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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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淳於烈一介梟雄,竟然生出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也難怪他這些年來空掌著西陵軍這個大華第一武力,並得到了宗相杜明南的支持,卻仍舊屢屢被李九青壓的翻不了身。 小舟嗤笑一聲,檜起兩根枯草,十指如飛,靈巧編織,淡淡然的靜候深夜的光臨。 因為烈三小姐的意外到訪,宋小舟無形之中被大司局的官員們奉為上賓,特意去了千丈樓為她叫了一桌酒菜,就在這陰森恐怕的牢房裡大搖筵席。宋小舟吃飽喝足之後,被換了一個乾淨清爽的牢房,牢頭還滿臉諂媚的抱來一床新棉被,說是剛剛買來的,絕對沒人用過。 小舟倉促而來,身無長物,只戴了兩條鏈子。一條是複諸嬰送的項鍊,另外一條卻是晏秋親自為她戴上的腳鏈。 她坐在床上,屈膝將那腳鏈摘下來,隨手扔給那名牢頭道:「多謝黃大哥照應。」 眼前這位可是烈三小姐的朋友,牢頭哪敢敲她竹杠,忙不迭的推辭道:「宋老闆太客氣了,小人可不敢收。」 「不值什麼錢,只是想交黃大哥這個朋友。」宋小丹笑著說道:「黃大哥是官家的人,我只是一介普通商賈,我都不在黃大哥面前自稱草民,黃大哥還要在我面前自稱小人來折殺我嗎?」 黃聞這人雖然善於見風使舵、阿諛奉承,行事之間不乏偎瑣之氣,可是這一張臉卻是相貌堂堂,英姿不凡。聽說祖上也出過三品高官,也曾是鐘鳴鼎食的豪富之家,只是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逐漸沒落,到了黃闃這一代,只能花錢在牢裡謀個出路。早就知道這宋小舟財大氣粗,是西北一代出了名的大商賈,又和安霽侯府的李錚公子交往甚密,如今連烈三小姐都為她出頭,定是一棵粗壯的大樹。這樣的天賜良機擺在眼前,哪裡有不抓住之理?黃聞當下施展渾身解數,將小舟這牢房佈置一新,文房四寶換洗衣衫零食糕點一應俱全,就差沒找幾個唱曲的姑娘前來解悶了。 而小舟見他這麼上道,也就心安理得舒舒服服的在這牢房裡住了下來。而這麼一住,就三天。 這三天來,蕭鐵等人沒有一點消息,無人探視無人召喚,甚至連大司局的人也不曾來傳話問案。 然而雖然她沒出去,卻有一大批的人住了進來。來的時候這監獄裡空空蕩蕩,這麼幾天的功夫,就已是爆滿。每天都能聽到有人哭泣喊冤之聲,牢房裡熱熱鬧鬧,還經常有人隔著幾間牢門聽聲音認出故交,在監獄裡攀談起耘 小舟仔細聽著,不過只言碎語,就已大致瞭解了內情。 原來原來,原來是這樣。 西陵的戰事讓淳於烈被逼無奈下放了李梁李珂,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烈武侯自然心有不廿。此次率先發難,將李錚的派系部署盡皆以各腫各樣稀奇古怪的理由下了大獄,小舟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只是他打出王法這張正氣淩然的牌,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假公濟私,但是這些人身上卻實實在在的背著一系列的案子。只要衙門沒開審,就誰也挑不出錯處來。 以淳於烈這樣的身份,卻跳出來不按章法的打這種王八拳,實在是有失休統的。只是他畢竟是草莽出身,不同於那些注重臉面的世家貴胄,逼得怒了,身上總是會竄出一些毫不掩飾的匪氣。從這一點上來說,宋小舟還是蠻欣賞他的。 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他是占了便宜,也表明了態度,更威懾了眾人。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而此時瀚陽派系正在忙著籌備歲貢糧草,恢復瀚陽軍省的社會秩序,打擊內部叛徒,清理軍省內的西陵殘餘勢力,哪裡有時間在乎那些商賈們的死活。李錚縱然為瀚陽立了大功,可是這個時候,李氐的元老們已經忙的沒時間理會他的部下的生死了。 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也理所當然的覺得沒有了瀚陽派系的全力支持,李錚一個人是無法跟淳於烈對抗,將他的手下救出去的。 果然,李錚的確沒讓大家失望。知道了族內長老們的意思之後,他足不出戶的沉默了兩日。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位少年天才這次怕是要載個大跟頭,被浮於烈徹底打壓之後,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豪門貴公子李錚,在第三日清晨登上了大司局的大門,身後帶著京城訴訟司裡最出名的三十多名訕師,遞交了大約一百張狀紙。