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二三


  上弦也明白的,那件事隔得太久了,知情人都已經不在了吧,如果真是連依依都束手無策,也急不來了。怕只怕……

  「依依,我知道這事不好查,查不到也不怪你,可是,除了你以外,我還能拜託誰呢?如果你也不幫我,我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依依,你一定要幫我。」

  依依聽出了她的懷疑,鄭重地說:「陛下,臣答應了陛下的事,一定會盡力去辦的,只是,陛下答應了臣的事……」

  「你放心,不管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麼樣,我都不會再為難他,也不會為難自己的。依依,你不信我嗎?」

  依依的眼神很是複雜,她看著上弦,好半天沒有說話,末了,說了一句:「陛下,臣以前也以為所有的真相都應該挖出來,攤在陽光下,所以才會去做捕快,後來才知道……秘密,有的時候還是永遠是一個秘密比較好。」

  上弦明白她的意思,怎麼會不明白呢。這位禦史大人,明明是見多了人心最醜陋的一面,當捕快時破獲的那幾起驚天血案,哪一件不是慘絕人寰;當了禦史,更是見多了貪官污吏欺壓良民,卻始終相信人性本善。蕭默然在她心裡,始終是個良善之人吧。不只,說不定在她心裡,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這個女皇好呢。

  其實,她何嘗不想跟依依一樣,相信蕭默然不會再傷害她。那個人,不管她願不願承認,都是她的心上人呀。

  明明該放手,明明該送他回竟國的,明明知道留他下來後患無窮,明明……

  唉,明明是她放不下呀,說什麼要留在身邊就近監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被羞辱,她當時似乎真的是這麼想的呢,卻原來是她太會騙人,把自己也騙過了。

  不要,不要默然哥哥走,就算哭鬧也好,耍無賴也好,只要能留住他不走,就都是好主意。這種齷齪念頭,六歲那年他要回去複國的時候就有了吧。那個時候沒有使出來,原來現在也還是不曾忘記,只不過手段更高明,更冠冕堂皇,更讓他沒有機會拒絕。

  如果她不是月尚的女皇,那麼,就算是因此死在他手上,也不過是世間又多了一樁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韻事吧。可惜,她是女皇,她背負著千千萬萬百姓的生計,若是被他鬥垮……又會有連綿的戰事,無主的孤魂吧。

  和他過招,她錯不得,退不得,這一錯一退,都是人命呀。

  她不是依依,所以永遠也不能像依依那樣,輕易地就對他毫不設防。就算他明明……也毫不懷疑他是出於好意,即使所有人都說他的不是,也理直氣壯地為他辯護。

  送走了依依,上弦甩開雜念,專心地批起奏摺來。

  停下來喝茶的時候,才發現一直侍立在一旁的林公公滿臉焦躁,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林公公,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告訴朕?」

  「陛下,您還記得兆陽宮的姚福貴嗎?」

  「記得呀,姚公公是看著朕長大的長輩,朕怎麼會不記得呢?」

  林公公不等她說完,就跪了下去:「既是如此,求陛下饒姚福貴一命。」

  上弦大吃一驚,忙站起身來扶林公公:「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公公並不起身,仍然跪著回話:「姚福貴的老母親重病,需要雪蓮配藥,那東西豈是我們這樣的小小內侍能用得起的,他沒有辦法,便把陛下以前賞賜給他的東西送出宮去當了,本想著治好了母親的病,再去贖回來。不成想那配了雪蓮的藥雖然能救命,卻斷不得,一斷就要死人。姚福貴便沒有錢去贖那些東西。如今過了期限,當鋪的主人把東西轉手。這事被皇夫大人知曉了,說是要治他私相傳遞的罪,打二十板。姚福貴怎麼可能經得起,這二十板下去,斷無活命,求陛下饒了他吧。」

  二十板,這二十板下去,哪裡還有活命?上弦一急,忍不住大叫了出來:「竟王殿下在哪裡?快,朕要擺駕。」

  到了蕭默然的乾甯宮,內侍卻說他正在沐浴,上弦也顧不得這許多,一個人闖了進去。

  赤宮地底埋有溫泉,所以每處宮裡都有浴室,上弦闖進去後,只看見一扇屏風,繞過屏風,便是霧氣彌漫的浴池了。

  霧氣之中,那位美人雙目微合,靠在池邊,肩露在外面,可以看見他的若隱若現的鎖骨,長長的黑發散入水中,似是睡著了。

  可是上弦卻明白他一定是醒著的,他內力深厚,斷不會不知道她闖進來了。果然,他慢慢地睜開了眼,對她微微一笑:「弦兒,你是要下來和我一起洗嗎?」

  他這一笑,直似有萬種風情,上弦原本急得快要燒起來的心,竟然狂跳了起來。

  「殿下……」她只說出口了兩個字,蕭默然就從水中站了起來。上弦看到他結實的胸膛,臉刷的一下紅了,趕緊轉過身去。

  剛才她看見了……他胸口上有一個小小的傷疤,那是為了救她而留下的。她胸口也有一個很相像的疤呢,在攻打寒塘關的時候受的箭傷。

  上弦聽見身後有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以為蕭默然已經穿好衣服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連忙轉過身去。

  可是蕭默然只是隨意地遮住了下身,上身仍然不著寸縷,上弦又嚇得轉了回去。

  蕭默然走了過來,從後面抱住了上弦,低下頭來,在上弦耳邊呢喃:

  「弦兒,來和我一起洗吧。」

  邊說邊輕輕地解開了上弦的衣帶。上弦按住他想要撥開她衣服的手,用盡全力平穩地說:

  「殿下,姚公公……」

  蕭默然沒有給她機會,他反手抓住了上弦按住他的手,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裡,順勢舔弄她的耳垂,上弦後面要說的話,都變成了一陣陣戰慄。

  「殿下……殿下……」

  她神思散亂,怎麼也找不到該說的話,出口的都是這樣無意義的呼喚。越是急,越是亂,半天也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可是人命關天哪,怎麼辦?到了後來,她的呼喚中已經帶有哭腔了。

  蕭默然此時已然情動,沒有止住渴,她那些無意義的呢喃全變成了火上澆油。可是,聽見她似乎要哭,還是硬壓了下來。

  「弦兒,你來是有什麼事嗎?」蕭默然停止了動作,稍稍松了緊緊箍住她的手,讓她略定了定心神。

  上弦知道他現在衣冠不整,也不敢轉身面對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該說的話:「殿下,兆陽宮的姚公公會把宮裡的東西送出宮去,是先來問過朕的,朕也同意了,請殿下收回成命。姚公公已經年過半百,受不了板子的。」

  蕭默然半天都沒有說話。

  上弦也明白,這樣的謊話是騙不過他的,更加不敢回過頭去看他的反應。

  就在這樣的靜默快讓上弦絕望的時候,蕭默然開口了:「弦兒,私相傳遞可大可小,今天是姚公公為了母親治病拿出去幾個玩意兒,明天又會有張公公、李公公拿出去幾幅字畫,再過幾天,誰要是偷偷拿走你的皇璽,或者把月尚的地圖賣給西邊和北邊那幾國,你說,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聽到他終於開口說話,上弦心裡升起了一線希望,看來姚公公命不該絕。通常,蕭默然會耐著性子跟她講道理,就表示他認為她這次是初犯,會給她一次機會。

  上弦壓下心中的狂喜,靜下心來等他發落。

  蕭默然替她系好衣帶,柔聲問道:「弦兒,你今天的摺子批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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