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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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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吏考(上) 被他抱起回殿時,她已然癱軟成團,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待躺在又暖又軟的床榻錦褥中,身子被他拭幹,人被他摟入懷中後,又過了不知多久,她才似尋回了一縷心魂。 睜眼欲動,可卻覺渾身骨頭好似都散了架,酸軟無力。 這一場歡愛是如此銷魂噬骨,令她心頭飽漲、身子贗足,整個人好似沐浴在春日暖陽中,連口中呼出的氣都帶了濃濃的情香。 殿裡的燈燭多已被他撚熄,床頭光線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臉。 想要問他明日宮裡會否發現,她那一身官服襦裙被他撕碎了又該如何是好,可耳邊卻傳來他低沉蠱惑的聲音:「累了就睡。」 這簡簡單單幾字叫她一下子便放下心來,好似有再多難決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她便沒什麼可擔憂的。 她想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他懷中偎了偎,唇間無聲輕歎,閉了眼睛。 夢裡,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如昔,堅硬如常,庇她在內,保她不受淒苦侵淩,予她無尚愛意。 令不禁微笑,笑得眼角潮潤。 翌日天明時分有鳥兒嘰喳飛過窗沿,一抹曦光透灑而入,照亮了枕間數方軟錦。 她悠悠轉醒,蹙眉睜眼,半晌才憶起昨夜所有事情,當下翻身去望旁邊,卻見床側空無人影。 他竟不在。 她沉思卻不解,便掀了被子,忍著一身酸痛爬起來,抬手撥發時看見床頭擱了一疊衣物,不禁愣住。 半晌,才探手去翻,見是乾淨齊整的一套女官官裙。 官服為紫,熟悉的色澤是那麼低斂卻又是那麼濃洌,如針一般刺痛了她的眼,手也跟著一顫。 衣下金十二枚白玉耀目,另有金魚袋輕放在側。 她看清諸物,不由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僵在床上,不知該要如何是好。 §77.吏考(中) 這麼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她才回神,皺著眉,抬手一做工繁細的褶長裙拿起來一抖。 下面果然有封裱金禦劄。 她定目,伸手拿過禦劄,展開來看—— 「……以孟廷輝北上潮安平亂有功,除權制誥,同判吏部流內、知考課院,賜金紫。」 短短數行字,一如既往的飛揚奪勢。後面有中書宰執的具名章印,墨色朱漬層層染透一張薄紙,頗為驚目。這一封皇上手書禦劄顯是己下中書、門下二省省注過,就待內制擬詔了。 知制誥為中書屬官,向來需得經召試製詞後才能任此要職。此諭雖著她臨時加領知制誥銜,可她未經召試便被除以外制之職,實是過擢。且又令她掌吏部課,更是天恩浩蕩,愈顯皇上對她的寵信之重。 她人才回京中不過一日的功夫,不知這是何時議定的事情,而她更沒想到中書、門下二省的大臣們會了無異議。 以她平亂有功而特賜金紫,這於她又是何等殊寵,眼望著這紫裙玉金魚袋,她不由心跳飛速。 想那一年冬夜寒節,她抱著書匣翰林院出來,長裙沾雪凍得冷硬,抬眼便見那些紫袍重臣們從都堂出來,宮燈渺渺映亮她那雙羡慕的眼。 可今日她竟也能捧著這襲重服,享得這無尚榮恩。 怔然想間。門外晃進一抹修長身影。 她抬頭。見他背身靠著柱。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他的衣冠齊整利落。身上袞服青凜生威。臉色淡暖如初升朝陽聲道:「可是不會穿這些衣物?」 她抿唇而笑。道:「陛下的心思是越來越難懂了。」她身上沒著衣物。在他目光注視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鬆開手中官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 他慢慢地踱步過來。在床邊坐下。不由分說地一把扯開被子。將她抱上膝頭。拿起衣物來給她穿。表情自始自終都是漠不動色。隱隱含威。 她也沒掙扎。由他一件件地給她穿衣。待他拿起金魚袋來要給她佩時才壓住他的手。輕聲道:「陛下。」 他揚眉,聲音微冷:「你休想抗旨。」 她又笑了笑:「臣如此貪圖功名,豈會抗旨?只是陛下令臣一頭霧水,全然不知所以。」 他目光一動向她身邊那張紙,道:「孟廷輝持詔北上潮安,孤身入城勸撫亂軍,開城繳械之時逢亂軍作變當機立斷下令圍城佯攻,協調青州禁軍一舉平亂,實是捨身為君、籌謀有度、大力朝威。朕聞報龍心大悅,特除孟廷輝權知制誥、同判吏部流內、知考課院,賜金紫。」他複又看向她,「你還有何不明白的?」 她眼神一亮:「臣一令坑殺千名亂軍將士,朝中必有人以臣為矯詔苛狠之名,豈會對陛下此諭無異?」 他深望了她一會兒,才道:「孟廷輝回青州後拜折上京潮安北路董義成績斐然、於亂軍一事處斷精准,而奏請保其安撫吏一職。朕雖未應然中書以下諸臣皆聞此事,因是無人反對。」 她大大驚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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