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一四六


  正廳裡的少陵公主一身華服,仍舊是那哥天家的華貴之氣,只是小舟注意到,只有在看到蕭鐵的時候,她才會有一時間的放鬆和溫和,嘴角輕笑著,如司一個普通的少女。

  蕭鐵卻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些,見小舟走進來,忙幾步上前去,當著公主的面在她耳畔耳語道:「公主帶來一個人,看起來身份不低。」

  少陵公主卻並沒有怪罪蕭鐵的無禮,反而很溫和的對小舟說道:「有人在偏廳等你,你先過去吧。」

  看到少陵公主的時候,小舟已經知道是誰來了,所以推開偏廳房門時,她也並不如何驚訝。眼前的男子穿著玄黑華服,上面以暗線繡著常人不易覺察的金九龍紋,王冠巍峨,劍眉若飛,輪廓鮮明。他聞聲淡淡回首,目光穿透珠簾,迎上小舟的目光。

  小舟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一時間思緒有些比惚,好似又看到了那個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梵香縈繞在古室裡,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輕笑著說:「真是個傻孩子。」

  「給皇上請安了。」

  小丹盈盈拜倒,沒有自持驕傲的倔強,也沒有鬱鬱不平的怨憤,宋小丹從來就是一個識時務的人,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標榜什麼人權,大唱什麼「只跪蒼天和父母」的屁話。她跪在那,對這位如今大華土地上最後權勢的人行禮,眼神中看不出任何一絲憎恨,同時,也沒有多少的敬畏在裡面。她這種態度,反而讓夏諸嬰覺得有些不舒服,他默默地退後一步,說道:「我是夏諸嬰。」

  是的,他是夏諸嬰,不是方子晏。

  小舟當然聽得出他的潛臺詞,可是她卻只是抬起頭來,滿臉笑容的說:「皇上是我大華君主,英明神武,萬壽無疆!」

  夏諸嬰聞言緊緊的皺起眉來,他目光深深的看著她,略略有一絲煩燥的說:「你起來。」

  「多謝皇上。」

  小舟誇張的拜倒在地,然後站起身來,遠遠的退開,垂首站在門口,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安靜的一言不發。

  夏諸嬰站在桌子旁,手旁邊是燒著檀香的熏爐,此時並沒有點燃,冷冰冰的擺在一旁。他默默的看著低著頭做出一副恭敬狀的小舟,只覺得胸口的鬱結之氣一絲絲的升騰而起。有些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好似頑石一般的壓在心頭,卻怎麼也宣洩不出。

  他為何要來這,又想跟她說什麼?感謝她當日施與援手?還是懲處她這些年的屢次造次?

  可是無論是哪一次,宋小舟都是鮮活的,打架、怒駡、戲弄、拼殺,乃至攜手對敵,她都是真災的,遠不像是現在,畢恭畢敬的垂首站在一旁。然而夏諸嬰知道,她縱然表面上恭敬,具實心裡並非有幾分尊重。甚至從她那低著頭的姿勢中,他都能感覺的到她淡漠的嘲笑。

  冷漠?疏離?不屑?嘲諷?

  這些又算得了什麼,他如今已是皇帝,不喜歡的大不了直接殺了。他要的向來只是別人的懼怕和服從,又何必去管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卻是這樣該死的憤怒?

  他眉梢一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轉眼間已換了一雷面容,淡淡說道:「你要離京了嗎?!」

  「回皇上的話,是的,草民在大司局的案子已經了結了,馬上就要回家鄉去了。」

  看了一眼她身上還泛著潮氣的衣服:「你幹什麼去了?」

  「去送一位朋友。」

  夏諸嬰微微眯起眼睛,頗感興趣的哦了一聲:「什麼朋友?」

  小舟也抬起頭來,臉上笑容不減:「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

  小舟點頭道:「是的。」

  夏諸嬰眼眸凝成一點星子,好似發現獵物的狼,聲音漬冷若碎冰,淡淡道:「那我是你何人?」

  小舟笑道:「皇上是天下萬民的君主,自然也是莘民的君主。」

  腰間驀然一緊,小舟頓時被他狠狠的拽入懷中,他貌似惱羞成怒,一雙眼睛閃著懾人的怒色:「我不許你走?!」

  小舟仰頭,挑釁的看著他:「皇帝是天下至尊,對黎民百姓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自然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夏諸嬰固執的盯著她,緩緩道:「我要納你為妃。」

  小舟微微一愣,隨即頓時笑了起來,她笑的花技亂顫,好似遇到了極好笑的事情一般。夏諸嬰的神色卻好似越發惱了,緊緊的擁住她的腰,沉聲說道:「你笑什麼?!」

  小舟踮起腳尖,緩緩的湊近他的耳朵,輕笑著說:「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夏諸嬰冷哼:「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殺了你的家人。」

  一直淡笑著的宋小舟終於色變,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他,嘴角輕扯,戎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你可以來試試。」

  小舟冷酷的表情終於讓夏諸嬰找到了一點熟悉的存在感,他眉心緩緩舒展,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殘忍,冷冷說道:「你恨我?」

  小舟冷笑不語。

  「你恨我殺了他?」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別忘了,他差一點就成功了,若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

  小舟的耐心終於宣告終結,一把揮開他的手,冷冷道:「如果你今天來就想說這些屁話,那麼你現在可以滾了。」

  見她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夏諸嬰爽快的長笑一聲:「宋小舟,殺死他的人當中,你也算一個,所以少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這種樣子別人做做也就罷了,你這種人來做,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他目光灼灼,冷笑的繼續說道:「我不妨再警告你一次,鑒於你在崖底的功績,以前的事情我便不再跟你計較,但是從今以後,你若是還同李錚來往密切,那麼不要怪我不顧情分。」

  小舟仰起頭來:「你我之間,有什麼情分在?」

  夏諸嬰聞言眸色更深,冷冷的逼近她:「膽子大的人我見過很多,但是像你這樣的,還真是少見,你真的不怕我?」

  「我當然怕,我怕的要死。」

  小舟邪笑著瞟了他一眼:「浮於烈雖然死了,但是你連在光天化日之下處死他的勇氣都沒有,西陵蘇水鏡安好無恙,朝野上杜明南仍舊在掌控大局,瀚陽派系的觸角幾乎霸佔了整個大華,尚野也唯蘇秀行之命是從,其他兩個軍省太尉甚至連你的登基大典都沒親自到場,堂堂一個帝王,竟要托庇于少陵公主,依靠著她背後的彭將軍才能有所依仗。三越圍繞,青疆虎視,五大軍省沒有一個是你的心腹,就連王域的軍隊也掌握在軍院和李家的手中,除了一個皇帝的虛名和禦史台翰林院的一幫筆桿子,你還有什麼?你這個皇帝,是不是也當得太窩囊了一點?「夏諸嬰大怒,眼眸漆黑若墨,翻滾著層層怒意,她卻好似不查,手按在他的胸口,聲音輕的好似浮雲。

  「我真怕你撐不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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