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絕豔皇朝之誘魂 | 上頁 下頁
二一


  原來,莫雅走後,瑾夫人既思念又擔心,時常打聽女兒的消息,後來得知甯王被刺殺,莫雅下獄,單胤烆發兵攻渭的消息後,日夜祈禱女兒能平安無事,寧人攻打渭國長達四個月的時間,上源遲遲沒有莫雅的消息傳出。那時因為擔心莫雅身份留在宮中伺候會引起朝臣議論,單胤烆曾嚴令洩漏莫雅的身份,瑾夫人無從知道女兒是否平安,日久之後,眾人都以為她已經命喪甯國,瑾夫人更是日夜以淚洗面,痛不欲生。

  甯人破除睢城之圍,很快攻到秩陽城,國相張世誠早已與寧人勾結,借機逼宮降敵,闖入王宮大開殺戒,此人背義棄主,唯恐渭王后人報復,竟將渭國王族之人誅殺殆盡,偌大的渭王宮一時間血流成河。

  瑾夫人失去了女兒只覺生無可戀,終日在景秀宮中渾渾噩噩度日,念秋等幾名忠心耿耿的侍女不忍棄她而逃,堅持留下來照料她,主僕幾人小心翼翼地待在景秀宮中只盼能平安度過浩劫。不料,張世誠早就垂涎瑾夫人美色,逼宮當晚便闖入景秀宮,意圖侮辱瑾夫人。瑾夫人對奸賊虛與委蛇,假意委身,藉口換衣陪寢之機,一條白綾吊死在內室,一代紅顏竟此香消玉殞。

  念秋說到瑾夫人自盡時,早已泣不成聲,莫雅黯然失神,呆坐在小榻上,心中苦澀,忍不住想到倘若自己沒有附身在沐纖瑤的身上,這對母女是否能避免這悲慘的命運。她越發這樣想,心裡就越是痛苦,這種痛苦卻又無法述說,不能宣洩,莫名的怨恨像毒蛇一樣糾纏著她的心。

  念秋終於收住了眼淚,望著莫雅痛苦難受的樣子喃喃地說道:「若是夫人能熬上兩天就能知道公主您依然平安無事的消息,她也不會萬念俱灰尋了短見,若不是那個奸賊苦苦相逼……」

  莫雅被她言語所動,從自責中清醒過來,沉思一會兒,問道:「念秋,其他伺候夫人的人呢,她們呢?」

  念秋面上露出驚懼之色,顫抖道:「娘娘死後的第二日,那奸賊突然派人到景秀宮來要收斂娘娘的屍身,又說我們姐妹服侍娘娘不力,將這宮裡的人都抓了起來,奴婢那時到想去給娘娘找些燭火紙錢,恰好錯過,藏在宮腳邊,看著他們裹了娘娘的屍身,押著其他人走了。奴婢想逃出去,可寧人接管了王宮,到處戒備森嚴,奴婢只好躲在景秀宮裡,找機會再逃走。天見可憐,竟然讓奴婢等到公主回來!」

  張世誠匆忙收屍,抓走景秀宮的侍婢們,無非是知道單胤烆立瑤公主為妃的消息,害怕瑤公主知道此事後找他麻煩。雖然,他為單胤烆滅渭立下大功,單胤烆必然不會為了瑾夫人的事情而處罰他,但若是自己一日在單胤烆身邊,他就一日不得安寧,所以才會千方百計隱瞞事情,被抓走的宮人,恐怕已早就被殺人滅口。單胤烆必定在張世誠的身邊安插有人,此事他定然知情,所瞞的不過是她一人而已。

  室內一片沉寂,空氣中彌漫著窒息的哀愁,莫雅緊閉雙眼,慢慢讓自己從極端的痛苦中清醒過來,片刻,她睜開雙眼,平靜地安排道:「念秋,我不能逃走,我要留下來!」

  念秋抬頭愕然道:「公主,您不走嗎?奴婢知道宮裡有一條密道……」,急促的話語在看到她的神情後嘎然而止,莫雅秀美的臉上已經沒有方才的悲痛,平淡無波的表情讓念秋以為剛才悲傷痛哭的情景只是她的幻覺,但那冰冷的眼神中透出的狠絕卻讓她寒到了心底。

