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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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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雲笑,她手裡的針細細的,穿針走線這要費多大功夫才能把它繡好啊。可是在花瓣紛灑的月桂樹下,輕輕垂頭,繡花的時候,應該是很美地吧。 顏雲把針遞給我。教我繡了幾針。顏雲說:「對,就是這樣,小姐真聰明。一學就會。」 我說:「做什麼都是想通的,其實繡花跟學武也差不多。」 顏雲笑。「是。都是想通的,所以只要想學。就肯定能學會。」 我看著顏雲笑,楚楚說的對,人沒有適應不了的環境。 我拿著顏雲送我的一半繡品和繡花針準備走會金宮殿。筆直的小路上,我前面,站了一個人,水藍色的長袍,雪白的靴子,肩膀上大大地貓眼石,身側精緻的黃金小劍。 我停下來。 白硯從戰場上回來以後,一直都有話想跟我說。 第一次在校場,我們沒有說話的時間,第二次在看臺上我縮在了流暄身後,第三次在正殿前,我們只是擦肩而過。 這一次,狹路相逢?我停下來,沉思,半天才抬頭看向白硯地臉,他英俊,沉靜,有一雙又黑又深漂亮的眼睛,他認真盯著你看地時候,讓人怎麼也無法忽視他地存在。 我的手指縮起來,心跳如鼓。 沒想到是他先和氣地笑,然後看看我地手,「你在學繡花?」 我「啊」了一聲,「就是隨便看看。」 白硯「哦」輕笑一聲,「這樣挺好。」 我眨眨眼睛?我學繡花很好? 白硯用很溫柔的聲音,「安靜的生活,」他的眼睛裡一閃而逝的痛苦,他抬頭看看天,笑了,安靜的生活,不像是對我說的,好像是說了別人的願望。「我回來之前送給你的信,你收到沒有?」 我眨眨眼睛,「送我的信?」我左想右想,該不會是,該不會是,「那只鴿子?」 白硯點頭。 我苦笑,眉毛皺在一起,「那只鴿子被我嚇走了。因為我害怕尖尖長嘴的東西。」 白硯驚訝地挑眉,然後苦笑,「怪不得。」 我有點理虧,「那信裡都寫了什麼?」 白硯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看他沉靜的樣子,並不像是他說的那樣。我看著白硯,鼓起勇氣,「白硯。」 白硯也回看我,他站在我面前,風吹氣他的衣衫,般般入畫。我說:「白硯,你真的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好?」 白硯說:「我覺得很好。你應該有恬靜的生活,就這樣不再經受風雨,就這樣下去。」言語中有希望和濃濃的期盼。 我這次確定,我真的弄明白了白硯的意思。我說:「白硯,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別人。」把手裡的繡品沿著手指轉了一個圈,笑,抬頭看天空上的白雲,無拘無束地飄蕩。 我坐在金宮殿的臺階上,夜幕低垂,流暄還沒有回來。 顏雲帶來的衣服廣受歡迎,而且不久以後大概也要盛行刺繡風,所有人好像都在說,除了學武,真的還有很多事可以幹。 靠在柱子上,我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突然感覺到身上一緊,我下意識地往後靠去,溫熱的氣息暖暖地拂在我的耳頸上。 我閉著眼睛,轉個身,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流暄,我好像知道我要幹什麼了。」 他貼進我,我的身體騰空,被他抱起來,「想幹什麼?」語聲溫柔。 身體著了床,我反而覺得冷,我邊笑邊縮成一團,「好冷,好冷。」我的手拉住流暄不肯放開,然後整個人都靠上去,在他身上汲取溫度。 我聽見流暄說:「以後別在外面睡。」 我半夢半醒之間,不假思索,「那你以後也別去軟塌上睡,在這裡陪著我。」陪著我。扣緊手指。 他的手指修長把我的手包住,我往他的肩上蹭,他那緊而密緻的身體把我顯得格外柔軟,我像是在夢囈,「你們家有好多人吧,顏雲人挺好的,會做很多事,我也想有一個那樣的家,哪怕只有一個親人也好。」 我動了動,「如果我個兄弟姐妹的,那該多好啊。」流暄輕輕拍我的後背。我說:「如果我有親人,我一定好好保護她們,誰敢……」咬咬牙說出兇狠的話,「我就殺了他。」一瞬間錯覺,好像流暄對我這句話有反應,當然這應該是錯覺。 我把臉蹭在流暄的身體上,吸吸氣,「林桑挨了打其實有我的關係吧!」 流暄抱緊我,「挨了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算什麼。我說:「那怎麼樣才算是受傷呢?」 流暄沉默了,沒有說話,沉默也許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在這片沉默中睡了過去。 第一百一十章 江陵城的血液 第二天一早起來,掀起被子在床上發呆了一會兒,昨晚我幹了什麼?嘎,拽著流暄不放手?側頭去看身邊,床上有明顯的壓陷痕跡,不是夢,是真的了。 我臉紅了一陣,然後腦海裡浮現出流暄沉穩淡定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決定從床上爬起來找件衣服穿。 換衣服的空擋,把楚楚叫了進來。 我一邊低頭換衣服,一邊隨意問,「楚楚,你幹什麼呢?今天有什麼好玩的?」 「也沒什麼……我看著顏雲小姐繡的東西好看,我也試了試……」 我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有點深意。 楚楚急忙改變話題,「今天主上叫了三位殿下去議事。」 去議事。我的手停下來,然後把腰帶系好,轉過身,撩開簾子走出來,另一隻手還在腰帶上,長吸一口氣,恩,很輕鬆。 楚楚看見我,驚住了,手裡還拿著她繡到半截的東西,然後她開始覺得自己手裡的東西不和景,把東西踹進懷裡,右手扶上了劍。 我笑笑,剛要說話,門口守衛的頭帶黨就進來了,依舊規規矩矩地,「白硯殿下叫人送東西過來,說是給溫小姐的。」溫小姐,這個稱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聽習慣。 我點點頭,守衛退出去,一會兒功夫進來兩個人,一個手裡拿著一些書籍,一個手裡捧著用極好木質的做的七弦琴。 我想起昨天跟白硯的交談。琴和書擺在那裡,整個屋子多了幾分柔美和寧靜。楚楚看了那琴半天,等人都出去了,才鼓了兩次勇氣說:「小姐……你……還跟……白硯殿下有……」話說不下去了。但這是從心裡說的話,楚楚是一個直率,且有時大膽地人。 我笑了。「我跟白硯,就像你跟我一樣。」然後夾雜了一種特別的感情。特別的我都說不上來。 我和楚楚一起走出去,一路上引來不少人地側目,看見一個我就善意地點點頭,直到後來的人,不敢看我。這時我才覺得很有成就感。剛走過幾條路湊巧就看見風遙、林桑兩位殿下和無流在一邊站著說話。 我居然找了一個隱蔽地地方呆起來,並且阻止楚楚發出聲音。 風遙殿下很憔悴的樣子,臉上還有幾道抓痕,他很深切地看著無流,「她什麼時候能好一點,好幾天過去了,怎麼一點都沒有起色。」 無流說:「這種病,需要慢慢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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