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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唐寧翻看著剛調來的卷宗,眉頭一皺,問道:「你是剛入伍的新兵?」

  孟東平面色蒼白,好像還有些暈眩,站都站不穩,低頭道:「是。」

  唐寧頓時就起了疑心,一個剛進來的新兵就卷到這樣的事裡,還只有他一個人僥倖未死,在這樣兇手不明的情況下,這太可疑了。她沉聲說道:「是誰推薦你的入的營?」

  「沒,沒人推薦。」孟東平小聲的說道:「我是被紅羅河守軍抓來的。

  「抓?你犯了什麼罪?」

  孟東平老老實實的答道:「我想偷渡。」

  「偷渡?」

  「是。」孟東平歎了口氣,終於在唐寧逼迫的目光下無奈的說道:「家父為我訂了婚,我是逃婚離家。偷渡紅羅河,是想去南海子,然後從那邊坐船,出海。」

  唐寧的眉頭皺的越發緊,顯然並不相信,沉聲問道:「你出海做什麼?只為了逃婚?」

  孟東平左右看了看,想了半晌,才抬起頭來大聲說道:「我要去金光我要去朝拜聖地。」

  「金光?」唐寧一愣:「你是佛教徒?」

  「是。」孟東平可憐巴巴的歎氣:「因為我沒有路可,就被抓到這來了。

  唐寧皺著眉,上下打量著孟東平,過了好一陣才問道:「剛才出了什麼事?他們是怎麼死的?兇手是誰?」

  孟東平的面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一副要吐出來的模樣,他連忙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唐甯的聲音高了起來:「你和他們在同一個牢房裡,你會不知道?」

  「我沒看清。」

  孟東平著急的說道:「我當時正準備睡覺,突然看到一個黑影,然後我眼前一紅,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磕磕巴巴了半天,似乎覺得很難以啟齒,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我、我暈血。」

  眾人聞言一愣,隨即哄然大笑起來,伙房的廚子們鄙視的看著這個小白臉。靠,當兵的還暈血,人家刀沒砍下來他先暈過去了,這小子命倒是好。

  小舟卻不以為然,淡笑著看著他那套銀光閃閃的內甲,嘴角掛著一絲雲淡風輕的笑意。

  就在這個滿。佛經的呆子還在那夾纏不清的時候,門外突然一陣噪雜,好似有大隊人馬經過。唐寧眉頭一皺,一名軍法官面色陰鬱的走進來,沉聲說道:「處長,野戰軍七師二團的人暴動了,和憲兵隊長官上官明城大人的部下動起手來了!」

  「這幫土匪!」

  唐寧一把將手套摔在桌子上,怒聲說道:「把這群人給我關起來,嚴加看管,一個也不准跑了!」

  和以往的幾次軍內暴動相比,這次的亂子實在有些上不了檯面,除了那幾個不明不白給人捅了黑刀的倒黴蛋,再沒一人傷亡,讓等著看熱鬧的後勤部輜重部眾人十分遺憾。

  但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發生在憲兵大獄,所以性質多少有點改變。而當羅睿得知已經有野戰軍的人飛鴿傳書給駐守在南海子防線的魏鷹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魏鷹護短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整個南宛,尤其這次野戰軍的人還是在憲兵隊的大牢裡出了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他現在是奉命防守南海子,若是這傢伙牛脾氣上來帶兵回營,南海子那邊因此出了什麼亂子豈不是要自己陪他一起承擔?南海子那邊的海立族剛剛歸順了南宛,若是這時候被海上黑蠻子劫掠,自己這個憲兵隊隊長當的也沒有臉面。

  所以,他當即前往軍法處,請軍法處第二處處長唐寧親自走一趟,趕往南海子駐防基地向魏鷹解釋此事。同時,還派憲兵隊副隊長劉雲閣親自帶著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前往野戰軍前線駐防的南嶺大山,將這些人交給他們審問。

  軍法處是南宛軍省高層軍官們懸在整個南野軍頭上的一把利刻,代表著的就是軍省上層的意志。派遣唐寧的用意很簡單,最起碼魏鷹如果在這時還執意帶兵回營,那就是公然違背軍法處的意志,也就是公然違背軍省上層的意志。這個罪名,任憑他魏鷹背景如何強硬,也擔當不起。就算他已經在回營的路上,遇見了唐寧,也得乖乖的打道回府。

