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一二六


  「方大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日月方莊的羅華忍不住搶著問了。

  方平看了一眼付言,看不到他臉上有什麼表情,方平的心裡冰冷。他看了一圈眾人,將江偉英帶著蘇小培等來七殺莊拜訪,而蘇小培幫助他回憶起案發之時的細節的事說了。「我這才想起,原來那個時候,我並無聽到鈴聲,也無看到衣角,這些,全是我自己想像的,我以為……」他閉了閉眼,很是羞愧:「說來難以啟齒,但確實是我冤了九鈴道長,是我惹了後邊這一連串的禍事。」

  鐵袖山莊的魏杉大叫:「記錯了?這等事還會記錯?你看沒看見,聽沒聽到,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才過了多久的事,哪能轉眼就記錯了?」

  方平抿緊嘴,旁人的這種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都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護,事實上,他覺得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是他犯下的錯誤,別人說幾句他便杜撰出記憶來,他能怪誰?他要是說某某人跟他說了某某話而他就編了慌,這些說出來都丟人。

  「總之,一切是我的錯。」方平咬牙,接著道:「蘇姑娘讓我知曉了這其中源由,我昨夜便想著去尋她,想借由她的幫助,推斷辯識出殺害莊主的兇手。沒想到,半路遭到了伏擊。那個時候,幸虧江掌門派了人前來相救,我得以保全一命。」

  「那蘇姑娘倒是個奇人。」羅華曾在玲瓏山裡見識過蘇小培的神針奇數,對她的方法很是好奇。「她告訴你什麼源由?」

  「那你知道真凶是誰了?」「伏擊你的是神算門?」「然後呢?」其他人各自追問。

  這時江偉英道:「蘇姑娘說,方大俠想的那些事是有人引導暗示的結果。那個人能下這樣的暗示,必是方大俠親近和信任的人。如今事情即將敗露,他便會對方大俠下手。大家皆知,若是在自己家裡動手,那內賊這像太明顯,所以,在外頭由仇家下手是最好的掩飾。而為了不出差錯,夜深人靜的暗街上動手是再好不過。蘇姑娘昨日離開莊子裡就設了一個套,她說躺下好好想事情,腦子能動得更快些。若是那對方大俠行暗示的人聽到這些話,便會遊說方大俠這是蘇姑娘暗示夜裡去尋她相議事情最好之意。」

  「所以我夜裡便帶著兩位隨伺弟子出了門。」方平說這話時看著付言。

  付言歎氣:「蘇姑娘那話聽起來便是這意思,方叔與我皆是一般想,如今方叔夜裡在外遭害,便覺得是我誘騙你出門的嗎?」方平沒說話,事實上他聽到付言這般說,他心裡更涼了。

  江偉英不接付言的話頭,卻是道:「那些伏擊的黑衣人,刻意穿上了神算門的道袍,也說了些話,露了衣裳讓方大俠等皆認為他們是神算門的。我派去的弟子一路盯著方大俠的行蹤,發現方大俠有些不對勁,黑衣人來襲之時,他的反應有些慢,應敵動作也不靈活。於是將人救回後仔細問了,我們皆是懷疑他被人下毒,這毒不致死,卻能讓人行動遲緩,反應不及,這般若是被人殺害,就算有人目擊,也說不得什麼來。」江偉英頓了頓,接著道:「如此推斷,我們便忽然想通了兇手是如何殺害的方莊主。準備好兵刃,下毒,動手。之後,對目擊者暗示,製造有利的口供。」

  付言點點頭,忽道:「如此說來,方叔的嫌疑倒是不小。師父與你親近,你對他下毒是輕而易舉之事,你是最早發現他屍體的,又是你說聽到鈴音看到衣角的,依你的證言,我們才敢向神算門討要說法。如今,你又矇騙江掌門,你意欲何為?難道是為了莊主之位?」

  「你放屁。」方平氣得手抖。「你派人喬裝在半路伏擊於我,我大難不死,你以為我傷重,便讓丁子施毒加害於我,這些,丁子可都是承認了。冉大俠也在你屋裡搜出毒藥,與你交給丁子毒害我的一般無二。」

  「丁子是你的隨伺家僕,又不是我的。你讓他說什麼,他可不就說什麼了。」付言完全不打算承認一字半句。「冉非澤去我屋裡搜出毒藥?」他冷笑,「莫說究竟是不是從我屋裡找到的,就說他私闖本莊意圖不軌,便可將他治罪。冉非澤這人心術不正,江湖中名聲奇差,你找的這個幫手不怎麼好啊。」

  方平愣了一愣,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心狠無賴至此,他怒極反笑,笑得流下淚來:「付言啊付言,你當這莊子裡的忠僕都死絕了嗎?」