以貪墨、瀆職、欺淩百姓、強佔田畝×動用官銀、以權謀私等八十餘各罪狀,將淳於烈派系大約二百多名京官告上衙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錚將淳於烈的手段活學活用,有還在了他的身上,速度快的讓人目不暇接,手段陰損的讓人驚掉了下巴。 大司局主審官曹夢枚傻傻的看著眼前那一大探狀紙,再看看堂下站著的三十多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訟師,一時間額頭冷汗直流,兩條腿幾乎在瑟瑟發抖。 你們兩位大人物鬥法,何苦牽扯上我這個芝麻小官? 曹夢秋幾乎想要放聲大哭,可是那邊淡定自若坐在堂下的李二公子卻眉梢一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人證物證俱在,大人為何不去拜拿人犯?!」 曹夢秋心裡恨的咬牙切齒,表面上卻仍要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李錚,終於無奈的發了狠,悲憤的叫了一聲:「抓!都抓起來!」 於是乎,京城頓時就更加熱鬧了。 小舟嘿嘿一笑,心道李錚還真是心狠手辣,這個迂回路線走的漂亮極了。而且他李錚派系的人大多皆是商賈,即便是暫時身陷牢獄,也不過是損失一些金銀。而淳於烈那邊卻是官員,又正處在這樣一個多事之秋,一下子卸去了浮於烈的諸多觸手,縱然真正的大人物還動不了,但是這份羞辱,卻跟殺了那位侯爺也沒什麼兩樣。 聽著這一牢房內趾高氣昂呼喝不斷的大嗓門,她就暗暗幸災樂禍。恐怕這些在牢房裡當了一輩子差的牢頭們,從來也沒一次性的見過這麼多囂張跋扈的犯人吧。 比起他們,她宋小舟可真是知書達理的溫潤君子了。 原本為了將李錚的人困在牢裡,而被淳於烈拖著不肯審案的大司局,卻因為諄於烈的人馬也進了牢中,而空前的勤快了起來。曹夢秋在這個任上待了四年,加在一塊審過的案子也沒這幾天多。每天從早到晚的忙活,一個接一個過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哪來的青天大老爺,如此的不慎權貴。 兩方各請了空前強大的訟師團,在堂上。誅筆伐你來我往,吐沫橫飛的爭辯的天昏地暗。大司局門外也聚滿了前來看熱鬧的達官顯貴,簡直將這平日看起來莊嚴肅穆的本朝第一刑訟機構當成了戲園子,就差沒椎幾把板凳抓一把瓜子坐在門口了。 好在雙方並未想在這件事上拼死了硬磕,大多的案件也不過是些欺男霸女貪墨舞弊的內容。該罰錢的罰錢,該罰俸的罰俸,該降職的降職,該監禁的監禁,不出五日,終於將這堆積如山的狀紙清理了一大半。 這一天終於輪到了小丹過堂的日子,一大清早就有官差前來,小舟看了一眼,皺眉問道「為何不見黃聞黃大哥?」 這名官差不在牢中聽差,但是只看小舟住在單獨一間的牢房裡,就知她身份不俗,當下客客氣氣的說道:「黃聞失蹤多日了,我們也正在尋找。」 小舟微微一愣,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想了想,這位黃闐應該和自已沒多大關係,他無緣無故失蹤了也扯不到自己頭上心當下也沒放在心上,就跟在那名官差身後出了牢門口。 連日被關在那間小小的牢房裡,驟然出來,不免被刺眼的陽光照得一陣發暈。她以手遮住眼睛,微微皺了皺眉,只聽喧囂聲不絕於耳,放下皓白的手腕,就見大堂人人頭湧湧,一派熱鬧之氣。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堂上,縱然仍舊挺直腰杆做出一副莊嚴之色,可是那雙眼睛已經毫不掩飾的洩露了他內心的驚慌。想來,這位就是那位被夾在中間的可恰的曹夢秋大人。 而在大堂左手邊的一片暗影裡,李錚白袍如雪,修眉淡目,意態閑閑的坐在那。見她進來,微微抬起頭來,修長的丹鳳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又再低下頭去。 小舟早就聽說,自從那日李錚很拉風的帶著三十多名忪師上堂告狀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在大司局。任由京裡的官員們哭爹喊娘,幾次登門拜訪,也一律不見訪客。沒想到他今日竟來親自聽審,也難怪曹夢秋要惴惴不安了。她一彈衣衫,神情磊落的走上前去,朗聲說道:「草民瀚陽宋小舟,拜見曹大人。」 李錚就在一邊坐著,曹夢秋也不敢斥責宋小舟見官不拜的無禮之舉。只是翻看了一眼她的卷宗,開門見山的說道:「上月二十四日晚,你在什麼地方?」 小丹笑著回答道:「回大老爺的話,上個月二十四日晚,草民好好的呆在目前暫居的朋友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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