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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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晏公子該上路了。」 晏秋眉梢一挑,唇角掛著一絲淺笑,說道:「李兄似乎巴不得我趕緊走。」 李錚靜靜答道:「你多心了。」 「是嗎?」晏秋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但願如此吧。」 「你們倆能不能別跟鬥雞似?」 小舟在一邊說道:「好歹我們也合作了一場,怎麼著也有點戰友之間的革命友誼啊!」 說罷,她突然咧嘴一笑,用力的拍了兩下巴掌,張開雙臂說道:「來吧!在這個離別的偉大時刻,讓我們來一個革命戰友之間的熱情擁抱吧!」 李錚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然後面無表情的對這晏秋施了一禮,說道:「一路順風。」 晏秋回禮:「多謝。」 徒留小舟在那尷尬的舉著雙臂,像一個傻傻的木頭樁子。 馬車漸行漸遠,晏秋拉開窗子說道:「小舟,那個笑話你還沒講完呢!」 小舟聽了微微一愣,昨晚喝成那樣,她還哪裡記得是哪個笑話。忙問道:「哪個笑話?我忘啦!」 晏秋擺手道:「下次再告訴你!」 太陽徹底躍出山巔,灑下萬丈金芒。雪地裡一片刺目的白光,恍得人眼睛發酸,晏秋的馬車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上。嵐溪山的鳥兒迎風展翅,飛的高高的,像是一片雪白的浪花。 身邊沒了聲音,回過頭去,卻見李錚的馬車已經進了城。 風從西北方向吹來,只見那一方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知為何竟透出幾分墨汁一般的黑意。朝霞如火,幻紫鎏金,好似紅巷裡的那條脂粉香渠,表面飄著豔麗,裡子則是汙臭發腥。 小舟輕輕一笑,那笑容極淡,竟似和她平日的作風全不相稱。她抬腳登上馬車,望著天邊那道七彩織錦,慵懶的靠在軟榻上。 「回城。」 動亂來的毫無預兆,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瀚陽就變了天。 事情的起因來源於一場普通的軍間鬥毆,兩名伙房的雜役因為口角之爭動起手來,不想其中一人下了重手,將另外一人的手打斷了。西關的後勤參將霍扶威按軍法行事,將那名傷人的雜役打了三十軍棍。沒想到這人在之前的那場打鬥中也受了傷,但卻硬氣的沒說出來,這三十軍棍還沒下去二十棍,就將他打的斷了氣。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壞就壞在這人並不完全是華人,而是當地華人與丹羯人所生。這樣的人在西關平日很沒地位,丹羯人說他們是雜種,華人也說他們是蠻子,要不然一個七尺壯年的漢子,也不能被分到伙房去當雜役。只可惜,丹羯人平日雖然看不起這種人,但是如今他死了,他們就將他看作了自己,覺得是軍中排擠他們,欺負他有丹羯血統,這才將他活活打死。 丹羯人沒別的好處,但只有一點,那就是團結。早在簽訂別南十三條以前,就有大量的丹羯人住在西關,條約簽訂之後,軍中也有了清一色的丹羯軍隊。 此事發生之後,接連三日,共有七個丹羯軍隊嘩變,他們毀營燒帳,口口聲聲說要西關守軍都統李珂給一個交代。 事情一旦鬧大,那麼鬧的更大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一月初三,丹羯第六師團與西關禁戍軍發生衝突,一百多名士兵死于混亂之中,動亂就此徹底展開。 不出三日,這場戰爭就擴大至半個營盤,有四十多個師團捲入戰火之中,雖然沒動刀槍,但是僅僅是拳腳相加,三日來,就已經死了一千多人。 李珂當時正在內陸公幹,聞訊趕回西關的時候,等待他的已經是軍查院的衛兵。 堂堂一方軍團首長就因為這場動亂被繳械入京,五日之後,天逐政院、大司局、軍查院,一起向皇帝遞交了彈劾瀚陽軍省太尉李梁的奏章。就連軍院統帥彭元帥,都無法對此事提出異議。 兩日後,奏章批復:西關兵禍,瀚陽太尉李梁難辭其咎,現命其即日趕往王域接受監察,省內事務,暫交副太尉姜吳執行。 而早在兩天之前,也就是淳於烈等人的彈劾奏章剛剛擺上皇帝案頭的那一天,李梁就已經脫了官袍,並命家人制了棺木,一路風雪的趕往帝都了。 大華太大了,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如此大規模的軍隊械鬥,聽在市井小民的耳朵裡,卻只是一樁比較震撼的新聞,其影響力甚至還不及人民日報近期連載的那部《水滸傳》。 然而,還是有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風暴的苗頭。小舟皺著眉看著最新的邊關戰報,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其事。 「小舟,有什麼不妥嗎?為什麼要我們的探子冒險去探查這件事?」 不妥,當然是大大的不妥! 她皺著眉沉聲說道:「虎子,我們可能有大麻煩了。」 蕭雍不解,凝眉問道:「這件事,跟我們有關嗎?」 「當然有。」 小舟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說道:「關係大了。」 但凡報社,必有密探,現代的專業狗仔隊,幾乎可以媲美專業間諜。而這些年來,在小舟的訓練之下,蘭溪山上當年的那一班小獵手,大多已經遍佈整個大華疆土,每日將各式各樣的消息源源不絕的傳回湘然這座偏僻的西北小城。 早在不知不覺間,人民報社就已經形成了一套隱秘迅捷的情報機構。所以,當她察覺到危機的時刻,她才能首先做出最及時的反應,以最快的動作來應對眼前這緊張的局勢。 然而,朝廷的動作還是快的讓她驚訝,從而也更加堅定了她的判斷。 西關兵變一事,必是有人從中策劃,不然的話,這一系列的手段不會下達的如此迅速,快的連她都險些無法招架。 一月十七,朝廷下達了一紙公文,內容很簡單,看起來也很平常。可是卻在反手之間,就讓整個瀚陽的經濟體系完全崩潰,各大商家財產充公,無數家門被抄家投獄。一時之間,瀚陽各大監牢人滿為患,街頭黑煙滾滾,豪門大戶的宅院府門形同虛設,官兵走後,盜賊湧入,悲切絕望的哭喊聲整日不覺,湘然城人人閉戶,唯恐殃及池魚。 拿著辛老闆在獄中寫給她的血書,她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有人敲門,刀兒上前去將門打開,翎容和念珠扶著母親進了門,三人的面色都有些悽惶。吳春花今年已經五十歲了,這幾年養尊處優,保養的卻還不錯,比之當年多了幾分貴婦的氣質。見了小舟,這個普通的婦人頓時握住她的手,緊張的說道:「五兒,我聽說辛老爺的家也被抄了,咱們會不會有事啊?」 小舟眉頭輕皺,一旁的刀兒卻接口道:「婦人,別擔心了。小舟姐早就料到這一天了,朝廷的政令還沒下來,咱們的店鋪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如今出了報社,別的都關了門。就算他們要查,也查不到咱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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