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金屋恨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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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的。將當初踏遍天涯地豪情,埋葬在那座錦繡深宮。 「阿嬌,」申大娘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歎慰道,「你有著尊貴的身份。和他們不同。而且,一個女子,總不好像他們一樣在外當甚麼遊俠吧。」 她便將那些晦澀地事情拋到腦後,微笑道,「不提這些了。今天我來當個孝順女兒,下廚給乾娘做菜吧。」 「這……」申大娘剛要勸阻,劉初就歡呼道,「太好了。婆婆你不知道,娘親極少肯下廚的,我和哥哥已經記著好久了。」 阿嬌又好氣又好笑,抓著劉初道,「你過來給娘當下手吧。順便也該學學下廚了。」 劉初愕然掙扎,「我是大漢公主。為什麼要學,學了做給誰吃呢?」 伺候在一邊地婢女乃是新進,聽著這個驚人的身份。吃了一驚,不知是真是假。一時間怔在一邊。看著二人去遠了,上前輕輕問道。「老夫人……?」 申大娘輕輕回過身來,望著她,肅聲道,「清容,陳娘娘母女的身份,你若是說了出去……」 清容一向覺得伺候著的這個主子性情和藹,但這一瞬間,看著她沉下的容顏,卻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屈膝道,「清容知道了。」 灶房裡不時傳來劉初清脆的聲音,「是先下油麼?」 「哎呀呀,加多少水呢?」 「怎麼切菜?」阿嬌抓狂的聲音,「閉嘴,……孺子不可教也。」 「老夫人,」管家輕輕穿過長廊,來到大堂,向申大娘稟道,「門外來了一輛車,車上人說是姓王的公子,來找小姐的。」 申大娘想了想道,「請他們進來吧。你去通知小姐一聲。」 管家低聲應道,「是。」 門房領了命出來,微笑道,「公子請進吧。」 車內傳來男子輕輕應聲,黑衣男子下得車來,瞥過門房一眼,門房只覺得渾身一冷,便不敢抬頭再看。 一邊,楊得意微笑道,「就是這裡了。」 「申夫人。」大堂上,劉徹頷首為禮,道,「打擾了。」 申大娘有禮應道,「不會。不知公子與……小婦人義女是?」 身後,劉初行過長廊,遠遠望見,歡喜喚道,「父……爹爹。」 申大娘只覺得渾身一顫,瞬間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臉色漸漸變了。 劉徹微笑回首,接住劉初,問道,「你和你娘在做什麼?」 「娘親今天下廚哦,」劉初不免眉飛色舞的道,「我幫娘親打下手,」臉色一垮,伸出手來,指著道,「被油濺到了,娘親還說我,孺子不可教。」 劉徹不免失笑,看著門外的阿嬌。阿嬌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面上尚有幾分訝異。 「朕……我今日本來便打算出來的,聽說你和初兒在此,便過來看看。」 阿嬌點點頭,心知期門軍大約已經暗中在申府外了。向著下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了。」 離去前,清容不免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英俊尊貴地男子,便是大漢的帝王麼? 「有倒是來的早不如來地巧,」楊得意在一邊微笑道,「正巧碰上夫人親自下廚呢。」 劉徹微笑著看著阿嬌,道,「我也沒有看你在長門下過廚的。」阿嬌不免傻笑,道,「我懶麼,能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呢?」 不知道為什麼,劉徹心中仿佛劃過一抹淡淡地失望。明明阿嬌已經在他的身邊了,他卻有一種錯覺,她的心思,尚縹緲在別處。念及此,面色不免沉下幾分。卻頷首道,「大娘昔日對內子地救命之恩,我在此謝過了。」申大娘驚道,「不敢當。……其實娘娘美麗良善,大約人人見了都是願意善待的。」 劉徹淡淡道,「朕知道。」 菜上上來,倒是色香味俱全,連清歡樓都難以望其項背。劉徹卻不免憶起阿嬌流落出宮後他們第一次相逢在聞樂樓時的景況。雖然如今聞樂樓江河日下。當年在長安城卻是極富盛名的。那一次在聞樂樓,亦是阿嬌親自下廚,他卻不知坐在對面的是她。 如果。是他記憶中地阿嬌,受了偌大委屈。又兼身懷帝裔,見了他,不該是哭鬧訴苦,而不是冷靜的在一邊,分析著利益得失麼? 到底是從前的阿嬌一直在面上單一。心底計量,還是如今地,他望著身邊的她,心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憂慮,聰明的能夠抽身出來,靜看一切得失? 申府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劉徹不免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管家進來稟道。「門外來了個方士,胡言亂語,說什麼宅子上方紫氣粼粼。必有極貴之人。」言下嗤笑,竟是不信之意。 劉徹聞言愕然。他今日來申府。的確是臨時起意,連自己先前都不曾想到的。那麼。莫非此人的確有通神之能? 「讓他進來罷。」劉徹淡淡吩咐道,多年地帝王生涯,讓他習慣的以命令的口吻說話,忘了自己的做客身份。管家有些奇怪,但懾于劉徹身上的氣勢,應聲道是。 「貧道姓李,旁人喚我少翁。」方士在堂下打了個稽首,抬其頭來,衣裳雖落拓,形容間卻透出一絲奇偉來。望著劉徹道,「陛下在此,少翁有禮了。」 陳阿嬌微微皺了眉,記得劉徹後半生,篤信方士,為求長生之道,耗費無數。大約就是從這位李少翁開始罷? 「李先生有何本事?」劉徹問。 「貧道能致人精魂。」 「朕並無欲見之人。」劉徹淡淡道。李少翁不免愕然。 阿嬌眨了眨眼,喚過劉初,交待了幾句話。劉初點點頭,跳下來,走到李少翁面前,伸出雙手,問道,「李先生若能通神,我有一隻手中抓了一顆金瓜子,先生可否猜出是哪一顆?」 「這位也是貴人,想來是帝女吧。」李少翁微笑道,「惜呼從面相上看,命途多舛,好在終能善了。雖然心下認定此人不過是投機之徒,陳阿嬌面色依舊不免沉下,冷笑道,「多謝對小女關心,先生還是先猜一猜吧。」 李少翁見劉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咬牙破釜沉舟道,「左。」 劉初面上泛起歡愉的微笑,道,「先生確定?」 「自然確定……在右了。右為尊者。公主,少翁說的可對?」 劉初噗哧一笑,眼中流露著難解的光芒。李少翁看的心驚,他适才說地雖然是隨機胡謅,但女子早慧,的確易損心脈。 「李先生,」劉徹垂下眸,道,「先生這回看清了?」 「是,陛下。」李少翁轉向劉徹,跪下道,「公主兩手俱無一物,所謂金瓜子一說,不過是娘娘想要試試少翁。娘娘,」他看著陳阿嬌,道,「少翁說的,可對?」 陳阿嬌微微一笑,吩咐道,「早早,將手張開給李先生看看。」 「是。」劉初清澈答道,攤開兩手。 她地左手上,赫然躺著一粒金瓜子。 劉徹勃然大怒,寒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朕來此的?」 李少翁面色慘白,跌坐在地上。「陛下,」阿嬌輕聲提醒道,「這裡是申府。」劉徹這才醒神,吩咐道,「將他押往廷尉府,交張湯審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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