  羅睿的這一手,玩的不可謂不漂亮。而他下面的一條命令,更是巧妙。

  正如很多人納悶的地方是,他沒有將大獄看守和小舟等人交給唐寧一起帶給魏鷹,而是讓劉副官帶隊送給駐紮在南嶺大山裡的野戰軍本部。這個命令,表面上看起來有些狗屁不通,但是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看出,這是羅睿對魏鷹的一次妥協。

  用白話來說就是:老魏啊,雖然你的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但是畢竟是死在我的大牢裡,我難辭其咎。為了表達我的愧疚,我把當時在場的人都交給你了,也算給你個交代,你對你的部下們也有牛逼可吹了。這裡面有當時憲兵大獄的所有看守,你愛怎麼問就怎麼同,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兄弟我二話沒有。而且我把這些人送到南嶺大山的防區去,你人在南海子,就算他們死了,那也是屬下們憤怒所致,和你老兄沒關係。怎麼樣,兄弟夠意思吧?

  於是,在一天兩夜的動亂之後,第二天清晨,兩路滅火部隊浩浩蕩蕩的準備出發了。

  不得不說,不過是幾年的軍隊歷練,就讓羅隊長的政治手腕提高了幾個檔次。如果事態一直這樣發展下去,指不定他將來能爬上一個什麼位置。沒准還能帶領羅氏家族再創新高,在晚年爬上軍省上層的大門口然而現實註定有些事是不以人力偏轉的,尤其是在某些不確定因素注入之後。

  就這樣,伙房大院的廚子們何其可悲的成為了炮灰一枚,作為現場證人,跟隨著劉雲閣劉副官走上了前往南嶺大山前線駐軍基地的這條道路。如果一路上順順當當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成為憲兵大獄眾看守們的陪葬品。

  當然,對於羅睿黑了心的打算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很久沒出遠門了,都把這次當成了觀光遊覽,準備了不少零嘴豬肉,甚至還有人帶著油鹽醬醋,隨時準備野外燒烤。還有些原本不在場的廚子拼死拼活的求了自己的同事給做假證,死乞白賴的跟劉雲閣說他們當時也在門後看著呢。

  這真是一個悲劇。

  宋小舟作為唯一的一個領悟到羅睿用意的人,只得拼命的在心裡感慨沒文化實在太可怕了。然而這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知道自己因為之前和野戰軍的人被關在一起,怎麼也跑不了了,就黑了心的樂得多幾個人陪著一起上路。縫起嘴巴當悶葫蘆,對「美好」的前程一字不提。

  一群人就這樣歡天喜地的上路了,好像是去旅遊一般充滿了陽光和朝氣。

  走到棲霞。的時候,就要和唐寧的隊伍分道揚鑣了,小舟趁著唐寧在後面整理輜重的時候叫了她一聲,笑著說:「唐處長,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唐寧看著這個年紀不大心眼卻不少的小兵,見還有點時間,就點了點頭,翻身跳下馬背說道:「你說吧。」

  「唐處長覺得,野戰軍的人是憲兵隊的人殺的嗎?」

  唐寧眉梢一揚:「什麼意思?」

  「當時憲兵大牢裡,除了憲兵隊的看守,還有別人。」

  「別人?」唐寧皺起眉來:「什麼人?!」「清汙造的人。」

  「清汙造?南疆人?」

  「是」,小舟點了點頭,道:「憲兵大獄裡除了四十五個看守,還有二十名清汙造的南疆人,他們負責大獄的請掃,很熟悉地形,而且也有監獄的鑰匙。」

  見唐寧不說話,小舟繼續說道:「如果野戰軍的人死了,野戰軍和憲兵隊的矛盾就會激化,以魏千總的性子,定然會率兵回營來為部下討回公道。那時候南野軍大營鬧成一團,南海子防線空虛,就會給別人以可乘之機了。

  這番話太過於石破天驚,唐寧聽的目瞪。呆,過了好一陣,她才緩緩問道:「你是這麼以為的?」

  小舟含笑點頭:「是。」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有用嗎?」小舟搖頭笑道:「先不說羅隊長會不會相信,就算他信了,又有什麼用。馬跑的再快,跑的過鴿子嗎?以魏千總的牛脾氣,這會只怕已經在回營的路上了,估計不用兩天,你就能碰上他。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此時此刻南海子防線上,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唐寧皺著眉,說道:「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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