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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不錯,那雙手雖不是同一人的手,但形狀卻極為相同,所以,我一看見那雙手,便想起了爺爺揉成一團的紙,我雖然不明白當年李家獲罪的真正原因,但我知道,此事定與這雙手有關,我以墨子寒的身份當寵臣良久,也做了不少極荒唐的事兒,更是故意傳出不少不好的名聲,但無論怎麼樣,卻怎麼都查不出當年的真相,只知道當年有一批金礦在爺爺的手裡失蹤了,更有一些到了西夷,這才坐實了爺爺監守自盜的罪名,我雖然不相信爺爺是此種人,但那樣充足的證據卻不由得他人不信,而且,在我看來,當今皇上雖有些猶豫不決,但稱得上一位好皇帝,也不象外邊傳言那樣不堪,他對我,也不象外邊的傳言那樣……

  不過是因我的容貌,所以常常叫了我前去陪著飲酒而已……所以,有好幾次我都想將當年的事怪於他的身上,但心中的疑惑卻總是去除不了,我甚至不知道,該向何人報仇。」

  我低聲道:「其實,我與你一樣,當年君家村滅村之仇,不知道該向何人去報。」

  我與他同時沉默了,都不願意說出那個真正的應該報仇的名字,當真相一步步地揭開之時,當年的一切皆要真相大白,可惜,這個時候,我卻有些不想這真相揭開了。

  容貌?他說容貌,仿佛有什麼東西忽地闖進我的腦中,將兩件事情聯結起來,可仔細去想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仿佛是似而非,模糊不清。

  我只得暫時不想此事,問道:「看來江紫初身上確實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可不知道她是自己真的不明白……」

  「屬下瞧她的樣子,倒不似是扮出來的。」

  我笑了笑:「那倒不一定,女人總是越不過一個情字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江紫初

  江紫初在我面前表現得極好,仿佛她是情非得已被烏木##來的,但她所穿的窄服上繡的迎春花卻出賣了她,那樣精緻的花紋,一絲不苟的繡功,想是在滿懷情意之時,女為悅已者容才能繡得出來的吧?

  烏木齊必是兩邊地哄著,哄得她心甘情願地為他所用,這才放心地讓她前來探望於我的。

  我甚至有些懷疑,烏木齊是不是特意讓她在小六面前出現,引起了小六的懷疑,這才引得小六追查下去,那麼,當年之事,一定有什麼關鍵的地方讓他們不曾得手,而此事的關鍵卻在李因浩身上,他是李家唯一的後人,他們想從此處入手,那便說得通了……可他們卻忘了,引蛇出洞,可不光是他們才會的技巧。

  我想起當年失蹤的金礦案件,那批丟失了的金礦,當時所有證據都直指是李士元私運了,但直至李士元被判刑,也沒有查出來那批金礦的下落,只不過在西夷發現了幾輛運礦車而已,更加上其它的結交江湖人士的證據,讓李士元百口莫張,難道李士元生前招集的那些江湖人士,為的就是找尋金礦下落?

  我感覺被小六一提,仿佛有一根線將所有的事聯繫了起來,可真正去想的時候,卻是怎麼也想不通,比如說那批金礦是怎麼丟的?丟到了誰的手裡,為何李士元百口莫辯?

  連甯王都差點兒被這批金礦拖了下水,看來,真正得到這金礦的人當年當真布了不少的迷霧,將人引入歧途。

  「小六,當年你家有禍之時,你爺爺當真沒有將什麼東西交於你的手上?」

  「其實屬下也反復想過這個問題,但確確實實的,爺爺並沒交什麼在我的手上啊?」

  「他就一點都沒想過申冤?」

  小六眼裡露出回憶之色:「說起來當年爺爺的神情非常奇怪,自後來幾日,他仿佛將一切皆放棄了,臉色也平靜下來,特別是接到聖旨之時,聽到聖旨只將他處斬,把其它人等判以流放,他反而臉上有如釋重負的神色,可他沒有想到,還沒有流放之日,李家的其它人等便損傷得七七八八了,最後只剩下了我和妹妹,到後來,妹妹也因傷重去世,有時候我想起當年他臉上的神情,都有一些懷疑,爺爺是不是當真做了什麼?」

  「所以,你心中雖有仇恨,但到底想查個清楚明白……」我歎息了一聲,李因浩到底是李士元教出來的,雖有些叛逆,但骨子裡的忠君思想會伴隨他們一生,自始至終,他都不願意草率下殺手,他和我一樣,懷疑上了君楚禾,雖知道我和他是父女,卻依舊坦承相告,我值得他如此嗎?

  至於那金鐵之精礦藏的秘密只怕只有李士元活轉過來,才能知道了。

  我身邊的人,就連小三小四,一個是朝廷細作,一個是父親派在我身邊的殺手,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恨不起來,只因為他們自始至終,都未曾真正傷害過我吧?

  「你們三人,小四回到君楚禾身邊了吧?」

  「那日鴛鴦樓之行,我們三人在樓下配合將軍,後來,小四便在室內放煙,迷倒了我們幾個,等我們醒來之時,便見到了君帥,後來小四對我們說,說他對不起將軍,沒臉見您,我們這才知道他一直在元帥手下,我們雖不恥他的行為,但看得出,他對您還是極為愧疚的。」

  「可他效忠的,卻始終是我的父帥。」我喃喃地道:「我和父親,始終會有一場終決。」

  小六身為官宦子弟,自然明白下這決定之時的幸苦,一邊是國,一邊是親人,我卻能如何?再加上他們將我弄來這裡,哪會沒有後著,以夏候商的品性,他必跟蹤而至,太子已然不成氣候,如果夏候商再出了什麼事,天朝只剩下年幼的昌王,以君楚禾的周密計劃,自是將他也算計了進去的。

  我與他已成了對峙之態,最終的對決,卻是不可避免的,可如今的情勢,我身邊已然沒人,武功一點也沒有恢復的跡象,他們將我的手腳捆得死死的,如要突圍而出,卻要如何做才好?

  我撫了撫肚子,近日困意卻是更深了,吃東西也全無味口,有身孕的跡象卻是越來越明顯,只有這腹中的小生命,帶給了我略微的希望,可這也成了人手裡的籌碼,我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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