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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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的眉眼突然間閃過一絲淩厲的鋒芒,可是只是那麼短暫的一瞬,便就消失了,她好似沒心沒肺的笑了一聲,道:「就如同這林子裡,老鼠怕貓,貓怕豹子,豹子怕老虎,老虎怕象,象卻怕老鼠。這就是食物鏈,一物降一物,誰想當真正的霸王都是不容易的。即便是九五之尊,也需知道這世間還有一個詞叫做改朝換代的。咱們如今身處世外,就姑且睜著眼看著,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她低聲冷笑,笑容裡似乎蘊藏了什麼看不見的光芒,就那麼從修長的眉稍一絲絲的流淌而出。 「其實也沒什麼,人生在世,誰還沒死上兩回。實話跟你說,我就死過,不過我命好,又活過來了。你跟我在一塊這麼久,沒准也沾了點我的運氣,這會說不準也穿到哪去了。不過若是你穿到我的家鄉了,不妨拖個夢給我,我可以把我一部分的銀行賬號和密碼告訴你,怎麼樣,我很夠朋友吧。」 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想起,清曠高遠,如一縷寒泉,脈脈流淌,沁入心肺,從遠處緩緩傳來。曲調迷惘,隱現幾絲淡淡的哀愁悵然,幾隻鳥兒停在襯梢上,嘰嘰喳喳的叫的歡,卻更顯那低聲的孤寂。 小舟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斂了去,山風撲面而來,夾雜著青草清冽的香氣,她站起身來,衣衫被吹得簌簌而動,她的手輕輕按在墓碑之上,終於頷首輕聲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是如此的任性多疑且善於演戲,喬裝出了一幅不諳世事的小女子的形象,突兀的叩開了你的心門,將你的真心實意,玩弄於嬉笑之間,當做了股掌之上賞玩觀摩的芭蕉。 對不起,我是如此的自私乖張且我行我素,為了自已的私利,全然不顧會否將你置於火炭熔爐之上,完全沒有將你的生死榮枯放在心頭。 對不起,你雖是為我而死,可我卻找不到任何償還你報答你的方式,你孑然一身的來,又孑然一身的去,連一個恕罪的機會都不給我留下,便是想報仇,我都不知道該去找何人。 「寂然,我走了。」 山路崎嶇,彎彎曲曲的一路向下,石板路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讓人腳下打滑。兩側的松柏伸展著淩亂猙獰的枝獨,山谷空冷寂靜,有不知名的鳥兒在徘徊啼鳴,流光溢彩的朝霞如徇麗輝煌的織錦,好似一伸手就能夠到。她慢慢的走,仰起頭來,終究不曾落下淚來。 山腳下立著一名女子,手中拿著一隻白玉長笛,一身青碧長裙,眉眼如畫,發釵卻略顯淩亂,裙角也沾滿了莘屑。兩名會客僧擋在她前面,不斷的說道:「李小姐,您下山去吧,我們惠醒師叔州剛圓寂,實在不方便接待您。 李莞兒聞言抬起頭來,目光穿透重重村林,遙遙的看著那座巍峨金碧的寺廟,手指不自覺的握緊了笛子,沉聲說道:「你們讓開!我是來找人的!」 一名年長的小沙彌勸道:「李小姐,你要找的人真的不在我們寺中。」 「你說謊!」 李莞兒猛的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的攝人,冷冷的說道:「他一定在這,他不會死的,父親答應過我的!」 小沙彌面露危難之色,卻不敢對這位即將成為大華國母的李氏千金無禮,翻來覆去的解釋。李莞兒越說越氣,突然朝著山頭高聲叫道:「夏諸嬰!你出來!」 