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五二


  「不亂懷疑。只未解這事,探究明白也是好的。」冉非澤道:「今日秦捕頭帶著捕快們還去了幾家與司馬府走得近的,當中包括了常府。常府為這親事做了許多準備,禮書已下,聘禮已過,就等著數日後拜堂。只沒想,如今拜堂之日要變成司馬大小姐的頭七。常府中各人在大小姐受害那晚均在家中,也未曾想到有何可疑之人。我與老六打聽了,常大公子與司馬大小姐的感情和睦,結親一事是他提的。父母樂見其成,於是兩家一商議便定下了,很快換了庚帖定下婚書。」

  「感情和睦為何要等大小姐十九二十了才提親?不是青梅竹馬嗎?中間還有何波折?大小姐和常公子在結親之前,是否還與旁人有瓜葛?」

  冉非澤笑笑,他也是問了同樣問題,所以,倒是知道。「定親是在三年半前,那時大小姐十六,正是適婚的年紀,可定下親事之後,常公子卻又改了態度,說是大丈夫以立業為重,再等等。兩家長輩雖有微辭,但親事已定,倒也心安,便半催半應著,這事便拖到如今。」

  「壯士,那常公子可會武?」蘇小培忽然問。

  「會。這甯安城中最大的武館,便是常家舅子羅奎的營生。常公子從小便跟著舅舅習武。司馬家的兩位小姐,也是由那羅家武館的師傅教導武藝,而後二小姐離家,拜在了明秀派門下。」

  冉非澤說完,等了等,看蘇小培沒說話,便問:「姑娘懷疑常公子?」

  「不亂懷疑,倒是想見一見他。主動求親,定下親事卻拖幾三年多,依壯士看可是怪事?」

  「是有些怪。不過聽說這常公子一表人才,有禮有義,凡識得他的都讚譽有加。這幾年他勤懇賣力,將家中幾個鋪子打理得蒸蒸日上。而這結親迎娶之事,也是他主動提的。」

  「所以他主動提親,然後拖延婚期,如今又主動定了成親,然後成親之前,未婚妻子喪命?」蘇小培歪歪腦袋,「我更想見見他。」

  「那我與秦大人說說。」

  「嗯,若是不必到常府見就更好。找個能敘話的,安靜的地方,單獨敘敘。」蘇小培對自己成功用上敘話這詞感到滿意。

  「姑娘。」

  「嗯?」

  「男女獨處,落人話柄。」

  「啊。」蘇小培恍然。「你是說秦大人不會安排,會瞧不起我,覺得我無恥?」

  「秦大人知姑娘所為,倒還好。只那常公子,怕是不肯赴約。但凡有講究的男子,自會忌諱這些個。聽說那常公子極為守禮,故有此一猜。」

  「哦。」蘇小培看看冉非澤。

  冉非澤笑:「我乃江湖粗人,太講究便沒法過了。」

  蘇小培用力點頭:「壯士別太講究的好,不然我也沒法過了。」

  兩個人又相視一笑。蘇小培道:「壯士可與秦大人說,讓秦大人約常公子,我在旁作陪。」

  冉非澤點點頭。

  蘇小培又道:「把司馬二小姐也約上吧,不同的時間,莫告訴他倆。與司馬姑娘就說是我約她聊聊凶嫌之事。我想瞧一瞧,司馬姑娘遇見常公子時,會發生何事。」

  冉非澤想想,又點點頭。

  「壯士,若我要猜常公子可能喜歡二小姐,但不知為何定親定成了大小姐,二小姐許是有情,傷心難過,於是離家避開此事。這樣算不算無禮?」

  「自然。」冉非澤點頭,「姐夫與小姨子動情,有傷風化,且又是喪事人家,關係微妙,若無證據,信口胡言便是大不敬。姑娘思維敏捷,但言辭之間,還需謹慎。」

  蘇小培看著冉非澤,這壯士先生分明跟她一般猜測,但確實說話比她謹慎多了。她暗自歎氣,若是在現代,這些人早被請到局裡頭喝茶協助調查了,什麼尖銳無禮的問題都早問完了,哪象這裡這樣。

  但入鄉隨俗,她還是早點學習適應的好。她也得多留心,在現代這類問題引來發怒反應也許是心虛,但在這裡也許是她太出格太無禮引來真怒,這些不同,她也得暗暗在心裡盤算計較。

  蘇小培點點頭,謝過冉非澤提醒,兩個人把待辦的細節商量好。冉非澤說他要出門去找秦大人和白玉郎說這些事,讓蘇小培關好門窗。他說他會囑咐好店家,不會再讓人輕忽她。

  囑咐又叮嚀,還查看了她屋裡短缺什麼,臨走又看了她的門,讓她當他面鎖好,他這才走。

  蘇小培把日誌補充記上,收拾好上了床。夜深人靜之時,心中再次感恩,幸好她遇到了冉壯士。算是她不幸的穿越旅程中的大幸吧。

  第二日一早,蘇小培與冉非澤吃過早飯,信步行至衙門。秦德正已經辦公多時,此刻正在院子裡叮嚀幾名捕快,見得蘇小培來了,忙招呼:「蘇姑娘,這位是顧捕頭。馬征遠的懸賞告示已經傳令下去全部撤下,顧捕頭今日出發,去濟城監護馬府及出家為尼的馬瑤。附近地域,也會加緊監查。」