  寢宮內黑壓壓地跪著一地人,單胤烆立在外室中央,神情陰鬱。四周服侍的人知道甯王震怒,連大氣都不敢出,偌大的寢宮裡一片可怕的寂靜。

  一名將領飛奔進室內,跪地稟報道:「大王,宮門已經全部封鎖,守衛說這一個時辰左右並未有人出宮,娘娘應該還在宮裡,末將已經派人在宮中四處尋找。」

  「砰!」的一聲,甯王狠狠地一掌打在桌上,厲聲怒道:「找,繼續找,傳令到大營給聶遠程讓他圍住秩陽城,一個人也不能放走!」

  將領驚得滿頭大汗,急忙領命而去。

  「隨風,」單胤烆轉身對緊隨身邊的那名將官吩咐道:「你去一趟景秀宮看看。」

  「是!」雖然不明白甯王何以如此緊張這女子,但隨風依然依命離去。

  剛走到門前,卻突然停了下來。

  遍尋不著的人此刻正穿過庭院向宮室走來,跨過高高的門檻,緩緩而行,木然地走過隨風的身邊,直直地來到單胤烆面前。

  「大王可曾記得答應過臣妾的事?」沒待單胤烆發作,莫雅冷冷開口質問道。

  單胤烆沒有回答她,只對仍然跪在地上的眾人道:「都退下!」眾人如獲大赦,急忙退了下去,隨風也退了出去,隨手帶上門,立在外面,小心地注意著房內的動靜,沒有立刻離去。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單胤烆皺眉看著莫雅又髒又亂的衣飾,伸手想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莫雅冷冷地躲開他的手,仍然眼對眼地看著他,堅持等他的回答。單胤烆面色慍怒,莫雅昂起頭絲毫不讓地與他對視。半響,單胤烆冷道:「寡人的確答應過你要誅殺渭王,救你母親……」

  「我母親是怎麼死的?」莫雅打斷他繼續追問。

  單胤烆沒有計較她的無禮,低聲回答:「你母親是自縊而去的,沐氏傾覆,王宮中許多後妃王族都選擇了自盡。你母親並不知道你已經做了我的妃子。」莫雅在他說話時,淚已止不住地流下,望著他,無聲地哭泣。

  深深歎了口氣,單胤烆抬手拭去她不斷墜落的淚水,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寡人已經吩咐以王妃的禮儀厚葬於她,愛妃,不要太傷心了,小心身子。」

  莫雅含著淚,似乎悲傷難抑地偎入單胤烆懷中,婉轉哀傷地輕喚道:「母親是纖瑤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她是為了我才在這王宮中忍辱而活,我以為終於可以將母親解救出來,誰知道……」說話間,早已泣不成聲。

  單胤烆憐愛地收緊雙臂把她擁在懷中,感覺到胸前的濕意和低低的哭泣聲,自他懂事以來,眼見父親沉迷女色,荒淫無度,讓他極其厭惡以色示人的女子,若非需要,他也很少親近女子,立為太子,掌握甯國大權來,他也沒有廣納姬妾,更不要說讓女人在他懷中啼哭。而此刻,莫雅那毫不掩飾的悲傷和對他全心的依賴讓他剛硬似鐵的心也浮起陣陣柔情。

  好一會兒,莫雅停住了哭泣,抬頭仰望道:「陛下,纖瑤想求一件事。」單胤烆低下頭看著她略顯紅腫的雙眼,柔聲道:「但說無妨。」

  莫雅避開他的凝視,把頭靠在他胸前道:「陛下雖然以王妃之禮安葬母親,纖瑤希望能給母親一個更體面的葬儀。」

  「哦」單胤烆低頭輕嗅著她的發香,溫言道:「寡人的瑤兒還想要怎麼體面的方式呢?」

  莫雅抬頭掙開他的擁抱,正色道:「纖瑤想把母親的靈堂設在太和殿上,要文武百官前來叩拜。」

  單胤烆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龐,笑道:「愛妃,你要的可是國君才有的待遇。」

  莫雅伸手抓住戲弄她的手,把臉輕輕靠在手上,紅唇輕掃過他的手心,「那麼,殿下准還是不准呢?」

  單胤烆眸光一暗,伸手將她重新擁入懷中:「寡人准了,愛妃要怎麼報答寡人呢?」

  莫雅伸出雙臂環抱著他,輕聲道:「陛下,瑤兒的一切都是你的,陛下想讓瑤兒怎麼報答都可以。但是,現在不行。」輕吻上他的雙唇,在唇間呢喃道:「瑤兒得等到母親喪期結束才能好好報答您,請陛下體諒瑤兒的孝心。」

  單胤烆沒有回答,緊抱著她嬌美的身子,吻住她嫣紅的小嘴,與她唇舌糾纏,霎時間,幽暗的寢宮內頓時充滿了誘惑般的喘息。

  單胤烆突然抱起她的腰,邊吻著她,邊把她抱到床榻上。莫雅輕道:「陛下,瑤兒現在有孝在身……」,單胤烆停止親吻她,壓下滿腹的欲望,歎了口氣道:「寡人明白你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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