會客僧頓時慌了,即便是方外之人也知道世俗的禮教,忙不迭的勸阻這位膽大妄為的女子。李莞兒卻混不在意,繼續揚聲道:「夏諸嬰,你再不出來,我一把火把這地方燒了!」 到底還是這個名字,像是魔障一般的困住了他的一生。李莞兒的聲音漸漸帶了暗啞的破碎絕望,小舟與她擦肩而過,卻並未回頭去看。 山風揚起,天地都變得空曠了。 回到宅子的時候,蕭鐵正在院中飲酒,小舟徑直走過去搶走他的酒壺,說道:「我要回湘然了。」 蕭鐵劍眉微揚:「要走?」 「事情都辦完了,還留在這幹什麼,我又沒被公主看上。」 蕭鐵卻神秘兮兮的搖頭一笑:「我看你走不了。」 小丹緩緩皺起眉來,只聽他靜靜說道:「有人出了天價,買通了提輯營和刑人司的官員,沿著地下河道開鑿了一條暗道,從城西刑人堂一直到城外五裡坡,如今烈武侯已經被人劫走了。」 砰的一聲,酒壺頓時落地掉成粉碎,小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有人從天逐牢房裡劫走淳於烈?」 「準確來說,是烈容。」 「什麼人幹的?」 「不知道」,蕭鐵目光也帶了幾分寒冷,那幾日被烈武侯關押時他沒少受辱,只聽他沉聲說道:「不過京城裡,有能力幹出這件事的,還沒有幾個。 小舟沉聲說道:「你懷疑是誰?」 蕭鐵仰頭笑道:「既然想知道,何不去親自看看?」 「你派了人跟蹤?」「京城幾個刑訟衙門之間派系分明,我在京中這幾年,哪能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貨色,李珂剛剛接手,如何威懾的住?我害怕西陵有人前來劫獄,一直吩咐莫言的人在暗中盯著。「說罷,他冷冷一笑:「當日之辱,我永志不忘。」 「既然這麼熱鬧,我們哪能不去看看?」 蕭鐵笑道:「那就快點,我估計這個時候,京裡的各方勢力都已經追出去了。」 小丹哈哈一笑,心底的鬱結之氣去了大半,目光冷然的說道:「那最好,打獵我最喜歡了,看看誰能備下大貨。」 蕭鐵起身,朗笑道:「備馬!」 第47章 黃雀 天色昏黃,日暮西沉。 空曠的原野上,兩隊人馬正在風馳電掣的奔馳著。 馬上的少年十六七歲,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線,尖尖的下巴頗具女子的陰柔之氣,半伏在馬背上,身形靈敏的躲逍著前方的流箭,穿著一身夜黑色的錦袍,衣衫上繡著銀白色的薔薇,在絆濁的日光下閃著暗淡的光芒。 「東家小心!」 身後突然響起隨從的驚呼聲,小舟眉梢輕輕一挑,眼看著簧矢破風而來,突然一個頓馬急停,腰肢軟如春水,整個人向後折去。戰馬人立,三隻流星般的箭矢噗噗噗的刺入馬兒的脖頸,鮮血噴湧,戰馬狂嘶,掙扎幾下,便倒了下去。 「好高明的箭術。」 小舟在心底暗自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一名正在奔馳的下屬見狀立時跳下馬背,小舟單手抓住馬韁,翻身就跳了上去。 曲臂,拉弓,瞄準,宋小舟拿起馬背背囊裡的長弓,一系列的動作沒有絲毫凝滯,手段嫺熟,渾然天成。巨型角弓赫然如滿月,彎折的弧度肆意張揚著一種或許可稱為狂野的氣息。一身男裝打扮的少女眉眼淩厲,嘴角緊緊的抿成一線。 嘭! 第一籌破空而出,其尖銳的力量甚至在半空中形成一股小小的氣旋,聲音如金石般猙獰刺耳,向著奔馳在昏黃塵土中的影子呼號而去。 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起,如此同時,第二隻箭已經夾在兩指之間,弓弩再次被拉成一個令人心顫的弧度,箭矢流星般沖出去,激起一聲更大的慘呼。而這時,小舟手中的第三只箭也已經追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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