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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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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謐在睡。」我羞赧地把他的手從衣襟底下掰出來。 「她睡得很熟,不會醒。」魏郯卻無恥地咬著我的耳朵,聲音迷魅。 「韋扁鵲說產後……三個月之內不可……」我嚴防死守,搬出了韋郊。 魏郯果然停住。 「他這麼說?」他疑惑地問,仍不放開。 我面紅耳赤地點頭,終於捉住了他的手。 「夫人連這個都問了……」魏郯似笑非笑。 「夫君太忙,妾自當代勞。」我跟他比誰臉皮更厚。 「代勞?」魏郯的反捉住我的手,聲音低而幹啞,「如何代勞?」 我愣了一下,耳根突然燒灼更甚。 不是因為言語曖昧,而是他拉著我的手探到了他的腰下,那裡,某樣物事已經抵得堅硬。 「阿嫤……都半年了……」魏郯細碎的啃咬讓我周身麻軟,委屈的語氣像個討糖的孩童,而當我氣息不定,又一下堵上我的唇,不容抗拒…… 流氓…… 自從裴寬上次來府中,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裴潛的事我也再也沒有聽魏郯提過。不過據阿元說,阿謐將滿兩個月的時候,魏慈領著一隊人馬走了,跟他一起走的是公羊劌。 我的心七上八下。 許多消息不斷傳來。 比如,魏傕又罵走了一位郎中。 比如,李尚的藥園還在收藥製藥,不過藥苗也已經漸漸長成,去年種下的那些一年成材的藥材已經可以收穫了。 比如,喬緹的丈夫岑緯被魏郯任命為步兵校尉。 而阿謐剛好滿百日的時候,一個消息從南方傳來,震動了雍都。吳琨要將揚州裴氏滅族,正下手之時,朝廷的水軍突襲淮南。吳琨連忙發兵去救,前腳剛離開,裴氏的屋宅卻突然燒起了大火,等到人們把火撲滅,關在裡面的裴氏全族卻已經沒了蹤影。 我聽到這消息,只覺心中一塊大石落下,長長鬆口氣,幾乎欣喜落淚。 可還沒等我慶倖完,阿元卻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夫人。」她囁嚅地看著我,小聲道,「公羊公子傳信回來說,季淵公子才到淮北,就獨自離開了。」 §第86章 偶遇 魏郯回來的時候,我正忙著給阿謐洗澡。 阿謐很喜歡水,頭和後背被乳母托著,手腳在水裡又蹬又劃,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圓圓,很是興奮。她剛過百日,眉眼和身體都長開了許多。雪白的皮膚,紅潤的嘴唇,肉肉的手臂和臉蛋總讓人忍不住捏一捏。 「大公子。」阿元首先看到魏郯,忙行禮。 我一邊給阿謐洗著手足,一邊回頭看看魏郯:「夫君回來了。」 「嗯。」魏郯走過來,眼底盡是笑意,在木盆前蹲下來,「今日乖麼?」 「嗚嗚……」阿謐仰著頭,嘴裡哼著不知何意的嬰兒言語。 魏郯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 「看父親。」他湊上前去,用手蒙住臉,聲音變得又粗又慢:「阿謐……父親在何處?」 阿謐看著他,「嗚嗚」地哼了兩聲,手拍了兩下水。 「阿謐,阿謐……」魏郯蒙著臉,身體左晃又晃,像舞儺時扮野獸的巫師。 「嗚……」阿謐被他的樣子吸引了主意,兩隻眼睛盯著他。 突然,魏郯伸長脖子湊到她面前,兩手突然張開,睜大眼睛,下巴拉得長長地做出怪相:「哦!」 阿謐愣了一下,「咯咯」咧開嘴。 「哦!」魏郯又來一次,換作另一種怪相。 「咯咯……」阿謐笑個不停。 魏郯的身上還穿著規規整整的朝服,配著那副涎皮賴臉的模樣,滑稽非常。 阿元和乳母竊笑,我亦是忍俊不禁。自從阿謐會笑,每日回來,變著方法逗她笑就成了魏郯必行之事。 逗了一陣,我說水要涼了,讓乳母把阿謐抱起來,擦身穿衣。收拾過後,魏郯又抱著阿謐到榻上去玩,我覺得累了,方才又出了一身大汗,就讓阿元收拾些幹衣去洗澡。 水不溫不涼,剛剛好。澡房裡的桶是新制的,魏郯嫌先前的桶不夠大,讓掌事尋匠人制了一個大得能躺下半個人的。 我靠在桶壁上,一邊用巾子緩緩擦拭,一邊想著裴潛的事。 「……我倒願意你覺得我欠你什麼。」那夜他對我說的話,在腦海中仍然清晰。 無奈或追憶,我每次想到他,心底總會牽起一聲歎息。少年時的愛戀,我曾覺得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但後來,它還是變了;我覺得我恨他,在很長一段日子裡,我甚至逼著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去想,可後來見面,我才發現他的影子無所不在。 是什麼時候,我真正地將他和過往一起放下? 是決心跟魏郯生活之後麼? 我也不知道。對於裴潛,從前的一切都清晰得不可磨滅,我會去回憶,但已經不再滿腔怨怒。他和過去一樣,代表著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珍惜他,就像珍惜我的姓名和長安的一切。我會擔心他,默默地為他的前途操心,但是我明白,過往就是過往,我們誰也回不去了。 他也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他一直選擇留在江東,即便現在離開,也不會回來了…… 我望著上方若有若無的氤氳,輕輕歎一口氣。 門上忽然傳來推開的聲音,我以為是阿元,可是那腳步聲並不是。 嗯?我一下回神,轉過頭去。 卻見魏郯踱了進來。 「夫君怎來了?」我赧然,忙從水中坐起,用巾帕蒙在胸前。 「嗯?」魏郯看看我,鎮定自若地走到椸前脫衣服,「哦,為夫也累了,來沐浴。」 我:「……」 還沒想好該說什麼話,魏郯已經三下五除二地脫了個精光,朝我走過來。長腿一伸,只聽「嘩」一聲,水漫出桶沿,他坐了進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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