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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我神經大條,所以一條小蜈蚣還不能嚇到我。聽到蜈蚣這個詞我也許會害怕,但是當親眼看見蜈蚣我反而鎮定下來。

  別人問:「紫苑,聽說你立功了?快給我們講講。」

  紫苑更加幸福地笑,溫柔的眼睛好像在想著誰。立功,肯定和那人有關係。

  大家央求,「紫苑,你講講嘛!」

  紫苑微微一笑懶洋洋的,刻意純真地仰起臉,這番動作以後,她臉上的表情更舒服了。就因為這是那人常做的動作?做了他經常做的動作,所以感覺跟他更加的接近。

  紫苑說:「我們今天動身去攻打江陵城,然後我抓到了一個奸細。」

  大家驚呼,「真是厲害,抓到了奸細。江陵城的奸細不是都很厲害嗎?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奸細。」

  紫苑笑笑,「很簡單,因為他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女人的預感就能夠解釋一切,可是她看起來並不是那種立了功很得意的樣子,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好像是自己情人送給自己一份禮物。

  假如這麼想的話,情人送的禮物就是,讓她抓到了奸細。

  小莫有點忍不住了,躍躍欲試地問紫苑,「那你就不能去攻打江陵城了,太可惜了。」

  紫苑臉上忽然浮現出複雜的神色,「我本來已經不想去了。」說完以後,發現自己居然失態,立即解釋,「去攻打江陵城的人都會厲害,我怕扯大家後腿。」

  後面一句是假話吧,我真的開始疑神疑鬼,自從看見她手腕上的蜈蚣,我開始相信現在的紫苑已經跟以前的那個不一樣了,短短的幾天,她的身心從裡到外已經被人洗禮過一次了。

  我指向紫苑的袖口,我說:「紫苑,那是什麼東西。」手尖去處,是她那條黝黑的手鏈,我的眼睛正緊盯在那裡,然後纏在她手腕上的蜈蚣忽然抬起它的頭,身軀彎過來,直挺挺地對著我的手。

  我的汗忽然之間從脊背上流下,蜈蚣聽不懂人話,後背沒長眼睛,即使是它有眼睛……那個人說過,他研究了蜈蚣發現它們的眼睛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我剛剛手從空中指過去,即便是聰明的動物都不一定能瞬間反應過來,這條蜈蚣,它怎麼就能馬上示威性地迎上我的手指?

  因為操縱它的人就在附近?他想利用蜈蚣告訴我什麼?「你別離開我,求求你,你別離開我,不然我會開始一場新遊戲。」

  這是你的遊戲?

  女人的神經很敏感,被嚇一次就會腿腳發軟,然後軟弱的認命。我一無是處吧,我大咧咧吧,但是我神經粗啊。

  蜈蚣行動很快,一眨眼從紫苑袖口消失了。如果我想問紫苑蜈蚣的由來,那就要讓她脫了衣服來找一找,就算是脫了衣服找到了能怎麼樣,人家紫苑喜歡捉只蟲放身上,不能代表什麼,所以沒有了意義。

  大家往紫苑的袖口看過去,我又說:「紫苑風塵僕僕,袖子上面有塊泥。」雖然我沒看見有泥,但是肯定有的。

  有一種男人喜歡穿白衣服,而且還慵懶地喜歡到處靠,坐草地上也是常有的事,雖然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氣質,無論如何都有點清亮出塵,但是不代表他的衣服不會髒,就算他的衣服不會髒,也不能說明陪著他在草地上打滾的人衣服不會髒。

  紫苑的臉紅了,她說:「我要回去換衣服。」

  她轉身走,我也沒有八卦可以看了,聳聳肩也轉身。

  「溫清雅!」我面前的人叫了我一聲,我眨了一下眼睛,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去而複返的師父。

  師父一臉歉意,很不好意思,低聲說:「誰也沒見過主上施展劍法。」

  我沒有聽太明白。

  「你應該告訴我,你的武功是主上教的。」我很佩服師父的內力,他能讓我聽得很清楚,而別人卻聽不到。

  「因為這一招是江陵城裡高等級的貴族才會的,我只是見過一次。」師父頓了頓,「我應該想到主上也會這招的。」硬脾氣的老頭,能說上一兩句軟話實在是不容易。

  可是我也被埋怨得挺無辜的,流暄明明沒有教過我這招。江陵城裡的貴族才會用,我總不能說江陵城的某一個貴族吧!

  貴族這兩個字跟我實在是沾不上邊。更何況如果我是貴族的話,那就是潛伏在金宮,伺機搗亂的貴族,這個惡名我可承擔不住。

  師父說:「好了,大家接著練劍。」練完劍以後,所有人都可以滾蛋了。

  流暄說他不會經常在房間裡,可是我進去以後,就看見他坐在凳子上看書,雙腿疊起來,修長的手指翻來翻去。

  我的想法是,他在看什麼書呢?從他平時幹什麼,就能夠瞭解他,呃,是這樣的吧!

  流暄抬起眼睛,嘴唇勾著看我,「是一些雜書。」雜書,不是正經的書,讓我又想起《諸邪譜》。有個聲音說,「流暄是狼。」我的心再一次緊縮一下。

  我低著頭,「其實以你的武功,已經不需要看這些了吧!」我在說什麼!昨天看見他桌子上的《諸邪譜》他並不知道,現在他只是說看一些閒書,我就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在自己招供。

  我最近的心情被搞得亂七八糟,我不願意相信某種感覺,特別是關於流暄有狼子野心的暗示。

  流暄笑笑,合上書,露出封面給我看看,書名很繞口《雲摩心經》,原來不是《諸邪譜》。

  我頓時弄了一個大紅臉。

  流暄說:「這本心經是固心脈的。是佛家弟子平日修煉最常見的武功心經。」

  佛家?流暄還喜歡研究宗教?

  流暄的眼睛一亮,彎起眼角,「我對佛教沒什麼研究,只不過對佛家弟子那種守元抵制外界影響的基本功有些興趣。」看見我一知半解的模樣,流暄又笑笑說,「守元,就是穩固自己的心脈,在關鍵時刻身心不受人控制。」

  我說:「能被人控制身心?有這種武功?」

  流暄笑笑,把書放在桌子上,「所以說,我只是看看閒書。這只是江湖上的一些近似於傳說的東西,」雲摩心經「到底有沒有這麼厲害,誰也不知道。」

  我指指桌子上這本不起眼的書,「這是傳說中的書?」

  流暄笑著點頭。

  傳說中的書,就這麼被擺在桌面上?我吞了口吐沫,頓時好奇起來。我說:「那主上已經練過了?有沒有感覺出什麼?」

  流暄說:「我找來了只是看看,並沒有去練。」

  我說:「也許真的很強大呢?」

  流暄頓時被我逗笑了,紅唇彎起來,細長的眼睛一眯,明明滅滅,就如夜幕低垂下清澈湖水裡一顆顆明星,流轉,輕顫。「只是傳言中的書罷了。」

  我真的很好奇,明明是傳言中的東西,卻那麼普通,我想看看,我說:「那我能不能練起來看看?」

  流暄看著我,笑,「這裡面的內容我看過,很枯燥不好學。」

  世間事就是這樣,越不讓你學的東西,你越想去學,我說:「那普通人,」例如我,「如果要學的話,學不會嗎?」

  流暄說:「那倒不是,只要肯努力就能學好。佛家的東西很深奧,不是學一天兩天就能看出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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