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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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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最後那聲是我叫的,叫得很大聲,因為我的腳又崴了。 範悅老匹夫不厚道,他家的榻也同樣不厚道。好好的榻,加個什麼雕花圍欄呢?圍欄的空隙還大,我慌神躲魏郯的時候,右足勾到了圍欄,魏郯一扯,只聽「哢」一聲,圍欄斷掉一根,我的腳也再次受了傷。 魏郯半夜裡把從人叫起來燒水取藥,又開始給我揉搓傷足。 「啊……」我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忍著。」魏郯道,「力氣倒挺大,怎不把另一隻也崴了?」 「誰叫你要抱我!」我瞪他,「不是你作弄,我怎會把腳伸去那些地方……啊!」 魏郯把我的腳放進溫水裡,勾著唇角低聲:「小聲些,怕人聽不見?」 我這才發現從人都在一旁,方才的言語落在他們耳朵裡面,各自臉上帶著曖昧的笑。 我窘然,不再出聲,只想給眼前那張暗笑的臉印上個腳印。 處理過之後,我的右足又裹成了一個蠶繭,被魏郯吊在幔帳上。 再躺下,魏郯仍然抱著我,但已經不鬧了。開始的時候我還忐忑,心想這個流氓最會乘人之危了。可是他毫無動靜,只將手臂環著我,未幾,我聽到均勻而沉厚的呼吸聲。 夫妻?我想起以前在萊陽,韓廣也是每日這樣與我同寢。 將來也要這樣? ……有一件事。剛才我提了我的要求,可魏郯沒提他的…… 算了,不提最好。 我胡思亂想中,漸漸墮入夢鄉…… 隔日一早,我醒來,魏郯已經穿好衣服站在榻前。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低啞,「穿衣,半個時辰之後上路。」 我應一聲,想擁著被子坐起身來,卻使不上力。幔帳跟著傷足晃得吱吱響,我就是坐不起來。 旁邊傳來魏郯的低笑聲,他過來,在榻邊坐下。 「要幫忙?」他看著我。 「要。」我點頭。 「少了兩個字。」 我:「……」 看著他的眼神,我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少了哪兩個字。 「夫……嗯,夫君。」我有些生硬地說。 魏郯嘴唇彎起,轉向傷足,將上面的結拆開。 我看著他動作,心裡不住地回想我昨晚是不是說錯了什麼,這人為何把一個稱呼死揪著不放? 魏郯把我的傷足放下,又扳住我的肩膀,拉著我坐起來。 被子從身上滑下,我的單衣露出來。 魏郯的目光忽而在我的脖頸下停住。 我一怔,順著看去。只見衣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松了,衣領低低地拉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起伏……我登時臉紅,連忙把衣領掩緊。 「穿上衣服,收拾收拾就該上路了。」魏郯眼睛帶笑,面上卻一本正經。 「阿元!」他把我放開,朝屋外喊道。 「在。」門開,阿元小心翼翼地探進來半個腦袋。 「服侍夫人更衣。」魏郯吩咐道,起身走開。 洗漱之後,吃了些東西,魏郯進來,問我收拾好沒有。 我說話了,他就把我抱起,走出門去。 范悅領著家人都在堂上,看到魏郯出來,又看到他懷裡的我,表情微僵。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是心中大慰,並且從所未有地覺得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這麼抱著,乃是一件趾高氣揚的事。 「多謝範公款待,我等叨擾多時,就此告辭。」魏郯對範悅道。 範悅含笑:「寒舍粗鄙,招待不周,大公子勿嫌怪才是。」說罷,他看向我,「昨夜聞得夫人足疾復發,不知安好否?夫人若不嫌棄,潁川亦有良醫,留下養傷亦是大善。」 「多謝範公,不過小傷,幾日便可痊癒。」我笑笑,聲音柔婉,毫無歉意,「恕妾行走不便,竟不能行禮。」 範悅道:「夫人言過,老夫豈敢受禮。」 車馬從人早已列隊齊備,一番寒暄,範悅領著眾人又送到門前。 他們行禮的時候,我瞥見昨夜那舞伎立在范悅妻子的身後,低眉之間,杏目顧盼,容色嬌美。 呵,真可惜呢。 我昂著頭,順著魏郯的臂膀坐上馬車。 §第27章 說客 腳再度受傷,馬車勞頓,旅途又變得苦不堪言。 我身邊的人對我這般狀況表現不一。 魏郯照舊把我抱上抱下,指手畫腳。 魏安似乎很高興,歇息的時候拿著矩尺跑過來,對著我左量量右量量,還拿出一塊木板讓我看。上面,他用炭條畫了一個車不像車榻不像榻的東西,這就是他口中的「推車」。 阿元則是嘮嘮叨叨,一時憂傷地說怎麼又扭傷了腳,一時又好奇地問我終於跟夫君同房,感覺如何。 我不理她,躺在褥子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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