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錦衣之下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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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生辰綱的軍士不是中迷香,而是因為喝了蒙汗藥而陷入昏迷。」楊岳向爹爹稟報道。 今夏也不說廢話,直接道:「艙室內所有的腳印都是軍士的腳印,根本沒有外人進入過——王方興擺明是想自己吞了生辰綱,賊喊抓賊。」 楊程萬聽罷,並無詫異之色,淡淡道:「那倒未必,我瞧他那副著急的模樣,不像裝出來的。倒是他身旁的旗牌官有些問題?」 「旗牌官……」 「你們沒有留意過他嗎?」 「我是覺得他有點怪,留意到他衣袍下擺上有很多蠟油,靴面也有蠟油……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後來看到艙室裡的蠟油就明白了。」今夏想著,「好像就沒別的了。」 「爹爹,你的意思是他偷了生辰綱?可他放哪裡?」楊嶽問道。 「應該還在船上。」楊程萬有點不滿地看向他們倆,「你們回來之後沒有留意過這條船的吃水線嗎?這條船,從停靠到現在,吃水線沒有變化過。」 今夏吐了吐舌頭,繼而恍然大悟道:「那些蠟油!不是為了防止潮氣,而是為了防水,我明白了!他是把箱子放到水下了。他肯定是覺得這批貨放眼皮底下才安心。」 聽出她語氣中的躍躍欲試,楊程萬警告意味地盯了她一眼:「仇鸞的家事與我們無關,丟了就丟了,不許插手。」 「哦……」 今夏與楊岳應了,諾諾地退了出來。 §第七章 折騰了半宿,楊嶽也困得很,打了個呵欠就預備回艙歇息,前腳剛想踏進去就被身後的今夏一把拽住。 「你又怎麼了?」他一回頭就看見今夏一反方才困倦模樣,雙目炯炯有神。 「噓……我想下水瞧瞧去!」 今夏附在他耳邊低聲道。 楊岳連想都不想,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爹說了,不讓咱們插手。」 「你還記不記得他怎麼說的,說咱們光會說得天花亂墜,辦不成事情。你再想想他是什麼人,仇鸞的參將,仇鸞弄個馬市,搞得天怒人怨,這窩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夏循循善誘地啟發他,「咱們悄悄潛下去,把這批生辰綱全沉到河裡頭去,讓他找不著也不敢嚷嚷,吃個啞巴虧。」 楊岳雖然也惱王方興,立場倒還堅定,只繼續搖頭:「不行,爹爹說了……」 「我知道,頭兒的話我聽,我聽,我聽……」今夏打斷他,「頭兒不許我們插手這事,我沒打算插手!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在我們面前,什麼千年道行的狐狸沒見過,他算哪根蔥啊!」 「……我覺得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夏細瞧楊嶽神情,瞧他仍是躊躇,便佯作道,「……算了,我自己去,不耽誤你。」說話間,她便自顧走了出去。 饒得知道這丫頭故意做出這般模樣,楊嶽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還是追上她:「我水性可不好,你是知道的。」 「放心,不要你下水,你在船上接應我就行。」今夏叮囑他,「要緊的是,別讓人發覺。」 「……明明是個官家,偏偏做一副賊樣,何苦來。」 楊嶽直搖頭,拿她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此刻天色又稍亮了些,只是河面上寒意逼人,楊岳看看蒙著薄霧的河面,打了個寒戰,勸今夏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又不是為了查案,這麼冷的水跳下去不划算。」 「那不行,我非讓他吃這個啞巴虧不可!」 今夏撿了船側僻靜處,手腳麻利地脫了靴子,又除下外袍,只伶伶利利穿著小衣,還未下水便先打了個噴嚏。 「你說你這是何苦。」楊嶽還想勸。 「噓……」 今夏朝他打了噤聲的手勢,簡單做了幾下熱身,背靠船欄一個倒仰,只聽得水花輕響,她已輕巧入水。 知道她水性好,楊嶽倒不擔心,只是生怕她被王方興那船上的人發現,不免忐忑,時時留意著那船上的動靜。 略顯渾濁的河水,加上晨光熹微,水下光線昏暗,影影綽綽,搖曳變幻。今夏在河面之下目力所及不足兩尺,只能循著記憶中王方興站船的方位遊去。 站船的輪廓很快出現在眼前,今夏遊過去,慢吞吞地繞著它轉了一圈,看不出任何異樣,遂貼近了船身,一點一點地察看,間或著浮上水面換氣。 這站船的船底共有八個水密封艙。水密封艙,顧名思義,每個艙室都是密封的,便是其中一個艙室不慎進水,也可保證水不會淹到其他艙室,最大限度地保證了船的安全。若只有一個水密封艙進水,對於整艘船來說,並不會有危險,只需待船停靠之後,再做修整便可。 當今夏摸到靠近第五個水密封艙的位置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此處船板完全沒有密封性可言,手覆上去,船體一起一伏間甚至能感覺到水在縫隙中進進出出。 「就是這裡了!」今夏心中一動,「這些傢伙,為了避人耳目,居然把生辰綱藏入水密封艙之中。」 上水面換過氣後,她複潛下來,因水底光線實在太暗,看不出開關機括在何處,只能用手在船板上摳著縫隙慢慢地一寸寸摸索…… 「沒有機括?」 她皺皺眉頭,雙手摳住船板底部邊緣,試著扳動,這塊船板紋絲不動,再一看,壓根就用竹釘釘死了。 「真是一幫子粗人!直接釘死,就不能弄個細巧活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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