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六四


  只是冉非澤若對她安心了,那分離的日子是不是就更近了?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到了發月錢的日子,賬房先生給蘇小培支了五兩銀,說是大人囑咐了,這月雖未做足月,但按足月的銀錢付。蘇小培沒客氣,道了謝,央賬房先生替她將一兩銀換成碎銀和銅板串錢。這是冉非澤教她的,錢莊裡的人最是狡猾看人臉色,若遇上心地不好的,瞧蘇小培啥也不懂,換錢時會坑她,所以他囑咐她去衙門賬房裡換兌,現在,她照辦了。

  接下了銀子。蘇小培回家,把四兩整銀放在了臥房小桌的牆角處,那裡有冉非澤幫她弄的一個暗格,特意給她放錢銀的。然後她帶著碎銀銅板,去了客棧,買了只燒雞和一壺酒,請冉非澤吃一頓。

  「發月錢了啊?」冉非澤開門,看到她手上的東西直笑。

  蘇小培也笑:「燒雞一隻,我請阿澤吃。」

  冉非澤哈哈大笑,完全沒跟她客氣,又叫小二往屋裡送了些下酒菜。

  兩個人圍坐桌前,冉非澤擺上兩隻酒杯,一人倒上一杯酒。他一飲而盡,蘇小培也不好這時候說她不會喝,於是小心抿了一口,白酒嗆喉,燒得她嗓子發辣,她咳半天,不充好漢了。

  冉非澤撐著下巴看她直笑,蘇小培咳完了,覺得很不好意思。

  「姑娘過得如何?」他忽問。

  蘇小培答:「不錯。」

  冉非澤又笑,蘇小培覺得他的笑容背後的意思是說,你過得不錯我就要放心走了。

  這想法讓蘇小培有些低落起來,可冉非澤沒說要走的話,卻跟她說了件他為了一罈酒冒險的趣事,蘇小培被那事逗笑了。

  兩個人喝酒吃菜,蘇小培不覺又抿了兩口辣辣的酒,興致來了,她忍不住也與冉非澤說了幾件她在衙門裡遇的事,說到有次受了某位師爺的誇讚,她不知該如何應對,於是答「哪裡哪裡」,可是萬一下次還有人誇她,她還只會答「哪裡哪裡」,別人次次誇她,她都只會「哪裡哪裡」,那樣是不是挺沒意思的?

  她說完了,歪著腦袋,怎麼覺得自己這麼臭屁的語氣似曾相識?

  冉非澤哈哈大笑。

  「答哪裡哪裡也是不錯。日後姑娘若是失了蹤,師爺們寫尋人公函時,可寫上那姑娘喜歡答哪裡哪裡。」

  蘇小培撇嘴瞪他,想想也覺好笑,而後她認真問:「禮尚往來,我是不是也該挑些師爺的好誇讚回去,奉承奉承?可誇他什麼好?」

  冉非澤認真答:「你可在他誇你後,回贊他所言極是,或贊他識人有眼。」

  蘇小培又想笑又想垮臉給他看,壯士,你許久不搗亂,憋不住了是嗎?

  「姑娘可是想誇讚我?」冉非澤揚了眉毛,一臉有所期待。

  咳咳,蘇小培清咳,正經臉:「為免壯士回我『所言極是』,我便不誇了吧。」

  兩個人相視一笑,笑完,蘇小培心中卻增傷感。

  他倆說了廢話一堆,其實哪裡有這麼好笑?

  蘇小培真的想問:「壯士,你不走行不行?」

  可就如同冉非澤知道什麼對她最好一樣,她也知道這樣是強人所難。她只能對他笑,而他終於,撫了撫她的頭。

  冉非澤究竟何時要走,蘇小培不知道,她沒敢問,他也沒說。蘇小培並不知道,這日夜裡,有一人敲開了冉非澤的屋門,與他報了一樁麻煩事,催促他速去武鎮。

  第二天,蘇小培正在衙門翻案子卷宗,皺著眉頭費勁讀著,記下幾處想問的,忽見白玉郎跑來:「大姐,有樁案,大人喚你過去。」

  蘇小培一愣,趕緊起身跟著白玉郎去了。

  案子是樁小案。一戶姓曾的人家,兒媳婦偷了婆婆的玉墜子,婆婆本就對她不喜,這下抓了把柄要兒子將她休棄,可這媳婦死活不承認拿了,一口咬定玉墜子就是放在婆婆的首飾盒裡了。兒子本想息事寧人,可做母親的無論如何不願就這樣算了,兒媳婦不願和離,便將兒媳婦告了。

  這種家務事是當官的最不願管的,而且一家人全都言之鑿鑿,婆婆媳婦兩人都將家裡翻遍了也沒找到那墜子,不是有人偷竊又是如何?那一整日都無外人來過,只婆媳二人在家。

  蘇小培過來聽了,問:「那大人是想讓我辯識他們說話的真偽?」

  「你也是婦道人家,且好好勸勸那兩個婦人,為這莫要吵鬧。」府尹的意思,是想和解了事。師爺裡只蘇小培是個女的,與婦人好說話。婆婆告兒媳婦偷竊,卻也沒搜出證物來,如何證明?媳婦說沒偷,可東西確是不見了,又如何證明?

