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皇朝之誘魂(38)_清緲

三八

　　莊主面露讚揚之色，道：「正如姑娘所想，此次行事不但不能引人懷疑，而且還必須在短時間內讓此商號崛起，達到能與錦繡對抗的實力，若說財物，錦繡多少都可提供，但要能執行此計之人卻讓人犯難。」

　　莫雅聞言笑道：「莊主不是有趙總管這位得力的幫手嗎，其他管事之人大可提拔新人，加以培養鍛煉，設立人才的上下機制，選擇優秀之人，至多一年必能培養出不少實力出眾的人才。」

　　莊主搖頭輕笑道：「姑娘所言極是，可趙叔隨我多年，他本人已經是錦繡的一個標誌，由他出面豈不是將天璿與錦繡的關係詔告天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面的。」

　　莫雅皺眉道：「那莊主可有合適的主事人選？」

　　錦繡莊主收斂笑容，雙目注視她，莫雅只覺這看似孱弱的男子卻自有一種無形的威嚴，清澈的眼神似乎能讓人無所遁形，她呼吸一頓，有種不好的感覺。果然，他沉聲開口道：「我想請莫姑娘出面主事，擔任我錦繡莊秘密分支——」天璿閣「的閣主！」

　　莫雅驚得一跳，她雖然曾經想過要和錦繡合作，但卻沒想到他居然要將關係錦繡命脈、傾全力打造的實力堪與錦繡相媲美的另一大超級商業航母——「天璿」的未來交給她。要知道，按計劃錦繡與天璿的關係是極大的秘密，將來不管是在錦繡還是在天璿的內部都只有極少人知道兩個商號的關係，尤其是天璿，將來它上下所遵從的只是出面主事之人，是表面的閣主，而並不知道幕後老闆的存在。這個時代也沒有合同、法律的保護，若此人有貳心，那給錦繡帶來的打擊遠遠比各諸侯國的打壓更為慘烈，不是極度信任的人都不能委任，何況她只是錦繡的一個過客？

　　小廳裡一時鴉雀無聲，三人六目相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莫雅心思百轉，一時間頭腦裡冒出無數個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丟出這個炸彈的錦繡莊主卻悠閒地喝起茶來，趙爺也是神態如常，並無絲毫驚訝，看來這二人是早就商議好的，受驚嚇的不過是她一人而已。

　　半響，莫雅盯著錦繡莊主，一字字慢慢問道：「莊主可想清楚了？」

　　他起身直視她的雙眼，臉上是柔和的笑容，語氣卻是與表情截然不同的堅定：「非你莫屬！」

　　心情像當年第一次被提升一樣，有種異樣的興奮在身體裡流動，仿佛又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莫雅嫣然一笑道：「好！我答應了！」

　　十七、情動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繁忙而有序，莫雅開始跟著莊主學習經商，雖然她在21世紀是個不折不扣的商界女強人，但在這異時空的古代，這個時代的商業知識要學習的還是很多，當然商業發展幾千年的歷史萬變不離其宗，許多東西都是一點即通，除了古代複雜的記賬方式讓她經常看得頭痛以外，其他的東西倒也難不倒她。從莊主贊許到驚訝的眼神，莫雅逐漸掌握了這個時代的商業規則。

　　錦繡莊不愧是久負盛名的天下第一莊，行動迅速、行事果斷，在莫雅辛勤學習的日子裡，一部分從各地招募而來的人員同時也在接受相應的培訓，考慮到避免將來兩個商號的關係被人察覺，所有為天璿準備的人都安排在歧國與中山國相鄰的邊城——雲山城。而莫雅計劃的第一幕也將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邊陲小城上拉開。

　　看似孱弱的莊主卻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莫雅從跟他學習的一個月中深深體會到這一點，原以為錦繡莊全靠趙爺支撐，沒想到，深居簡出的莊主居然對天耀各地的商業形勢了如指掌，冷靜睿智的思考，果斷毅然的行動，這個男人遠沒有他外表表現得那麼簡單。

　　跟一個好老師學習是件愉快的事情，但對莫雅來說同時也是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每天的功課——各地錦繡商鋪每月上報的書簡，由於旗下商鋪眾多，彙集各地經營狀況的書簡，根據不同的地區在每月不同的時間呈送到蘊泉山莊給莊主過目。莫雅的功課就是每天給莊主念讀書簡，並對書簡中的情況作分析、討論。

　　這些功課對於經驗豐富的莫雅來說輕而易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天這個時刻到來時都讓她坐立不安。

　　「禦都的汪管事在書簡中說上月禦都布匹售出六百五十匹，總計白銀一萬七千三百兩，瓷器售出一千二百四十八件，總計白銀四千三百兩，藥材售出總計白銀六千四百二……」莫雅坐在小桌旁念著剛送來的禦都商鋪的書簡，禦都是天耀皇城，王庭之所在，也是天耀商業最繁華的都市之一，禦都商鋪也是錦繡旗下規模較大的一處，是錦繡重要的商業網點。

