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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銀針漫天而來。

  若論武功,花無多不敵陳東耀,若論體力,花無多也不敵陳東耀,但若論兵器,花無多的兵器太霸道。天下間除了宋子星的鳳凰軟劍可以克制她的十指金環外,陳東耀的魄月刀絲毫占不到她的便宜。

  蘇州一戰陳東耀面對十指金環會受傷,但這次卻不會,陳東耀對花無多的十指金環已有應對策略,所以花無多一時也上不了陳東耀,而陳東耀卻在尋找花無多的破綻,在耐心等待機會,形勢不利於花無多。

  這是徐清第一次看到花無多與人動手,她的武功和實力著實驚人。而更驚人的是她在男人的戰場上迎戰戰無不勝的第一猛將陳東耀。徐清的內心再次為這個長得太美,行事太古怪,性格極詭異,膽子大過天的方家二小姐而震撼不已。

  除徐清外,還有一人也是一臉驚駭,那便是知道底細的武政。武政想起自己當初有眼無珠惹了這位小姐,現下想來便會情不自禁地汗流夾背,想著以後見到她得儘量躲遠點兒。

  剛過了十幾招,陳東耀已開始反守為攻,這時卻聽花無多突然喊道:「我倒不過你,我不打了。」

  陳東耀眼尖花無多轉身欲逃,哪裡肯輕易放過,持刀去追,一個在前面飛,一個在後面追,距離一會兒拉近,一會兒又扯遠。眾將士見二人在兩軍陣前繞著圈地一個跑一個追,那情形可笑到了極點,均看到目瞪口呆。

  而此時,宋子星已彎弓搭箭,弓弦已滿。花無多向宋子星所在方向迎面跑去,陳東耀在後面緊追不捨,二人速度非常之快。花無多猛然一低頭,陳東耀只覺義務撲面而來,下意識低頭去躲,頭盔驟然飛落。

  陳東耀停下腳步,散開來的頭髮在風中張牙舞爪地飛舞,地上滾落的頭盔上明晃晃地插著一支箭,他微眯了雙眼,驟然看向宋子星。

  宋子星的第二箭已發。陳東耀閃躲間,忽覺面頰、脖頸均是一涼,竟是花無多的銀針銀線劃破了他的面頰和脖頸。陳東耀向後縱躍數步,已離開花無多銀針範圍,血一絲絲自臉上、脖頸上滲出,形成血珠,一滴滴地滴落。

  宋子星鳴金收兵。

  花無多臨回陣營前,回頭對陳東耀道:「我們下次再戰!」

  陳東耀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中燃起了熾烈的火焰。

  花無多走到宋子星身邊,道:「可惜了,差一點兒就能將他射死。」

  宋子星道:「若然他就這麼死了,我倒還覺得有些可惜。」

  「為何?」花無多問道。

  宋子星望著立在兩軍之中,依舊沒有離去的陳東耀,道:「我要親手斬下他的頭顱。」

  花無多心中一驚。

  宋子星手下猛將吳多因與陳東耀一戰成名天下皆知,被宋子星晉升為參將。

  花無多在軍中每日除了勤於練功外,便無所事事。偶爾會與宋子星說些話,但大多時候宋子星都很忙,她也不便打擾。

  自上次軍前一戰,營中將士再見她時都對她十分恭敬。徐清也與前些時日大不相同了,天天陪在她身邊,倒好像成了她的近身侍衛一樣。

  近日,軍營有些變動,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許多陌生面孔,花無多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去亂打聽,卻偶然得知距離東陽郡不遠的會稽郡近日要舉辦一場盛大的龍舟賽。

  會稽郡距離東陽郡約有三日路程,會稽郡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龍舟賽。今年天下戰事頻繁,但尚未波及會稽郡,也沒有妨礙會稽郡的百姓舉辦龍舟賽的興致。

  龍舟賽原本只是水上競技項目,多年來在會稽郡想成了一定的制度和傳統,比賽很是講究,參賽隊伍也是當地有名的小團體,許多富家子弟也會借機比試或是豪賭一把。

  因為這場賽事歷史悠久長興不敗,會稽郡就將這天定為龍舟節。每年的這天,會稽郡都非常熱鬧,與過節趕集一樣,賣各種商品吃食的到處都是,還有些特色表演玩樂。附近的百姓,有些也會到會稽郡觀看龍舟賽湊個樂子。

  花無多在無意間聽說了此事。便於宋子星說了想去看看,宋子星沒有阻攔,只是要徐清帶著幾個人與她同去。但花無多嫌人多目標太大,不欲帶著徐清等人,可臨行前,徐清還是跟在了後面。花無多瞪著眼睛對徐清道:「你跟來幹嗎?」

  徐清摸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道:「我有銀子。」

  花無多望著錢袋眨了眨眼,繼而斜睨著徐清道:「宋子星教你說的吧。」

  徐清目光一閃,訥訥道:「將軍說,你個人路上悶,叫我……叫我給你解個悶,順便在你逛街遊玩時幫你付銀子、提東西、趕蒼蠅、轟蚊子……」

  「行了,你跟著我走吧。」花無多提韁縱馬而去。

  徐清與花無多一路很是低調,花無多換了面具,徐清也戴了面具喬了裝易了容。

  因三日後便是龍舟賽,二人一路騎馬急趕,原本要三日的路程,不到兩日便到了會稽郡。找了客棧住了下來,徐清與花無多比鄰而住,傍晚,二人喝酒吃肉劃拳一番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這兩日趕路有些勞累,二人休息的早了些,因天熱,花無多便叫了店小二準備了熱水在屋裡洗了個澡。因龍舟賽之故,客棧人已住滿,店小二被呼來喝去忙得暈頭轉向,花無多等了好久,熱水和浴桶方才抬進屋內。花無多簡單洗完之後,便準備上床睡覺。想來店小二忙得忘了來收浴桶,花無多也不怎麼在意,便去了面具抹上藥泥。因天氣熱,臨睡前她將上半扇窗用木椽只開通風,倒頭便睡。

  可未曾想,夜半,一蒙面黑衣人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客棧,見花無多的窗戶半開,想都沒想便越窗而入。

  撲通一聲,頭朝下撲進了恰放在窗口不遠處的浴桶之內,水花立馬四濺,黑衣人一驚之下卻也反應極快,嗆了一口水後,立刻翻出浴桶。黑衣人濕淋淋地狼狽站在原地,恰與聞聲自床上一躍而起的花無多來了個面對面。

  大眼瞪小眼。

  一時無語。

  窗外月光映入,借著月色,二人你看著我,我瞪著你。

  黑衣人發梢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聲音清晰可聞。他瞪著眼睛看著立在眼前之人,確切地說,是看著面前這個看似像人的人。原本心裡期待慢慢地想見一個絕色女子,未料想,這深更半夜的,竟近距離看到一個滿臉黑乎乎的怪人。此人除了眼睛尚能因為眼白分辨出一二,其餘鼻子嘴乍一看全然不見了,別說美人,面前這個是不是人都得推敲推敲。黑衣人驚怔當場,在這漆黑的夜裡,青色的月光下,甫一看到這樣的情景,但凡還是個人的,都要被嚇一跳。可黑衣人也只是在一驚之後,已然反應過來,可畢竟是反應慢了,只覺銀針刺來,狼狽避開要害,卻還是一陣刺痛。

  二人在屋中打鬥,自然驚動了旁屋的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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