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五三


  這是蘇小培特別要求的,關於問題的問法和內容也與秦德正交流過。常君的回答終於有了些變化。他不再對答如流,姐妹倆的事,他費了些時間思考,也會在意秦德正關切這些的用意。有些正經問題秦德正解釋這是為了多瞭解司馬家姐妹的狀況,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線索。有些涉及私事的他就打哈哈蒙混,像是不經意問,不在意似的。蘇小培覺得秦德正果然是審訊的老手,相當有經驗。

  一番話下來,費了不少時候,而蘇小培心裡已有了些想法。這時候冉非澤倒茶,不小心茶壺磕到杯子,這是之前商量好的暗號,司馬婉如來了。

  於是秦德正開始談話收場,表示感謝常公子的相助等等。常君客氣了一番,起身準備走了。這時他終於不再客套微垂眼簾,而是直視了秦德正的眼睛,懇切認真:「大人,司馬姑娘冤死,若真凶不得懲,其魂豈能安?請大人務必將那惡賊擒住,讓司馬姑娘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秦德正抱拳,認真應了。這時雅間外頭常君的小廝驚訝喚了聲:「二小姐。」

  常君頓時微微一震,表情一變。這時門外的司馬婉如也看到了門口的小廝和屋內情景,頓時臉色也是顯了五味雜陳。兩個人目光一碰,司馬婉如迅速低了頭,常君也微垂了身,行了個禮,喚了聲:「婉如妹妹。」

  兩個人行過禮,錯身而過,常君回頭再看了司馬婉如一眼,而司馬婉如僵硬著身子,沒有回頭。

  常君帶著小廝走了,司馬婉如直直的坐著,看著蘇小培三人。她還是冷著臉,沒有帶下人,身上還帶著那把劍。

  秦德正還是用的那招,與司馬婉如扯了些原本就問過的問題。司馬婉如明顯顯出了不耐,並且對官府這幾天毫無追凶進展表示了不滿。蘇小培看出她跟那晚一樣,緊張戒備暴躁。

  冉非澤看了看司馬婉如的那把劍,忽然道:「司馬姑娘該換把劍了。」

  蘇小培認真一看,這劍看上去確實太樸實了,她是不識貨,但這劍與方才常君的劍想比,不象有錢人家用的。

  司馬婉如一愣。冉非澤道:「這劍身偏短偏窄,我雖未能掂它的份量,但一看便可知這是給十四五年紀的少年用的,姑娘如今年長,掌寬掌力皆已變化,它已不合用了,我瞧姑娘握著它,已是不合手,姑娘不想換一把嗎?」

  司馬婉如黑著臉,答:「說來議案論正事,如今卻扯這些個,這便是官府的辦案之法?大人們都沒事可做了?」

  秦德正忙把話頭接了過去。蘇小培和冉非澤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她又來了,攻擊性反問。

  司馬婉如的談話很快結束,因為她沒心情應付秦德正,並不象常君那般配合。她冷著臉走後,大家舒了一口氣。

  蘇小培道:「這會我要是說他們二人之間有情,不算無禮猜疑吧。」那相視的一眼,實在太過明顯。

  秦德正看了一眼冉非澤:「我會派人悄悄去查查那把劍。」

  冉非澤點點頭:「那劍於她該是舊物,習武之人,拿著不稱手的兵器著實不合常理。劍是舊劍,劍鞘倒是有新修的痕跡。大人可讓人暗地打聽打聽。」兩人議了兩句,又一起轉向蘇小培。

  蘇小培撐著下巴:「常公子說司馬姑娘冤死,但喚二小姐婉清妹妹,雖然這裡有敘話物件和語意的不同,但差別變化還是有對比的。他說到兩姐妹時,用了些含糊的詞,她們姐妹,大家,而不是婉清和她妹妹這樣的說法,在他心裡,並不把未婚妻子排在小姨子的前面。他也沒有使用過所有格,我的未婚妻子之類的話。」她說到這停了停,好吧,這個世界講究禮數,她剛才的話好象又亂用詞彙了。她乾脆問:「他應對的太過規矩,不象應對心愛女子死訊問詢的吧?」

  秦德正和冉非澤都皺了眉頭。秦德正道:「常公子持禮相應,按說合乎情理,但就心愛女子逝世,他的反應,確實太過講禮數了些。」之前在常府問話人人如此倒不覺得,此時單獨應談,卻是覺得常君太拘謹了些。

  「司馬二小姐對他的怨氣明顯,他們二人所述,定是有所隱瞞。」

  第37章

  此後三天,案件的偵破工作並沒有太大的實質性進展。一輪排查下來,沒有比司馬婉如更可疑的人。

  司馬婉清為人和善,確是未與人結怨,司馬家和相關人等思忖數日都想不出有何人可能會害她。司馬家生意火紅,日子平順,也沒有什麼怨敵要怒到殺人女兒洩憤的。如此查來查去,為情害人便是唯一可能。