　　莫雅仔細地念著，但她對面坐在軟椅上的男子卻只管看著她，似乎她輕言細語念讀的樣子是世間最動人的一幕，直到莫雅終於忍不住，重重地把書本往桌上一放，道：「莊主，小女已經念完了，請您示下。」哼，哼，根本才讀一半，看你怎麼指示，莫雅壞心眼兒地想看他出醜，誰叫他每次都這樣，看得她心裡發毛。

　　軟椅上的男子懶洋洋地抬起身，拉近與她的距離，微微笑道：「汪管事去年八月布匹售出七百四十匹，今年八月卻只賣了不到七百匹，好在瓷器和藥材都還能持平，且看他九月又怎樣？禦都可是錦繡的重鎮，不能荒廢了。雅兒，接著念吧。」

　　莫雅神情一僵，臉上微紅，隨即不滿道：「莊主，請莫再如此稱呼小女，免得別人誤會。」誰是你的雅兒，有夠肉麻的。

　　「律，我的全名複姓東方，單字一個律，叫我律！」他完全不在乎她那小小的反抗，自顧自地說著。

　　莫雅直想大叫，她先前怎麼會認為他是個溫和的人，嫡仙外表下十足是個無賴奸商，她開口抗議道：「莊主……」

　　「叫我律，不要再叫我莊主！」東方律打斷她的話語，眼神炙熱地看著她，她是個防備心很重的女子，雖然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但若想讓她接受他，慢慢地等待是不行的，他要步步緊逼，將她的防備和偽裝一層層撕掉，讓她正視他狂愛的心，不允許她逃避。

　　「東方律！」莫雅氣惱地大叫出來，她快受不了他了。

　　有進步，能叫他的名字了，雖然語氣不太好，東方律看著她緋紅的雙頰，微笑著提醒她：「雅兒，一個好的商人應該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

　　莫雅霎時冷靜下來，平穩自己的呼吸，她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激怒，她的冷靜到哪去了，怎麼這個男人簡單幾句話語就能惹惱她？

　　東方律滿意地看著她迅速恢復常態，他的雅兒，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好了，接著念吧。」

　　莫雅神色如常，重新拿起書簡，讀出下半段文字：「月之布匹所售差已，乃旗下繡房忙為皇朝琳玥公主與甯王大婚之儀，大婚儀仗所備之布匹均出自錦繡，至九月婚畢，布匹可大增。」莫雅微微發怔，單胤烆終於迎娶了他婚約的妻子，他的表妹琳玥公主，當今皇上膝下無子，僅有此女，單胤烆，如此一來，你便是皇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你利用自己的父親，利用我，現在連自己的妻子也能物盡其用，幸得我逃開了你，否則……

　　「雅兒，」東方律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看她突然的失神，他暗暗擔心，「怎麼了？」

　　莫雅回過神來，掩下書簡，神色複雜，看著滿眼憂心的東方律，不管他怎麼把她氣得跳，這個男人從心底是關心她的，她心中一陣暖意，輕聲道：「東方律，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雅兒！」他愛憐地看著她突然變冷的神情，卻心底歡笑，她沒有掙開他的手，開始信任他了嗎？恩，好現象，就算她這會兒要他去摘星星，他都願意，「你可以信任我，有什麼事情不要藏在心裡，太累了。」

　　「我想要讓錦繡幫我偽造一個身份，如果要我為天璿閣出面的話，可以嗎？」莫雅懇求道。

　　東方律微歎了口氣，他的雅兒藏了太多的心事，她的過往不願意向他透露，他只能耐心等待她接受他的那天，她才會敞開心扉，將深藏在心中的苦痛向她傾訴，不過，至少現在她還能對他有些信任，她的請求，他又怎麼忍心拒絕，不問緣由，他淡淡地道：「雅兒，如你所願。」

　　九月，雖已是初秋，夏日的餘威仍在，天氣依然炎熱，但對於「重返商場」的莫雅來說，她的心比這天氣還火熱。

　　對這時代商業規則已經完全熟悉的莫雅開始著手準備她在天耀商界的第一仗，根據這時代百姓消費的特點，結合了21世紀新型的經營手段，莫雅擬定了整套的計劃。為了和錦繡的商鋪區別開來，莫雅計劃進入錦繡從未涉及的行業——客棧酒樓，這有點類似現代的酒店業。

　　由於首店的選址是在歧國和中山國的邊境重鎮——雲山，雖是小城，卻已經是歧國與中山國邊境上最大的一座城池，中山國是天耀商業最繁盛的國家，同時其優越的地理位置，也是連接南北交通的重要國家，做為北方第一大國的歧國，其國內輸入的各種物資有三分之一都是通過中山國，這也是為什麼歧國會不惜一切代價控制中山國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雲山則是歧國的貿易海關，南方物資輸入歧國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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