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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他的叫聲傳得極遠極遠,傳到之處,西夷人都停了下來,果然,他們對他這位王子,當真是極崇拜的。

  夏侯商這時才被小三小四擁著,君楚禾斷後,向石台這邊聚攏,沒有人阻止,緊跟著,八駿,剩下的草石部落族人,都向石台處聚了過來。

  夏侯商手捂腹部,劍柄從腹間冒了出來,手指縫之處鮮血直流,但卻飛縱在前,到了我的跟前扶著我,道:「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見我外袍已被撕下,目眥欲裂:「這個禽獸。」

  我道:「還好昨晚風涼……我們要脫身,現在可全靠他了。」

  他眼神震驚:「君輾玉,你竟以自己作餌?」

  小三小四一左一右扶著他:「王爺,別生氣,現在不是沒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滿是怒火的眼睛,我有些畏縮。

  越影上前,從懷裡掏出了藥:「王爺,您傷的極重,得將劍拔出來才行。」

  他搖搖欲墜,強不過小三小四,終被他們扶到了一邊坐下了。

  「你們退出穀外,放我們離開此穀,我們就會放了你們王子!」小七大聲地道。

  西夷人沒有人動彈,顯然,他們也明白,如果退兵,烏木齊更是危險。

  那身著黑鎧假扮烏木齊的西夷人忽大聲道:「你們別聽他的,放他們出穀,他們會放了王子嗎?」

  那黑鎧之人居然聲音極鬆脆,聽起來是個女人?

  「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他們走!」

  「中原人詭計多端,誰知道你們會不會食言?」

  「快放了我們王子,我們到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戰場上一片嘈雜,有人用西夷土語大聲叫嗎,也有人用中朝官話相罵,一時間罵聲震天。

  君楚禾道:「看來,我們只有壓著他邊走邊出穀了,他們一定會跟著,等到了穀外,再別做打算。」

  我點了點頭,原想著就沒有這麼輕鬆的。

  此時,小七忽然道:「喂,你幹什麼?」

  我抬頭一看,卻正瞧見烏木齊側著的一張臉,卻嚇了一跳,那張臉全沒有往日溫文儒雅之態,扭曲兇狠,他嘴裡的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了出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咬在了小七的小腿皮靴上。

  他這是怎麼啦?

  按道理來說,這藥會激起人潛伏心底的情欲,怎麼使了兩次,兩次都失了準頭呢?

  「小七,你讓我擦在臉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七一邊甩著自己的皮靴,一邊道:「就是那藥啊,你不是用過兩次吧,很好使的,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

  烏木齊還是死咬著不放,而且嘴裡發出如嬰兒般吮吸的聲音,臉上卻帶著極舒適暢快之色。

  倒真有些像男女之情到了極致的表情。

  此時,夏侯商正被小三小四按著處理傷口,卻是咬著牙道:「君輾玉,這個東西,你居然用在他身上?」

  什麼話,用在你的身上了,就不能用在別人身上?這又不是你的所有權物品?

  我充耳不聞,忽想到一事,問君楚禾:「父親,你見過勃勃克絲練功的樣子嗎?」

  君楚禾被我一提醒,點頭道:「雖沒見過,但應該就是了。」

  我向小六招了招手,叫他將今天早晨擒的那名矮個兒偵哨提了過來,又附耳向小七吩咐了幾句、小七的皮靴被烏木齊死死咬著,睜不開,彎下腰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站起身道:「西夷將士聽著了,你們想不想知道你們衷心擁護的王子是什麼人?想不想知道每年無數失蹤的西夷少兒去了哪裡?」

  西夷人大聲鼓噪:「你們給王子施了什麼妖術?快解開他,要不然,我們可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們並沒有施妖術在他身上,而是他自己練功走火入魔,他拜勃勃克絲為師,學那邪術,要以童血為食,你們看看,他已饑不擇食了。」

  那黑鎧將幹大聲道:「別聽他們的,王子明明咬住的是鞋子,肯定是他們施了妖術。」

  此時,小六已將那位暗哨提了上石台,那暗哨身形如童子,呆呆的站于石臺上,眼神骨碌碌地轉著。

  「讓你們看清楚了,你們的烏木齊是什麼人,值不值得你們擁護,要知道,中朝與西夷早定了友邦之條,你們王子借著邀請我們來此參加依慕達大會之際,卻翻臉擒拿,如果我們今日死於此處,中朝會聯合草石部落,誓死報仇,而你們,就將為了這個飲食你們子孫之血的王子而家破人亡!」

  我不由暗暗地為小七擊掌,師出無名,僅這一條,就讓西夷將士心存了疑惑。

  說完,小七艱難地拖著咬了他靴子的烏木齊,來到了那小個子哨探身邊,小六則拿出短刃,輕輕一揮,那小個子哨探脖子便流出血來。

  第二百零三章 吸血

  此時,烏木齊聞到了新鮮的人血味,鬆開的小七的靴子,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無神,卻是搖搖晃晃朝那小個子身邊摸了過去,眼裡露出了極瘋狂的貪欲之意,臉孔更是歪曲,小個子欲逃,卻被他一把拉過,順便咬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他的表情,場上之人都看得很清楚,如野獸一般的兇狠貪婪,是任何妖法都不能控制的,而那個小個子的西夷兵本就身形瘦小,如孩童一般,身穿西夷兵服,背對著西夷將士,慘叫著被他吸允咬噬,不用再多說,西夷將士臉上都有了不忍之色,恐怕是想起自己的兒孫,有些離穀口不遠的,便悄悄開始後退撤兵。

  那中央假扮烏木齊的黑鎧將領卻大聲道:「你們別被人所騙,王子中了毒!」

  如此一說,那些西夷將士又停而不動,臉上有了猶豫之色。

  可烏木齊的臉色極為猙獰兇狠,西夷兵雖尚未退卻,手裡的劍戈卻已垂了下來。

  我抬頭望了小七一眼,我們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他向我露出了一個笑容,換頭向外:「喂,那位假扮烏木齊的女人,你是誰?你們西夷將士以前可曾聽過你們王子身邊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隔這麼遠也能判斷出你們王子中了毒,下三流的東西知道不少吧?我可聽說勃勃克絲練的就是邪攻,以毒為本,你莫非就是她的門人?西夷將士們,你們不信我的話,不如叫她取下面簾,讓大家看看,看是不是子歸綠洲走脫的勃勃克絲門人!」

  當烏木齊和那位渾身黑紗裹身的人出現的時候,我便有些懷疑,烏木齊為了這場大戰,只怕連最後的底牌都翻了出來了……他知道我們這邊有幾位高手,加上君楚禾的背叛,他不可能不做準備,因他知道,即使是用千軍萬馬困住,但如果只想著脫身的話,我們這些武功極高的,仍可以在混戰之中全身而退,他想一網打盡不留後患,必有我們預計不到的人在。

  所以,和夏侯商對戰之人功夫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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