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皇朝之誘魂(7)_清緲

七

　　「謝公主。」吳氏回頭讓室外的兩個女官進來，屏去屋中其他侍女。

　　「請公主前行幾步。」

　　莫雅依言走了幾步，這應該是檢查體態姿勢吧，有點像21世紀選美大賽走臺步一樣。

　　走完後，女官脫去莫雅身上的衣物，讓她躺在床榻上。

　　吳氏先散開她的秀髮，仔細查看有無脫落，然後聞嗅她的腋下，檢查有無異味，撫摸皮膚，看是否有異，連她的腳底都進行了詳細的查看。

　　最後是檢查貞潔，莫雅只覺吳氏將一件冰涼的物件放入她的體內，一陣屈辱的感覺讓她咬破了雙唇。

　　片刻後，女官扶起她，為她穿好衣裳。

　　「奴婢冒犯了。」吳氏神情間似乎頗為滿意：「公主體態婀娜多姿、步履輕盈優雅、肌膚滑如凝脂，冰清玉潔如出水之蓮。奴婢在宮中多年，似公主這般絕美的人物還真沒見過呢。」

　　莫雅坐起身來，揮揮手：「本宮累了，你們下去吧。」

　　吳氏帶女官行禮退下，小月進來給莫雅重新梳理整齊。

　　「公主累了嗎？下午還有嫁衣要試呢，明日還要去齋戒沐浴，後日便是婚典，可要忙上好一陣子了。」小月輕笑道。

　　莫雅歎口氣道：「怎麼安排得這麼急呢。」

　　「聽說兩國一定下親事，甯國就開始準備婚典了，只是公主遠道而來，也不讓多休息幾天，的確也辦得急了點，把人都要累出病來了。」小月嘀咕著。自己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有什麼可急的。莫雅自嘲地笑笑。突然心思一轉，甯國急著辦婚事，莫非和甯王的異樣有關，難道甯王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數百個大紅的喜字將華貴的甯宮裝點得更加富麗堂皇，整個甯王宮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婚慶典忙碌起來，宮殿內四處都懸掛上了大紅燈籠，到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和莫雅惡劣的心情形成了強烈反差。

　　越來越近的婚期讓莫雅心繃得緊緊的，自讀高中開始獨立生活到進入社會後的拼鬥，從未像現在一樣感覺無助，她一向能洞察世事，是善於利用周邊一切因素為自己營造最有利的籌碼的人。但在這個世界沒有法律，沒有準則，權勢就是一切，高位上的人能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為了那統治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以犧牲道德、親情，而她在這場權利爭奪戰中，只是一個可利用的棋子。

　　莫雅看著銅鏡中那張嬌美的臉龐，瑤公主除了這副絕美的皮囊外，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而這份美麗在這亂世中只會帶來災難。中國歷史上的亂世美人又有哪個是得到了善終的。

　　輕輕一笑，莫雅自嘲起來，自己是怎麼了，換了張嬌弱的臉就把自己強悍的本性給丟了，開始自怨自艾了？還是現在這種動彈不得的處境，讓自己快失去耐心了？

　　眼下的一切都像是一片迷霧，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但僅僅依據道聽途說的隻言片語和自己的推理，沒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根本無法讓她看清事情背後隱藏的目的。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這件婚事一定隱藏著甯國對渭國的野心。這場婚姻表面上獲得最大利益的是渭國，甯王雖然無能但單胤烆絕不是個傻子，他肯定也在其中做過文章。他在甯國位高權重，居然隻身犯險，秘密前往渭國，看來他下的賭注要比渭王大得多。

　　單胤烆，莫雅輕輕念著這個名字，她有一種預感，他的身上系著她擺脫困境的機遇。

　　莫雅恐懼的大婚之日終於到來了。

　　穿上了令她厭惡的厚重嫁衣，而這件甯宮的嫁衣比她從渭國出嫁時所穿的更加華麗，金絲為線刺繡出百鳥朝鳳，珠玉為飾點綴出璀璨光華。

　　厚重的禮服和頭頂的鮮紅蓋頭，使她不得不靠著侍女的攙扶才能行進。身前是引領儀式的女官，身後是數名手持喜物的侍女，在隨侍女官的指引下進行著各種婚禮的儀式。許多繁瑣的禮儀後，來到舉行授封儀式的大殿。

