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六七


  轉身離去,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那年輕公子在說:「那不是我家。」

  回宮的路上,上弦恍悟,這兩年來石二先生一直東奔西走,原來不只是為了公務,還是為了尋訪自己的兄弟。如今人找到了,他就該不再四處奔忙了吧。

  然而她料錯了,沒過幾天,石禦史又自請了一個苦差事,離開了尚京。

  第二十章 驚變

  那日回到坤安宮,他在看書。

  她一直知道坤安宮裡幕天席地的紅色,很適合陪襯他。可是回來見到他,雖然只是一襲白袍,長髮披散地坐在那裡,甚至眼神專注于書冊,根本就沒有看她,她也會忍不住心怦怦直跳,有些手足無措。

  喜歡看他,就算只是站在這裡,遠遠地看著他,她,也是快樂的。

  可是今天,她想做一件事,不能只是站在這裡,在心下暗暗給自己打氣,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弦兒,怎麼了。」

  想到那件事她有些害羞,把臉藏在他背後,小聲地說:

  「默然哥哥,今年大河發水,沒有人逃難。」

  話出了口,她靜靜地等著,今天他會不會,會不會贊她一句?

  想到這裡,剛剛鼓足的氣好像都不在了,心又開始怦怦地跳了起來。

  蕭默然聞言一怔,轉瞬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今年發生的洪災。

  月尚大河雖然年年發大水,但今年尤其嚴重,不只沿河兩岸,全國各地的郡縣因此而絕收的不在少數。

  沒有人逃難,雖只有五字,但其中牽連之廣,凡舉鞏固堤防,開倉賑災,減稅救人,遏制疫病,是其中哪一個環節都出不得錯的。否則,就是屍橫遍野,官逼民反……月尚立國二百餘年,尚無一位先帝敢誇此海口,而今,她,做到了。

  其實不用她來說,他得到消息只怕比她還快。這一次她的確做得很好,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好。

  他……該誇誇她。

  把她從身後捉到前面來,摟進懷裡,看她臉已經紅到耳根,卻還壯著膽子盯著他看,眼中滿是希冀。

  她,很想聽到他的誇獎,這件事他一向都知道。

  忍不住笑了出來,親了親她的臉頰。

  要誇獎她的話到了嘴邊,卻忽然堵住。不喜歡她當皇帝,尤其不喜歡她當稱職的皇帝……這兩年看著她決策也好,用人也罷,全都沒有出過差錯。

  不只陳之航、李秉章之流不敢輕舉妄動,就連以前對她頗有敵意的內閣輔臣們,也漸漸地向她靠攏。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似乎真的沒有捅出什麼婁子,居然就這樣平平順順地過了下來。

  如果沒有和她成婚,不當她的丈夫,而是回到竟國,她能有此成就,他一定會很高興,放下心來。可是,做她的丈夫,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鎮日在朝堂上對著男男女女一干人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心心念念軍國大事,每天待在月晨曦、獨孤澈身邊的時間加在一起,比在他身邊的時間還多。

  這種事年年日日,要他如何高興得起來?

  想這些雖然心神不悅,但看她得了他的微笑親吻,臉紅紅的,不敢盯著他看,游目四顧,不知該把眼光投向哪裡。終是忍不住心神微蕩,又吻了她一下。

  月尚的國之至寶?既然是寶貝,他費盡心機想把她據為己有,又有什麼可奇怪?

  要怪就只能怪當初月泓溟自己向他獻寶,居然還敢要他答應護她。所謂錢財不可露白,更何況國之至寶?他一定會好好護著她的,護她一輩子……

  默然哥哥竟然笑了,他笑就是說她做得很好了。上弦得著他一個微笑已然心滿意足,不敢再盯著他看,自然不能知道蕭默然的心思……

  九月初一的清晨,上弦辭別獨孤澈,如往常一般準備去上朝,卻遲遲沒有人來給她送來朝服。剛走出屋外,「請陛下回屋休息。」只有守護的侍衛們跪了一地,內侍們卻一個也不見。

  上弦的心猛地下沉,難道是……宮變?

  「朕要早朝,還不退下。」

  她難得厲聲呵斥,可是跪著的侍衛們只是互相望了一眼,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眼前侍衛跪了一片,要闖出去……不行。她見此情景當機立斷,轉身回到了屋內。

  霎時腦中一片混亂,怎麼回事,究竟是誰?

  冷靜冷靜,月上弦你一定要靜下來。

  坐在屋內的獨孤澈已然聽到上弦和侍衛的對話。終於,有行動了嗎?每個月也只有今天才可以把她和竟王殿下分開,太子殿下終於還是走了這一步。

  看她折了回來,平常少有表情的臉上有些冷凝,在發現他的關注的一刹,卻突然明亮了起來:「澈,朕今日不用上朝,留下陪你。」

  說話的工夫她已經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握緊了他的手。

  看她一臉春光明媚,若不是手被她握得死緊,而且,感覺到她手心慢慢浸出的冷汗,怎麼也看不出她正舉重若輕,對他粉飾太平。

  該不該跟她說呢?這件事,不可能是竟王殿下所為,只可能是掌管禁宮防務,能調動宮內侍衛的太子月晨曦的手筆。看她坐在一旁靜默不語,知道她定是在思索前因後果。

  其實不用說,她一定能自己想明白,而且,相信她能處理得很好。

  心裡雖然知道這些,可是,一等想明白真相之後,她會傷心……

  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信得過她能自己想出來,還是不願意做惹她傷心的惡人,總之這話,他是不會去點破了。

  雖然轉過許多念頭,其實只是過了短短一瞬,就在兩人皆靜默的片刻,門忽然響了,又有侍衛跪在門外:「請皇側夫殿下更衣。」

  身邊的上弦一下站了起來,擋在了他身前。

  更衣,便是要更衣也該是內侍前來伺候,禁中侍衛怎敢……

  身後的澈也起了身,輕輕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上弦扭頭,看他正用嘴形對她說:「陛下放心,臣自有脫身之法。」說完微微一笑,鬆開了她的手,越過她走到門口,隨門外的侍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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