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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沈南霜掙了掙,皺眉道:「緋期,別鬧……我這心裡正忐忑呢!」

  「嗯?」

  「入宮後雖出來過幾次,每次都到紀府先混上一陣才過來,倒不怕人察覺。這次卻是直接過來的。臨出宮時又被那個崔校尉攔住問太后起居等事,總覺有些不妥。」

  孟緋期向外看了一眼,「嗤」地笑了,「便是發現你在見我,又能如何?男未婚,女未嫁,我雖不討喜,他們也沒通輯追拿我,見面又怎樣?」

  他將酒盅送到沈南霜唇邊。

  沈南霜別過臉,掙扎道:「被人發現自然不妥,至少於我二人名節有損。」

  「噗——」

  見沈南霜不喝,孟緋期自行飲著,此時含在口中,生生地噴了出來。

  「名節?」他笑著指向自己半裸的身體,「這玩意兒,我從來就沒有。就是沈大小姐你……被我睡那麼多回,還有這玩意兒?」

  沈南霜羞急,待要端正坐穩維持住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冷不防孟緋期在她胸前高聳處用力捏了一把,窺得她吸著氣張開嘴巴,已將自己喝掉一半的酒倒入她口中,隨即將她衣襟一扯,將盞底冰冷的殘酒滴在她白膩的胸前。

  待要危襟正坐發表的言辭,頓時轉作了壓抑不住的低吟。

  孟緋期似對激出她純良外表下的風塵氣質特別感興趣,見狀一把扯開她衣帶,迅捷褪去她下裳,長驅直入。

  沈南霜伸手虛攔了攔,便無力垂下,只嗚咽著說道:「緋期,你不能這樣待我……我不是那種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我不是青樓妓女!」

  孟緋期感受著身下女子貪婪吸緊自己的身體,舒適地歎氣,「嗯,你不是妓女。」

  妓女被睡得太多,絕不如她這般潤滑緊窒;且妓女要嫖資,她不要。

  於是,他不要白不要。

  外面的織布聽著屋內的聲響,黑著臉掩耳朵。

  「原來這賤人想男人一刻也等不了,連夜出宮送上門讓人嫖來了!呸,一對狗男女!也不知皇上有沒有睡過這位,不然豈不連咱們皇后也髒了?」

  聽聞這種事兒聽多了會長雞眼,他皺眉,思量著要不要離遠一點,或者也去找個未來可能娶回去的女子清清火……

  這時,忽聽沈南霜呻吟道:「緋期,先帝恐怕……從未這樣好好疼過太后吧!」

  孟緋期頓了頓,不屑而笑,「許知言麼,從沒見過這麼自命清高的皇帝!他迷夏後迷得神魂顛倒,連蜀國送過去的美人都沒動過,更別說半老徐娘的太后了!怎麼?太后在宮裡養男人了?」

  「那倒沒有,只是心底恨毒先帝了吧?如今更見不得瑤光殿那位好。」沈南霜忽低呼一聲,說道:「好人,你……你別送那樣深……」

  孟緋期卻愈發地狠命挺入,聲音亦透著某種狠厲,「我也見不得瑤光殿那位好。」

  沈南霜嗚咽著幾乎哭出聲來,卻將自己身子更緊湊地呈給他,由他一下一下狠辣衝刺,破碎著聲音說道:「緋期……我真是和你商議事兒來的……雍王不是在預備什麼醉霞湖宴會麼,我聽醉酒的太后說……說皇上算計她,皇上算計慕容家……」

  孟緋期驀地頓住身,皺眉沉吟,「她什麼意思?」

  「太后好像知道了什麼……可雍王給小妾辦的壽宴,根本沒邀請過皇上,太后話語間卻似料定了皇上會去,還會有一場生死攸關的搏殺……」

  記憶裡另一個被人輕賤一生的女人頓時浮上心頭,他那厭惡便減輕了些,按緊她繼續在這具美妙胴體上發洩著自己的欲望,尋找著那最純粹的感官的極度痛快和舒適。

  窗外,織布已然怔住,一時顧不得會不會長雞眼,皺緊眉仔細思量沈南霜的話。

  木槿因自己曾小產過一次,母親、外祖母又都曾在產子時遇險,這次懷孕後便極注重保養,並不肯太過操心,只吩咐明姑姑等一干得力部屬多加留心,宮中若有異樣動靜,務要第一時間稟告於她。

  雍王許從悅於醉霞湖為小妾設宴之事,他們亦有耳聞。但許思顏已經明著說過,不會讓木槿出宮,他自己也似並無太大興趣。

  可太后為何料定皇上會去,而且會有一場生死攸關的搏殺?難道太后早已布下了什麼陰謀?

  正沉吟之際,忽覺身畔多了個人影。

  他不覺大驚,慌忙飛身閃避時,抬眼便見一身材高挑的金面人出現在跟前。

  灼灼金光,即便在冷森森的夜晚也耀眼奪目。

  織布立時想起高涼遇到的慕容繼棠。

  也是這般戴著金色面具,布下重重陷阱,把太子妃關進了不見天日的地下溶洞……

  青樺等恨他竟對太子妃無禮,一腳踹掉了他的命根子,可惜沒能踹掉他的命,才讓他後來又有機會設計皇后……

  織布吸了口氣,忙將手搭上劍柄時,那金面人卻將手指搭上唇,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低低道:「織布,是我。」

  言畢,他已伸手摘下面具,大大方方露出一張俊秀的面龐。

  織布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

  那人忙重新戴上面具,拉過織布走向窗邊,輕聲道:「瞧瞧這賤人又打算做什麼……」

  織布也是滿腹疑問,亦湊上前去,待要再細聽沈南霜那越來越高亢膩人的呻吟聲裡會不會再漏出點別的什麼話時,背心忽然一涼,一疼。

  低頭,一截利匕的尖端,正從心臟處鑽出,帶著一滴兩滴殷紅的血珠,無聲滴落。

  「你……」

  他抬起頭,驚怒地瞪向金面人,往日千伶百俐的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利匕輕輕抽出,立時血箭噴出。

  織布「撲通」一聲仰面倒地,兀自圓睜眼睛,不可置信地死死瞪住金面人,卻已再無聲息。

  「誰?」

  屋中那對男女終於驚動,孟緋期赤裸身子,一邊飛出,一邊已勾了緋衣在手,空中輾轉之際,已然披衣在身,如一朵碩大無朋的豔紅薔薇破窗而出,劍如流星般直刺金面人。

  金面人縱身而起,手中長劍與孟緋期相擊,卻無意糾纏,趁勢翻轉身體,倒飛出去……

  倒飛的角度,恰是院牆外。

  孟緋期披散的黑髮如瀑,飛揚於暗夜之中,絕美的容顏愈發煞氣濃冽,笑意冰寒。

  潔白更勝女子的足踝在深褐的泥地裡一旋,又已彈跳而起,追向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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