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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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想想,再想想。 武鎮這頭,冉非澤自有他的忙碌。 他先是給蘇小培寫了信,托了人給送出去。然後他又跑了一趟武鎮附近的寺廟,把蘇小培尋人的事給辦了。這寺廟不大,如以往的每一個寺廟一般,都說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冉非澤描述的那樣的年輕男人。冉非澤留下了尋人信,留下了甯安城衙門地址,然後又折返回自己的屋子。 屋外那幾個盯梢的江湖人正著急,他們跟著冉非澤出去的,沒走多久就跟丟了,如今看他又回了來,且沒甚異樣,這才鬆口氣。冉非澤沒理會他們,他該吃飯便吃飯,該睡覺便睡覺,其餘時間,他便窩在屋子後頭的鑄坊裡。盯梢的那幾人有悄悄挨近鑄坊,只聽得裡頭時不時傳來叮叮鐺鐺的聲響,卻不知他在裡頭做什麼的。 兩日很快過去。這兩日武鎮裡和各門各派都算平靜,沒人再出來挑釁尋仇,家家都閉門商議,憋著勁等著驗刃痕的結果。 第三日天未亮,各門各派就紛紛趕到鎮中比武台那處,等著冉非澤。 比武台就是個簡單的石土堆砌的高臺,在武鎮裡也頗有歷史,需要比劃比劃一較高下的江湖人會到這臺上比試。依武鎮中不成文的規矩,無論有沒有人旁觀做證,在這比武臺上比試出的結果,便是有公信力,江湖中人認同的。但也因為常有人在這比武,這比武台時常有湊熱鬧的跑來圍觀。因著這份熱鬧,各家各派都愛在比武台後邊的那面長長石土牆上貼上自家的公告,或是發佈些什麼江湖消息,久而久之,這佈告牆與比武台一般,成為了鎮子中最多人聚集的公開之處。 如今這面牆上就貼滿了許多對神算門與七殺莊之案的各類消息,有徵集線索的,有分析案情的,有說目擊了什麼情況的,真真假假,多不勝數。各路人早把這些消息一遍又一遍看得透透的,是真是假也都去查驗,查驗不了的便成為各家爭執的內容。 冉非澤在辰時將至時踩著晨光到了。他到了武鎮的這兩日沒有來過比武台,自然也沒有靠近佈告牆,各門各派這兩日也沒人擾他,這些消息大家是知道的,所以大家也都很好奇,他打算怎麼做。 冉非澤背了個大長布袋,眾人猜測那裡頭裝的是兵器,但冉非澤什麼都說,他來了後只問了一句:「我要的豬呢?」 七殺莊和神算門各站一邊,隔得遠遠的。聞言手一指,指向了比武台兩旁的大布棚。兩個大布棚一邊是七殺莊占了,一邊是神算門占了,其他門派沒人有意見。冉非澤也沒廢話,抬眼轉頭看了看。七殺莊這邊弟子全穿著喪服,方同年輕的遺孀也站在眾弟子中,顯得楚楚可憐。他們那頭的布棚披掛著喪布,一口大棺材擺在正中。冉非澤要的豬被擺在了棚外遠遠的一張桌子上。而神算門全著黑衣,表情肅穆。布棚也用黑布披著,從冉非澤站的地方,看不清裡頭。 冉非澤先去了神算門那邊的棚子,棚子門口站著兩個神算門的門徒,裡頭空蕩蕩的,只吊著一隻豬。 冉非澤看了看,滿意點頭,他把他的大長袋子放下了,然後出了來,走到七殺莊那一派的跟前。「方管事,付大俠。」冉非澤施了禮,七殺莊這邊如今是這二位領頭,他也就直接與他們說了:「敢問方莊主的兵刃是否有帶來?」 方平與付言對視一眼,而後方平應了冉非澤,走到了他們這邊的棚子裡,在莊主方同的棺材旁邊取來了他的劍。冉非澤點頭道謝,接過了。他又轉到神算門那頭,向九鈴道人施了一禮,請他到神算門的布棚中。 九鈴道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走進去了。他一動,背上的九鈴斬便發出了飄忽的鈴音。方平聽到那聲音,握緊了拳頭。 冉非澤又站到各派中間,朗聲道:「我需要一人,為一會發生的事做人證。」 這個見證人一事,武林各派商討了兩日,早有準備,就算冉非澤沒要求,他們也會提。如今聽得冉非澤這話,玄青派掌門江偉英、翠山派掌門曹賀東,史家當鋪當家人史敬站了出來。 冉非澤摸摸鼻子:「好吧,三個也成。」他沖眾人一抱拳,領著這三人往九鈴道人所在的布棚去。 九鈴道人正皺眉頭看著棚裡吊著的豬,見冉非澤領了人進來,忙把目光轉向他們,意思意思抬了手行禮,然後大家一起等著看冉非澤要做什麼。冉非澤沒說話,只轉身把棚子布門放下了,大棚子立時變成了隱閉的空間,擋住了外頭眾人的目光。 