  那顧捕頭沖蘇小培和冉非澤抱拳行禮,蘇小培忙學著冉非澤的樣子,也抱拳回了個禮。

  這回沒人嫌棄她的抱拳不得體,那顧捕頭還說聽得蘇姑娘料事如神今日得見實是有幸之類的場面話,蘇小培笑笑,哪裡哪裡地回了兩句便算罷。秦德正與顧捕頭又議了幾句,然後顧捕頭便吆喝手下那幾位準備出發。秦德正轉向蘇小培,問:「蘇姑娘還有何話需囑咐?」

  蘇小培點頭,她還真是差點漏掉了,幸而今日碰上了。她沖顧捕頭道:「請顧大人交代那馬瑤姑娘和馬府,若是見著馬征遠,切莫露出驚慌驚恐神情。」

  「這是何故?」

  「莫怕他,可保命。」

  「不懼他便能保命?」眾人將信將疑。

  蘇小培不想解釋太多,便道這說來話長,不好解釋,但這確實管用,讓顧捕頭務必將話帶到。

  顧捕頭看了看秦德正,見秦德正無異議,直點頭,便一口應了下來。翻身上馬,帶著幾個手下,拿著緝令,出發了。

  秦德正目送他們離去,便請了蘇小培進屋。幾人又一通敘話,首先是說白玉郎昨夜漏夜帶人去追那幾位明秀派的師姐妹,詢問相關司馬婉如的事。然後是邀約常家公子與司馬婉如問話一事,秦德正要與蘇小培確認細節如何辦。蘇小培昨夜裡已將事情想好,便如此這般的細說,秦捕頭點頭答應。派人著手安排。

  這日,該進行的調查衙門方面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下午,蘇小培依舊扮成衙役模樣,與冉非澤、秦德正三人坐在茶樓裡等常君。蘇小培提議不要選常府也不要衙門,最後秦德正定下了這裡。樓上拐角的雅間環境不錯,僻靜安寧,對街的外窗可看到茶樓大門街景,雅間窗格看出去,還能看到樓梯動靜,蘇小培覺得地點真是相當不錯。

  等不多會,常君帶了位小廝上來。蘇小培從窗格往外看,注意到那小廝手中抱著劍。她詢問地看了一眼冉非澤,冉非澤輕聲與她道:「那是侍劍小童。習武者隨身佩劍,是為身份象徵。江湖上自不用說,高門大戶的公子也喜帶劍,一是用華麗裝飾的劍顯尊貴,二是帶著劍,顯自己會武多才。」

  蘇小培撇撇嘴,暗想那昨晚司馬婉如拿著劍來,她還錯想她的意圖了?

  常君進了雅間,拜會了秦德正,與冉非澤和蘇小培見了禮,然後將小廝支到門外等候,自己坐了下來。整個過程表現得體,端莊沉穩,加之他相貌端正,果然是副翩翩公子的架式。

  秦德正按與蘇小培商議的,問了常君幾個問題。包括是否聽司馬婉清提過什麼惱心事,有無發現她與人有怨,婚事籌辦情況如何,案發當晚他在何處,是否聽到過什麼可疑的消息等等。

  其實這些問題秦德正在常府時都已問過,蘇小培也知道,但看秦德正再問一遍,那常君也絲毫沒有不耐的表情,他微垂眼,語速平緩,認真答了。

  這微垂眼的舉動,今日冉非澤特意教了蘇小培,他說說話時直勾勾盯著別人看不太有禮,江湖或是鄉下粗人不講究,一般不在意,但在高門大戶,官宦人家裡,對不相熟的,或客套或講尊敬,是會垂眼簾答話。既不低了自己身份,又不會直盯著別人唐突。蘇小培當時就想,自己從來都是盯著別人看,原來她是粗人,一直在唐突別人啊。

  話說這個「有禮」舉動她是知道了,所以她現在不好觀察常君的眼神,也不能就此判斷常君在躲避掩飾。他說話平穩流暢,但這樣也是深思熟慮太有準備的表現。蘇小培依舊拿不准他是太講究禮數還是心裡有鬼將所有問題答案打好了腹稿。

  終於前面這些常例性問題都說完了,秦德正忽然閒聊似地問起常君相關司馬家姐妹的事,比如小時候一起相處的狀況,定親,姐姐體弱習武他會不會操心她受不住,妹妹離家姐姐是否與他嘮叨掛念,她們姐妹倆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特別的朋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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