  付言不答反問:「方叔,你為何如此?我為了你,還連夜去信各大派求助,如今你卻是這般。」

  方平再次哈哈大笑:「為了我?付言,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也想問一句,你為何會如此?這莊中雖有不少受你控制聽命於你的,可是大多弟子僕眾卻是好的,你的那些手下有誰對莊主有二心的,我全問出來了。你道人人向著你嗎?這些個來此相助的門派,魏掌門、丁掌門,還有各位江湖朋友,」方平抱拳沖著眾人施了個禮,「他們是為了助你而來的嗎?是為了我方平而來的嗎?你想得太美了。他們是為了莊主而來,是為了七殺莊而來。莊主遇害,七殺莊受欺,他們定會拔刀相助,卻不是看在你付言的面子上。你不過是一個江湖小輩,沒有莊主這些年拉拔你,你能有今天?你道你生來便是七殺莊大公子,人人敬你嗎?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任憑你如何厚顏抵賴,今日這事是絕不能善罷干休。」

  付言在袖中用力捏著自己的手,沉聲道:「方叔這話說得對,今日這事絕不能善罷干休。方叔在莊裡數十年,莊子裡上上下下誰不聽方叔一言,方叔說得對,我不過是小輩,他們是聽方叔的,還是聽我的?方叔如今舌燦蓮花,我卻是無話可說了。」

  方平氣得抖手指向付言:「你,你這個畜生……」後邊卻不知還能說什麼好,氣得腦袋直暈。

  這時江偉英清咳兩聲,道:「我方才是否沒說清,那幾個冒充神算門的黑衣人未死,只是拼鬥中受了傷,我們給他們點了穴服了藥,不仔細把脈細究,確是不易察覺。我道要將他們屍首送去神算門對質,有心人若是心虛想阻止此事,該是會派人動手搶屍。算算時候,這會運屍馬車早出了葫蘆鎮,該是已經動手了吧。」

  付言臉色終於變了,他緊咬牙關,卻仍控制不住面上抽了一抽。蕭其的臉也有些抽,師父是不是被冉非澤帶壞了?這說話的口氣怎地與他那般頗教人牙癢癢的呀。幸好十八不在,不然定會對師父失望了。

  付言沒再說話,方平卻是道:「你可以嘴硬不認,可人證是有的,你用的毒我們也已找到,其他證據也定會有的,你是斷不能抵賴過去。」

  說到這個蕭其想起來問了:「冉非澤在何處?」那傢伙先前在窗外偷偷向他示意事情辦妥,如今卻是不見了。

  方平道:「暫未尋到兇器,蘇姑娘來了,他陪蘇姑娘去夫人那了。」

  這下付言是再忍不住,騰地站了起來:「方平,你莫欺人太甚。此事與他們孤兒寡母又有何干係?」

  「有無干係,查過便知。」

  付言咬牙切齒:「那妖女妖言惑眾,居心不良。」

  「我倒是覺得,蘇姑娘確是有兩手的。」一直不做聲的羅華插嘴道:「她雖然打扮說話皆是古怪,可所說的話確是有幾分道理,法子奇巧,也是有神效。這個,我親眼所見,願意做保。」

  付言黑著臉,迸出一句:「莫欺婦儒。」說完,便要向外沖去。

  鐵袖山莊魏杉猛地躍起,攔在他的面前:「事已至今,付大俠還是稍安勿躁。方大俠有句話說得對,我鐵袖山莊的人來此可不是為了付大俠或方大俠,而是為了已故的方莊主和這七殺莊。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有證據的便擺出來說話,有疑點的便好好查,我等江湖友人來此就是要斷個公道的。」

  其他人紛紛附合,要求付言坐下,不得妄動。付言恨恨,身上冷汗已出,沒料想他們竟會把懷疑也放在了方李氏身上。

  蘇小培此時確實是在方李氏的居院屋裡,她與她面對面的坐著。方李氏垂著頭不說話,而蘇小培毫不放鬆,一直盯著她看。她們倆這般僵持已有好一會,方李氏先前還忿忿撒潑,但冉非澤他們是方平手下人帶來的,言道方叔有令,嚴查全莊,任何人不得例外。

  方李氏眼見自家院中的護衛等全被押開,心知大事不妙,但付言先前早有交代,於是她低首垂眼,咬牙不語。但繞是如此,她也心慌得厲害,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妖女坐在對面一直盯著她看,方李氏覺得背上冷嗖嗖的。

  「我知道你做過什麼。」蘇小培這樣說,看到方李氏嘴角動了動,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害怕了,這很好。

  「是你給莊主下的毒?」

  方李氏的眉毛和額頭都動了動,蘇小培看著,繼續問:「放在茶水裡?」方李氏飛快地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驚恐和驚訝相當明顯。

  蘇小培平靜地道:「我說過,我知道你做過什麼。」

  方李氏搖頭,但眼中的恐懼更甚。

  「你什麼都瞞不過我。」蘇小培的語氣堅定,很有威懾力。擊潰她的心理防線,才能問出一切。眼前這個女人,不難分析。

  冉非澤在屋裡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兇器。婁立冬懶洋洋靠在窗框邊道:「我說了這裡也沒有,不信你能比我更會找東西。」他先前受冉非澤託付來盯一盯七殺莊的動靜,這莊裡他悄悄來過數次了,沒什麼大發現。沒想到昨日冉非澤突然留暗號找他,問他要裝死的藥。計畫一說,他相當興奮:「名門正派也玩這下三濫的把戲,江湖大一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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