九鈴道人皺了皺眉,看了看江偉英等三人,又看看冉非澤,問了句:「冉大俠意欲何為?」 冉非澤沒回答,他走到棚子中間,對九鈴道人點了點頭,然後忽地拔出了方同的劍,向九鈴道人刺了過去。九鈴道人大吃一驚,本能地側身一閃。但冉非澤攻勢飛快,另一招已經殺至,九鈴道人反手從背上拔出九鈴斬,「鐺」的一聲把劍架住了。 冉非澤停也未停,腕間一轉,長劍斜劃,劍招順著九鈴斬的刀邊向九鈴道人刺去。九鈴道人扭身旋足,橫斬向冉非澤劈了過去。 江偉英等三人一見動手便退至一旁,眼見兩人飛快過了數招,已然看明白了。冉非澤用的劍招,正是七殺莊方同所用的七殺劍。三人猜到用意,忙集中精神認真看。 棚外的眾人看不到棚裡的情景,他們只是盯著那幾人把自己關進了棚裡,然後很快,飄忽詭異的鈴音響起,時急時緩,還伴著刀刃相撞之聲。眾人屏聲靜氣,仔細聽著。 過了一會,聲音停了。眾人相互看看,正低語議了幾句,忽聽棚裡又有動靜。這次鈴音響得脆,破空之音比之前的大,急緩之間斷音明顯。眾人忙都閉了嘴,側耳傾聽。過了一會,這聲音又停了。這次眾人都沒急著說話,等著下一波。果然沒過多久,兵刃相交夾雜著鈴音之聲又再出現。這次鈴音飄遠尖細,依聲音判斷,棚裡頭怕是打得不可開交。 就這般一波接著一波,棚子裡共發出了五段聲響。就在棚外大家愣著等第六波動靜時,棚子的布門被拉開,冉非澤、九鈴道人等五人走了出來。 神算門的眾人趕緊擁了上去,神算門掌門顧康低聲向九鈴道人詢問發生何事。而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卻是走到了七殺莊這邊,冉非澤沖著方平一施禮,問道:「方大俠,方莊主亡故之時,你聽到的鈴音,是方才的哪種?」 方平愣住。哪種?難道方才的鈴音不全是九鈴斬發出的嗎?他雖是聽到凶案發生時的動靜,但拿有些許差別的不同鈴音來試他,他還真是說不太上來。 方平這邊一猶豫,七殺莊的大弟子付言便急了:「冉非澤,你來是驗刃痕的,故弄懸虛是做甚?你是想汙我七殺莊說謊不成?」 冉非澤鎮定冷靜:「我只管把九鈴斬驗一驗,其餘的,是你們自己的事。」 方平在一旁咬牙,卻不敢開口斷定是哪種聲音,他沒把握,確實說不好是哪種,如今眾目睽睽,各派的人都在這看著,他一旦說錯一句,便會讓九鈴道人找到藉口脫罪,那莊主之死便得沉冤。方平自知責任重大,他咬著牙,臉發僵,背後冷汗已出。 冉非澤也不理他,沒逼他當場說話,看方平久久不語,他道:「且讓我看看方莊主的屍首。」 這轉移了話題,也轉移了大家關注的焦點,付言求之不得,忙一擺手,領著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進布棚裡,打開了棺材。 方同亡故的時日已久,七殺莊悉心保管屍首,已還算存置不錯,但屍體腐爛無可避免,冉非澤認真仔細地看了看傷口,正如之前蕭其告訴他的,全是單刃砍傷,加之現在屍首已腐,除非去肉剖骨,其實還真是看不出什麼太特別的來。 「如何?」付言問。 冉非澤道了句「等等」,便出去拎了棚外桌上的那頭豬,拎到神算門那邊的大棚裡,再去借了九鈴道人的九鈴斬,待江偉英等三人跟進了棚內,又將棚子布門掩下了。眾人不知他搞的什麼名堂,均在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方平看向付言,一臉慚愧,低聲道:「我,我確是無法肯定是哪種鈴音。」 「平叔莫急。」付言安慰道:「當日全靠平叔想起這些方能鎖定兇手,莫急莫慌,慢慢來,定是能再憶起什麼來。」 方平點點頭,心下定了定,仔細回想著鈴音,他只覺得,定不會是第二第四種,但其它三種,他不能肯定。這時候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又出了來。江偉英招呼了兩名弟子進棚裡將那兩隻豬抬了出來,放在比武台前。冉非澤將九鈴道人和方同的兵器分別還了回去,然後對方平和付言道:「一隻豬身上是方才我與九鈴道人過招裡留下的砍傷,有九鈴道人砍的,也有我砍的。另一隻豬身上,是我按著方莊主身上的刃痕長短方向用不同兵器砍的,有九鈴斬,也有其它刀劍。這些,江掌門曹掌門史當家均可為證。」 方平覺得方才自己被擺了一道,於是心下警覺,問道:「那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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