  蘇小培點點頭,下意識地往身邊看,然後想起身邊沒站著冉非澤。她抿抿嘴角,再點點頭,讓府尹安排間屋子,她好與婆媳二人單獨說說話。

  第43章

  蘇小培先見了當婆婆的。婆婆一臉嚴厲,先與蘇小培說了盞茶工夫她家兒媳婦如何如何不好,直到蘇小培覺得說得太足夠了,引導她往別處說,她才開始講了今日之事。

  其實還真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日,因著日頭好,當婆婆的囑咐兒媳婦將她屋裡的冬被冬衣拿出來曬曬,將被單衣物洗了,又要求她潔梳淨飾。兒媳婦都照辦了。可下午等老太太睡了午覺醒來檢查活幹得仔細不仔細,卻發現自己最愛的玉墜子沒了。

  她當場喝問媳婦,可兒媳婦只說不知,還裝模作樣地把婆婆的屋子翻了一遍,並沒有找到。而做婆婆的自然不信她沒拿,於是親自動手搜了媳婦的屋子和身上,卻是也沒發現。最後兩人便鬧到衙門裡來了。

  老太太說兩句便罵一句,說兩句便罵一句,蘇小培耐著性子認真聽。

  跟老太太聊完了,蘇小培又見了當媳婦的。年輕媳婦已是一個孩子的媽,孩子十歲了,今日裡上了學堂,只中午時回家吃了飯,歇了個午覺,而後又去了。孩子出門後,老太太也醒了,她在院子裡轉了轉,擺弄了些花草,回來後檢查媳婦洗的衣物是否乾淨,收回的是否折得整齊,是否按規矩分類放好到了櫃子裡,然後又檢查了梳子首飾那些她是否都擦乾淨了,這時候發現少了一個玉墜子。

  「那玉墜子你今日擦過?」

  媳婦抹淚點頭:「擦過的,因是娘最愛的墜子,我擦得特別仔細,這個我記得清楚。」

  「那擦完後,你放到了何處?」

  「就跟著其它首飾一同放回了盒子裡,我絕沒有拿。」

  「是否孩子調皮拿去耍了?」

  媳婦猛搖頭:「我擦首飾收拾的時候,孩子在學堂念書。況且娘平素教導嚴厲,孩子不敢拿的。」

  「你確定你將玉墜子放回盒子裡了?」

  那媳婦一頓,哭道:「我確是記得我放到盒子裡了,可娘問了我幾回,我想了又想,卻又想不起放回去的那情景。首飾我是一起擦的,別的東西都在,我定是該全放進去了才對。可今日我兒中午回來,說是被夫子責罰了,不想再去學堂。我下午一直想著這事,有些晃神,唯恐他到別處玩耍。擦首飾時娘叫我到院子裡收被單,我就趕緊把首飾都放進盒子裡,出去收了被單回來,這中間未曾有旁人進過家門。可那墜子確是不見了。」

  「所以你並不確定你有放進了盒子裡嗎?」

  「我……」那媳婦咬唇落淚,最後撲通一聲跪下了,哭喊:「大人,求大人明察,我不是賊。婆婆對我素來不喜,可我也一直本本分分,認真孝順她老人家的。我不願和離,莫說我與官人夫妻情深,便是這罪名我也擔當不起。若是判我偷竊,將我休回娘家,我日後又如何做人?」

  蘇小培嚇一跳,趕緊把她扶起來。她能想角若這女子真是被冤,丈夫孩子從她身邊被奪走,名聲盡毀會是怎樣一副慘狀。她想了想,看向窗外。窗外院子裡,曾姓男子望著這屋方向,一臉焦急地等待著,他母親站在他身邊仍在忿忿念叨著什麼。蘇小培目光一轉,卻是看到了冉非澤。

  她心中一喜,冉非澤對上她的目光,沖她點了點頭。

  蘇小培讓那媳婦等等,然後推了門出去。

  「壯士怎麼來了?」她一出去,冉非澤便走了過來,她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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