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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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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眠遞過一方帕子,柔聲道:「沒事,都過去了。便當被狗咬了一口罷!」 木槿卻已遲疑,問道:「什麼條件?」 趙俠一笑,闊大的面孔頓時堆滿可以壓死蚊子的皮褶子。 他指向樓小眠,「今晚請樓相陪我睡一夜罷!」 樓小眠頓時脊背一僵。 木槿差點一口老血噴出,想也不想便衝口惡罵道:「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鬼樣子,想碰我樓大哥!」 她手腕愈緊,差不多要將纖羽活活捏死,「你敢動一動樓大哥,看我戳她十八個窟窿!」 「咦,難得皇后娘娘給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 趙俠不緊不慢上前兩步,笑道:「戳啊,你倒戳啊!原來還有幾分姿色,被你左戳右戳,都戳成獨眼女鬼了,送我都嫌髒,若能解決乾淨,我拜謝皇后娘娘,如何?」 那已快癱軟在地的纖羽不知哪裡鑽出的力氣,猛地一掙,直著脖子奮力喊道:「趙俠,趙俠你怎能這樣對我!你不是說你是真心對我,願為我上刀山下火海?你不是說會和王爺要我,早晚會娶我?我們在一起那麼久……」 連守衛們都禁不住臉色發烏。 在一起那麼久…… 許從悅這是戴了多久的綠帽子啊? 不過,方才纖羽分明說了,自從她在伏虎崗被人施暴,雍王便嫌棄她了,再也沒要過她…… 於是,這久旱逢甘露,被人勾得紅杏出牆也算不得奇事了。 趙俠看看樓小眠,再看著纖羽,那神色卻更見厭棄,冷笑道:「說著玩玩的,你也信!也不看看給多少男人睡過了,這現成的王八,雍王不肯當,你便讓我當了不成?做夢!」 「趙俠,你這禽獸!」 纖羽大叫,面色愈發猙獰如惡鬼,狠命掙扎著向撲向趙俠。 秋水已經回來,木槿再拿她要挾也無意義,加之對峙這許久,早已腰疼背酸,遂放手鬆開。 纖羽絕望之際力量居然極大,被鬆開一瞬間狠狠向後一撞,竟也將木槿撞得向後猛一踉蹌。 樓小眠連忙扶住,低聲道:「小心!」 木槿待要說聲沒事,腹中忽一陣疼痛,頓時白了臉。 樓小眠忙問:「怎麼了?」 木槿忍痛道:「沒事,小娃娃頑皮,踢我一腳罷!」 母體緊張了這許久,他現在才搗亂,算是很知趣的了。 而那邊,已傳來纖羽一聲慘叫。 眼見纖羽撲來,趙俠竟不閃不避,揚手便是一刀,卻是當胸刺入。 纖羽撲地,伸出帶血的手指向趙俠,曾經嫣紅動人的唇開闔著,卻已發不出聲。 聽看她的唇形,似在說,「我好恨!」 僅餘的那只眼睛,依然濃睫翩躚如羽,連滾落的最後一滴淚珠,都顯得格外清盈美麗。 卻很快被髒汙的鮮血淹去。 誰也不知道,她最後在恨誰。 而木槿更是顧不了纖羽會恨誰,一邊按著腹部,一邊已將黑眸睜圓,母狼般瞪著走來的趙俠,竟是試圖護住身後的樓小眠。 趙俠便笑起來,「有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樓相才是皇后娘娘的夫婿呢!」 樓小眠眉尖微蹙,淡淡看向他,卻連「自重」二字也懶得說了。 這人已經卑劣到了一定境界,說了也是白說。 但以木槿目前的身體狀況,對付幾個普通守衛大約都很勉強,更別說這人明顯是個高手了。 木槿挺直腰,惡狠狠地盯著趙俠,「滾開!」 趙俠笑道:「我不滾,又待如何?」 他轉頭看向身後那些頗有幾分畏怯的守衛,說道:「把纖羽的屍體清理掉,都出去吧!」 守衛們也不敢吱聲,忙上前將纖羽拖了出去。 那般嬌花般美麗的女子,便只剩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一路蜿蜒向外,消失在屋外無盡的黑夜裡。 原先隨纖羽的兩名壯漢卻是最後出去的,然後便站於屋外不遠處巡守。 無疑,這兩人是趙俠的人,或者說,是太后的人。 而這邊守衛收到的雍王信函,是讓他們聽從纖羽和趙俠的調派。 即便知曉趙俠並不忠於雍王,在雍王不得不依賴慕容氏援手的境地下,沒有進一步的命令,也不可能公然反抗趙俠。 趙俠又踏上前一步。 濃黑的眉挑著,鋼鬃般的鬍子在充滿嗜血欲望的笑容裡根根立起,手卻搭上了刀柄。 手背上跳躍的青筋,分明正告訴眾人他此刻濃冽的殺機。 秋水披頭散髮扶著木槿,卻在趙俠的目光下驚嚇得渾身哆嗦,卻像是木槿在扶著她了。 木槿雙手染血,緊握著唯一可用作武器的碧玉簪,眉目間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孤注一擲的剛銳,素來明澈的眼眸裡居然極為平靜。 若真的退無可退,也必像真正的勇者那般死去,不至於丟了她至尊至貴的母家和夫家的臉面。 「趙俠!」 箭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忽聽有人雲淡風清地這樣喚著。 仿佛春日踏青,偶遇故交,彼此執手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即便面臨大敵,木槿緊繃的心弦也不由地松了一松。 而趙俠亦是轉過目光,縱肆張狂的神色頓時柔和了許多。 「樓相……何事?」 樓小眠落落走出,秀拔如峰,芳潤如玉,清清淡淡地笑了笑,「皇后身上髒了,可否請尊駕叫人打盆熱熱的水來清洗清洗?」 趙俠眯起眼,「你憑什麼和我講條件?」樓小眠輕笑,「我由你處置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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