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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霍去病猛的抬首,鷹眸裡迸出萬丈雄光,毅然道,「屬下霍去病領命。」

  柳裔便含笑,目光嘉許,道,「好,果然是江山輩有人才出。長平候當欣慰後繼有人矣。」

  「去病既然接令,」霍去病聽到舅舅的封號,眸中一暗,揚首道,「卻還有個不情之請,想向柳將軍借一個人。」

  「哦?」柳裔便有些意外,含笑問道,「是誰?」

  「騎亭候薛植。」

  「薛植是皇上特令調往驃騎軍的。我自然不會動。」

  霍去病看了他一陣,才道,「這自然就好。」

  柳裔便繼續道,「其餘人等,隨我往右北平,與鎮遠候回合,再做商量。」

  「另外,」柳裔肅然道,「今日事屬機密,諸位須記了。不可隨意外泄。若有洩漏,軍法處置。」

  眾將軍應了是,盡皆離去。霍去病卻抱拳站在一邊。

  「怎麼?」柳裔含笑道,「冠軍候有話說麼?」

  「你……」霍去病有些遲疑道,「其實你本不比如此的。」

  「當日我在你舅舅手下行軍。」柳裔回過頭去,看著懸在牆上的寬廣羊皮地圖,「衛將軍亦知我是陳娘娘的義兄。卻並沒有對我生嫌隙之心。投桃報李之心,柳裔還是懂得的。」

  元狩二年四月

  三萬騎軍在柳裔與霍去病的帶領下,出了城。

  在宣室殿上最後一次面見君王的時候,劉徹含笑道,「朕等長信候得勝歸來,不世軍功,如花美眷,豈不樂哉?」

  平陽長公主對長信候的青睞,身為弟弟的劉徹,最終也還是知道了。

  柳裔不覺有點心煩。平陽長公主劉婧,那個高貴遙遠的女子,美麗是美麗了,於他,不過是個模糊的影子。

  不念著這個了。柳裔對自己道。

  遠方,青色的草原正生著春草。戰爭干戈待發。

  而長信候柳裔,終於迎來屬於自己的時代。

  大軍出城的同一天,劉徹吩咐下去,從堂邑候府接陳娘娘回長門宮。

  七十七:馬踏匈奴英名傳

  元狩二年四月,出征的日子,霍去病換上戎裝,推開房門,看見母親憂慮的臉。

  「去病,」衛少兒歎道,「娘知道你有你的志向,你也有你的本事,連你舅舅都看好你。娘攔不住出征,也不想攔你,只是,你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但凡還記得,娘親在長安城,在這少掌使府,等著你回來。」

  「娘,」霍去病便微笑道,「孩兒知道了。」

  衛少兒看著兒子牽著馬,英姿煥發,心下卻不安心,畢竟,這可不是元朔六年的那次,有弟弟衛青庇護,只當他是去沙場逛上一圈;這次,去病要獨自帶軍,去戰場上真刀實劍的拼殺,兇險異常。尤其她是知道兒子的,膽大不懼艱險,只怕是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沖。

  「冠軍候,」出了少掌使府,卻有內侍從東來,捧著託盤,似乎承有上命,喊住了他。

  霍去病皺眉,道,「有何事?」

  可莫要有什麼變故,耽誤了他出征。

  內侍含笑道,「也沒有什麼?悅甯公主昨日回宮,聽說侯爺不日出征,纏著要來給你送行,皇上不允,公主便讓奴婢為侯爺送來這平安符,祝福你平安歸來。」他便掀開綢緞,遞出那個錦囊。

  霍去病便想起那個記憶裡眉目靈動的女孩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對她的好感。那是個明明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卻不耍小脾氣不驕傲淩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含笑接過上馬,道,「知道了。替我謝過悅甯公主。」

  府門處,衛少兒皺了眉,那個陳家的小公主。還是和去病交好麼。她素知去病最是執拗,決定地事。連她這個母親也說不服。

  當年在未央宮的亭中,衛子夫說起的話,慢慢浮上她地心頭。

  妹妹,她在心裡想,如今的結果。你必沒有料到吧。眼高於頂地去病,到底也是凡人,也會欣賞人,哪怕,那個人,是個不滿八歲的女孩子。

  霍去病在路上,便與柳裔大軍分道揚鑣,帶著趙破虜,薛植。趙信,一萬騎軍以閃電般的速度,出了隴西。越,越烏鞘嶺。來到河西走廊。

  「去病。」趙破虜騎著馬,來到他身邊。輕聲道,「前面便是匈奴部落了。」

  「嗯。」霍去病點點頭,草原的春日曬久了也有些暈人,尤其騎軍輜重不多,必須以戰補給。

  他年輕俊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戾氣,道,「殺,不必留活口。取得足夠地口糧和飲水,其餘的東西,全部燒掉。」

  這便是戰場,容不得半點慈悲。戰場上的慈悲,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沒有人有異議。當鐵胄快馬的騎軍衝破匈奴人的家園的時候,只剩老弱病殘地匈奴人並沒有反應過來。很快的,就成了一片血海。

  一個時辰後,大軍如來時一般迅疾的離開,留下地,是一片火海和荒涼。

  不過短短六天,霍去病便連破匈奴五個部落。在報信的人趕赴匈奴王庭之前,大漢騎軍已經翻過了焉支山,直指匈奴腹地。

  「去病,如果一旦戰敗,我們這一萬騎軍,就都要葬身草原,再也不能回故鄉了。」

  奔馬之上,薛植憂心道。

  「怎麼?」霍去病揚眉,淡淡道,「阿植怕了麼?」

  「怕?」薛植被他激出豪氣,「老子活到今日,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

  他們迎風賓士,草原上呼呼地風刮過臉頰,初時還能感覺到疼,漸漸地,便連感覺都沒有了。

  每人只帶一天的口糧與水,遇水便歇息一刻,沿途遇見匈奴人地部落,俱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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