　　大殿內，烆太子率領文武百官以及前來祝賀的諸國使臣早已在左右兩側候著，侍女扶著莫雅進入大殿，等待授封儀式的開始。

　　司禮大臣高聲喝道：「吉時已到！」

　　甯王身著皇袍頭戴金冠，打扮得金光閃閃，在侍從、宦官的擁簇下步入大殿，百官行禮齊聲道賀，甯王走上王座示意宣讀詔書，司禮大臣在殿前大聲宣讀詔書，什麼寧渭兩國聯姻結為親家，世代友好，同榮共辱，渭國公主賢良恭儉，才貌出眾可為甯王妃云云。

　　宣讀詔書後，百官使臣們再度行禮朝賀。

　　司禮大臣繼續進行著儀式：「賜王妃璽印、玉牒！」

　　甯王走下王座來到莫雅的跟前，內侍總管手捧金盤，錦緞上放著象徵甯王正妃權利的璽印和玉牒。

　　從內侍手中的金盤拿過璽印，甯王把它送到莫雅的面前，在女官小聲的提醒下，莫雅伸出手準備接下璽印。

　　突然，背後一股猛烈的衝力，有人從後面用力將她撞開，莫雅一下摔倒在地上。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聽甯王一聲悶哼，然後是一陣驚呼，內侍驚惶失措地大叫起來：「刺客，抓刺客啊！」

　　大殿內頓時亂成一片，莫雅扯下蓋頭，頓時吸了口涼氣，甯王正躺在她的身邊，胸口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匕，皇袍已染上了些血跡，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烆太子已經飛快地奔到甯王身邊，大聲喝道：「太醫，快傳太醫！」

　　莫雅抬頭迎上單胤烆審視的目光，突然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沒等她仔細觀察，慌忙趕來的太醫已經協同隨行的醫官們輕輕將甯王抬回寢宮進行救治。

　　單胤烆起身走到前殿高聲呵斥，讓百官們安靜下來。

　　侍衛奔進大殿，稟報道：「太子殿下，刺客已經被抓住！」

　　「帶上來！」單胤烆一聲怒喝。

　　侍衛們將捆綁著的刺客押進大殿，刺客身材嬌小，穿著一身侍女服飾，竟是個女子。

　　到了大殿中間，侍衛按住刺客令她跪倒在大殿上，狠拽住她的頭髮迫使她將頭高高揚起。

　　莫雅驚呼出聲，竟然是她：小月！

　　怎麼會是小月？

　　小月猶帶著血污的秀麗的臉上是令她陌生的陰狠表情，莫雅瞬間發現自己已經掉入一個精心設計、讓她根本無法躲避的圈套，不論小月背後的主使人是誰，做為表面主子的她都是在劫難逃，難道這就是渭王的目的？

　　「何人派你前來行刺？」問話的人是負責禁宮防衛的禁軍統領范禹承，此番大婚典禮，他早已做好詳盡的安全準備，沒想到刺客居然能越過他滴水不漏的護衛，在大殿上行刺甯王，他後背早已是一片冷汗，只盼能問出主謀，將功贖罪，保住性命。

　　小月只是冷笑，一言不發。片刻間，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嘴角流下一絲鮮血，緩緩倒地。押解的侍衛急忙上前查看，稟報道：「殿下，刺客早已服下毒藥，現在已經毒發身亡。」

　　單胤烆大怒：「堂堂甯王宮竟然讓刺客出入如無人之地，范禹承，你該當何罪！」

　　范禹承見刺客自盡之時，已是面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此時被單胤烆一聲怒斥，嚇得跪伏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立在范禹承身後的聶臻上前道：「太子殿下息怒，這個女子微臣見過。」說話間卻停下來，似乎有所顧忌。

　　單胤烆看著他，道：「說下去！」

　　聶臻回道：「殿下，這女子是從渭國陪嫁過來的侍女！」

　　此話一出，大殿上一片譁然，百官們和諸國使臣議論紛紛，無數懷疑憤恨的眼光投到莫雅身上。莫雅雙目低垂，靜靜地站在大殿上，仿佛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也沒有一句反駁的話。

　　單胤烆問道：「聶將軍，你確定此人是隨親隊中的人？渭國與我甯國已是盟約之國，你這話是在質疑什麼？」

　　聶臻跪伏在地，高聲道：「太子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臣受命前往渭國迎親，的確在公主的隨從中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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