  秦捕頭為什麼覺得司馬婉如比常君更可疑呢?那是因為常君雖也有古怪,但他若對親事不滿,若想改娶司馬婉如,雖波折大些,雖臉面不好過,但鬧這改婚一事怎麼也比殺人強。況且這結親一事還是常君自己提出的,沒人逼他。而司馬府與常府兩家,關係向來不錯,也從未聽說兒女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甚至也沒聽過常君對親事提出任何異議。

  這些都讓人覺得,就算常君對司馬婉如有情,那也不必採取殺掉司馬婉清這麼激烈的手段來解決婚事。而司馬婉如呢,她對常君有情,想嫁給他,但常君不願退親,兩家家長也都蒙在鼓裡,眼看姐姐嫁期將至,若想改變這一切,那殺掉姐姐,自己有機會取而代之想來是最大的可能。

  可人人皆道司馬家的兩姐妹感情深厚,姐妹倆無話不談,姐姐自小身子弱,妹妹甚至更疼姐姐一些。

  但蘇小培知道,一旦自己付出過許多,但最後沒有得到回報,心理反差造成強烈的精神刺激做出不可能的事,那也是有的。

  而關於司馬婉如的那把劍,冉非澤與一名捕快查到了消息。這劍是城郊的一個匠器鋪子所出,四年前賣的,因為制的時候偏窄偏小,太過秀氣,公子爺們都不愛,所以一直沒賣掉,放在鋪裡子許久,老闆印象特別深。

  「那是把好劍。」他看著冉非澤畫的圖,聽了他對劍的描述,馬上想了起來。「最後是常家公子買去的。他一眼就看中了,但來了三回才將它買去。我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這把劍是定情物?

  為了得到答案,秦捕頭當著司馬家兩老的面問了司馬婉如關於與常君感情之事,司馬兩老大吃一驚,喝斥秦捕頭的無禮和大膽妄想,而司馬婉如臉色未變,瞪著秦捕頭,冷冷地問:「大人覺得這個與我姐姐的死有關係?」

  最後這事不了了之,因為秦德正沒證據,就算這劍是常君送的又如何,能跟司馬婉清的死扯上什麼關係呢?司馬婉如的冷靜和應對也讓他們空手而歸。秦德正帶著蘇小培和冉非澤灰溜溜地回來了。

  但司馬婉如這樣的反應也讓大家覺得她更可疑。捕快們開會討論時,甚至都揣測出了司馬婉如如何向常君要求退親換人,常君不肯,而司馬婉如怒而遠走,常君為此傷心遂將婚事拖延數年,數年後婚禮還是要舉行,司馬婉如眼見要脅不成,便偷偷回來,轉而向姐姐提出要求,也許她這時候退而求其次,不再想換人,而是希望自己也能嫁,但沒想到一向感情很好的姐姐卻沒有同意。司馬婉如一怒之下,衝動下手,殺害姐姐後為掩蓋罪行,就削了她的發,假扮成是被馬征遠所殺。

  司馬婉如冷傲無禮,讓許多捕快都對其無甚好感,所以對她的懷疑一點都不吝嗇。這天傍晚時分,白玉郎趕了回來,帶回了一個重要消息,更讓大家覺得自己的揣測是正確的。

  白玉郎從司馬婉如的師姐妹那詢問到,她們入城的前一天,司馬婉如的劍不小心摔了,劍鞘摔傷,司馬婉如大為緊張,便拖延了行程,非要在當地找個匠器鋪子修劍。眾姐妹沒辦法,便自行遊玩。當天晚飯司馬婉如也沒與大傢伙一起吃,也不知何時回來的。第二天一早,才從房裡出來,與大家一起上路。而仔細回想,大家都還真是不能確定,那天晚上,也就是司馬婉清被害的那晚,司馬婉如是何時回來的?

  這一次,秦德正不敢再直接上門逼問了。什麼時候回的客棧?去了哪裡?這有太多的說辭可以編。況且,冉非澤已經看出那把劍鞘確是修過,所以,若是無更確切的證據,怕是上門也是無用。以司馬家和相關人等對司馬姐妹感情的認知度,也不會有人相信司馬婉如會是弑姐兇手。

  案子鎖定了凶嫌,卻陷進了苦局。

  監視常府的捕快們沒有看到什麼異常動靜,監視司馬府的捕快們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線索,其它地方,亦沒有突破。

  再過兩日,就是司馬婉清的頭七,司馬家上下氣氛悲抑,裡裡外外忙著喪事準備。府尹找了秦德正,施加壓力,讓他務必盡速破案。秦德正一籌莫展,叫來了蘇小培,問她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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