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祭司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七八


  我看著蕭清寒落落的背影,怎麼看也不像有野心的人。但是,這種人若真是野心勃勃,恐怕比子謀更恐怖吧?讓人放下戒心的柔和笑容,謙謙貴公子的風姿,還有對民眾的號召力!

  思量間,已經進了門,才發覺別有洞天。整個府邸清新自然,說不出的舒服。

  正感歎間,旁邊忽然躥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倏地撲向我。

  我條件反射地疾退幾步,從袖子裡摸出魚腸,不等我白刃閃現,蕭清寒已似笑非笑地喊了一聲:「乖狗兒,退下!」

  我這才看清,那躥到眼前耷拉著舌頭的巨型物體是一隻黑色的大狗!我惱怒地看向它的主人。

  他明知道這傢伙會攻擊進來的陌生人是吧?

  「江姑娘好快的反應啊,倒像訓練有素的殺手。」蕭清寒淡淡笑著,仿佛開著玩笑,一手自然地摸著那巨犬的頭,那兇悍的醜東西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蹭,溫馴得像只小白兔。

  我呵呵地傻笑著,一時不知該做何回答。

  人在應付突發狀況時,果然是最本能的!

  幸好他也沒有再問,將頭上的素錦一拉,一頭銀髮流光異彩地傾泄下來,娓娓拖到地上。那髮絲輕輕擺動,他整個人宛如一尾遊動的銀魚。

  霎時之間,我只覺得滿天星月頓失光彩,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眼中似喜似悲的絕色佳人。

  「哼!沒見識!果然被我二哥迷住了。」一聲輕蔑的嬌斥將我的神思拉了回來。

  我歉意地望了蕭清寒笑笑。

  蕭清寒手挽銀髮:「江姑娘也嫌棄我這一頭異于常人的發色嗎?」

  「不!」我淡笑,輕聲道,「這麼美,這麼純粹的銀色,我讚美還來不及呢。」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孤獨和驕傲,讓我想起那個叫「殺生丸」的美麗犬妖。

  蕭清寒和泠郡主都忽然看向我,眼裡有光華流淌。

  進了內苑,那來開門的老錢已經擺好了一桌子酒菜,這個辦事速度真叫我咋舌。

  老錢對我們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隔了老遠,已經有淡淡的酒香飄過來,我皺起鼻子使勁聞了聞,忍不住歎道:「好香的酒!」

  蕭泠紅衣飄飄:「就說你沒見識了,這可是我們齊國獨有的玉竹清,」她跳過去一把拉住蕭清寒,「這還是我二哥小時候釀的呢,算你有口福了。」言語之間竟然不似先前對我那般抵制。

  「二公子真是雅致。」我對他點點頭,隨意執起一杯。酒為綠色,晶瑩透徹。果然是上品。

  我又將酒杯湊到鼻下,輾轉杯口,芳香沁人。

  輕抿一口,清淡微甜,甘香滿口。

  我放下酒杯,歎道:「好酒。」

  「好在何處?」蕭清寒捏了酒杯輕嗅一下,一飲而盡。

  男人估計都是好酒的,昊天兩眼透出興奮,也坐在桌邊淺斟慢酌起來。

  「品酒先看色,古代……以綠色為好,越是純粹晶瑩越是上品;二聞香,這酒我們才剛進內苑便香氣縈人,沁在夜色中,香氣卻一點不變,和我近聞竟然一模一樣,真是難得;三品味,此酒比一般的酒又多了一點甜香,但味道卻很醇厚。要做到如此,當真不簡單。」我偷看了一眼蕭清寒仿佛妖精一樣的面容,咧嘴道,「就是女兒氣了點,少了酒的霸氣!」我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旁邊的蕭泠似乎對昊天有點另眼相待,和他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起來。

  我笑看著,又斟了一杯自飲,卻不料頭有點暈。才兩杯而已?

  蕭清寒舉杯對我:「這就是你說的不夠霸道的酒哦。」他頭一轉,銀髮隨之而動,「那就請江小姐先把這侍衛揮退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吧。」

  正在喝酒的昊天猛地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我點點頭。

  蕭泠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臉紅紅的,煞是可愛。

  蕭清寒笑道:「請把我這妹子也一併帶下去休息一下。」

  昊天扶起她,她整個人幾乎已經癱在了昊天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臉似乎更紅了。

  「她很喜歡昊天啊!」蕭清寒望著兩人的背影有些感歎。

  我的酒本就喝得不多,叫他兩句話一說,現在已經清醒異常,複又坐在桌邊,笑道:「是嗎?不過是郡主從未遇到昊天這種敢給她難看的人,覺得有點新鮮罷了!」

  蕭清寒不置可否,長指撚杯:「昊天對你的服從,絕不是一天兩天而成的,怎麼可能是你的哥哥?」

  我笑:「他心裡敬我,自是裝不來,倒是我勉強他了。」

  「他的武功路數,是北方遊牧民族的搏命之法。」

  「嗯,他是北方人。」

  「而你,」他斜眯了眼睛,「眼中的感情絕不像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倒像是歷盡風霜悲苦。」

  「我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子,上哪裡去曆什麼悲苦?」我望向他。

  他眯了眯眼,審視著我,臉上再不見那溫和無害的表情,但是,反而讓我輕鬆下來。

  最怕的就是跟一個你看不透的人交手啊!

  他忽然欺近我,眼神淩厲:「你到底是誰?一個十五歲的商家女子,不可能有如此自製力和那麼強的自我反應力!你所謂的比武,恐怕也另有所圖吧?」

  我微微一笑,將他欺近的身體推開:「我自然是生意人,不過要做的是大生意!」

  蕭清寒笑起來,宛如鮮花盛開:「那你要跟我做什麼大生意呢?」

  「生意人嘛,自然是客人想要什麼,我們就賣什麼。不知道公子最想要的是什麼呢?本店應有盡有。」我取了筷子,敲著杯沿,仿佛真和他談生意一般輕鬆愜意。

  「好!」他取杯與我對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在月光朦朧中分外悅耳,「那就看本公子要的東西,你賣不賣得起了!」

  我揚脖喝下,發現他端了酒杯看著我,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二公子是信不過我還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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