們走遠,陸繹才從樹上躍下,趁著紫炎的藥效未過,他又進了一趟桃花林,但之前那人顯然已經離開,林中再未見到其他人影。 究竟是什麼人?他也沒有頭緒,直至他過後回到官驛,見到高慶等人時,他才發覺了有點不對勁。 高慶一身錦衣衛青綠外袍加長身式罩甲,正在後院與手下另一名錦衣衛切磋功夫。兩人使得都是繡春刀,刀光閃閃,打得十分專注。待旁人發覺陸繹施禮時,高慶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連忙停手轉向陸繹欲施禮,不料對手卻來不及刹住刀勢,刀鋒堪堪自高慶耳畔劈過。 立時,他的耳廓上鮮血流出。 那錦衣衛十分惶恐,單膝跪下道:「卑職該死,大人恕罪!」 「小傷而已,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妨事,下去吧。」高慶不在意地摸了下,轉向陸繹歉然道,「卑職魯鈍,讓大人看笑話了。」 陸繹不做痕跡地瞥了眼他的耳朵,歎道:「便是尋常切磋,也該小心點才是。」 「大人說得是,是卑職大意了。」高慶連忙應了。 「去上點藥,晚些時候到我房中來,我還有事要吩咐。」陸繹道。 「明白了,卑職告退。」 高慶退下,陸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若有所思地看向比試場。 方才比試的青石板上,經過一夜雨水的沖洗,連表面細微處的凹凸都很乾淨,即便高慶等人在上面比試過,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陸繹的目光漸冷…… 方才他留意過,高慶的皂皮靴面上剛剛才刷過,刷得十分乾淨,而從青石板上來看,他不僅刷了鞋面,連鞋底都刷過了。 顯然,出於某種原因,他非常細緻地整理過自己。 桃花林薄霧之中,那截激射而出的桃枝,正是擦過那人的耳畔,而偏偏如此巧合,高慶就在他眼前,耳朵被不甚弄傷,位置同樣是左耳。 他想遮掩什麼,對於陸繹來說,已經很明顯。 高慶知道今日楊程萬在醫館治療腿傷,所以賣魚的小哥知道在何處可以找到楊嶽。這幾日,與今夏楊嶽的同進同出,加上兩人言行間心無城府未有掩飾,高慶能夠很清楚地推斷出楊程萬在療傷,楊嶽走不開,今夏會替他去。 可他究竟為何要將今夏騙至桃花林中? 若是想殺她,原因又是什麼? 陸繹一時不能得出答案。 當擦過藥的高慶複回到他面前時,陸繹收斂起目中的懷疑,仍舊如尋常一般,毫不隱瞞地將桃花林之事說了一遍,並且要求他們盡力將那位賣魚小哥尋出來。 「大人是覺得此事與本案有關?」高慶問道。 陸繹點了點頭:「袁捕快初來乍來,在本地不會有什麼仇家,若有人想加害於她,應該是因為本案的緣故。你以為呢?」 「卑職以為大人說得是,只是袁捕快還與烏安幫少幫主從往過密,那人又是冒謝霄的名號,說不定此事與烏安幫也有牽扯。」 陸繹看著他,接著道:「有此可能,到醫館處傳話的賣魚小哥,街上人多,應該有人見到過他,你們就從此處著手。至於桃花林的那人,我並未看清面目,身量上……倒是與你差不多,輕功不錯,你也留意一下。」 「卑職明白。」 「還有,若是沖著本案而來,你們自己也都小心著點,別跟六扇門那些人似的,傻乎乎地被人騙。」陸繹淡淡道,「錦衣衛可丟不起這個臉面。」 「卑職明白。」 「去吧……等等,聽說揚州雪酒頗為出名,你讓灶間的人送一壺過來,」陸繹自袖中取了銀兩遞過去,「我昨夜沒睡好,喝點酒安安神,想早點歇下,夜裡你們就不必再過來了。」 高慶不接銀子,笑著推辭道:「一罎子雪酒而已,大人您也太和我們見外了,哪裡還使得著您的銀子。不過,恕卑職多句嘴,若要安神,還是果酒的效驗更好。我自家存了一罎子,沒啟封的,您若不嫌棄,我就拿來給您嘗嘗。」 陸繹也不與他多客套,笑道:「如此,甚好,偏勞你了。」 「大人哪裡話,早就想孝敬您,只愁平日裡沒機會。」 高慶笑著退了出去,不多時果然取了兩罎子酒來,一罎子果酒,還有一罎子雪酒。 「這酒只怕沒法和京城裡頭的好酒比,您就當個玩意兒,不愛喝就扔了它。我另備了雪酒,算是揚州這兒的風味。」他道。 另外,灶間的人也將酒食都送了來,比平日精緻了許多,一看便知是高慶特地吩咐過的,弄不好還是他特地讓外頭酒樓做好送的菜。 陸繹看著,微笑道:「勞煩你了。」 「揚州這地界,小曲兒也頗有風味,大人若想聽,卑職可以尋個人來給您唱曲解悶。」他意有所指道。 「唱曲就算了,我不好這口兒。」陸繹淡淡一笑。 「那大人您慢用,卑職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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