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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綠翹頓時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剛剛他們二人還如交頸鴛鴦般纏綿旖旎,此刻謝淩輝竟翻臉無情。她連滾帶爬地跪在謝淩輝腳邊,抱住謝淩輝的雙腿,淚流滿面:「二爺!二爺!綠翹這麼做是因為喜歡您,想這輩子都留在您身邊服侍您!綠翹萬萬不會做害您的事情!二爺!您就饒了綠翹這一次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剛剛……二爺,也許我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二爺要是趕我走,我還不如就撞死在這裡……」

  綠翹還沒說完,謝淩輝的鳳目中便閃出厭惡之情,一腳將她踢開。綠翹伏在地板上放聲痛哭,謝淩輝上前點了她的穴道,轉頭對初彤說道:「你去把屋角的櫃子打開,拿裡面一個黃色小瓷瓶。」

  初彤馬上來到櫃子前,拉開一看,果然有一個黃色的小瓶子,便拿來交給謝淩輝。原來謝淩輝對男女之事極為自律,偶爾去青樓,為避免麻煩上身,事後也必然要對方吃下自己帶的藥丸,防止謝家子嗣外流。今日這小瓶子裡裝的便是此藥。謝淩輝倒出一丸,捏著綠翹的嘴便塞了進去,而後一拍她的胸口,將藥丸送入她的肚中。

  此時,大廳中隱隱傳來女子的說笑聲,謝淩輝看著初彤,心中一動,暗想:初彤這小丫頭雖然鬼精鬼精的,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每每以男女情愛待她,她還是懵懵懂懂,私下裡卻把玩別人贈給她的信物……倒不如我趁著今日便向旁人正了她的身份,免得夜長夢多!想到這裡,他面無表情地揚了揚眉毛,拎起綠翹將她丟在床的最裡側,用薄被蓋了個嚴實。綠翹不能言亦不能動,只能任其擺佈。緊接著他又點了初彤的穴道,將她推倒在床上,伸手便解她的衣裳。初彤頓時大驚,心中駭然道:我的媽呀!原來二爺不是要殺我滅口,而是要拉我入夥!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憤。但她此刻無能為力,只得緊緊地閉了眼睛做無聲的抗議。謝淩輝對初彤的神情視而不見,他快速將初彤剝了個一乾二淨,而後將自己披著的衣服取下來,俯身壓在了初彤身上。

  此時說笑聲由遠而近,還有人喚著「二爺」,待說笑的人走進臥室,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驚呆了。只見謝淩輝披散著頭髮,裸著上身,下面僅蓋一條薄被,而他身下壓著的一個頭綰雙髻的嬌俏少女,不是初彤又是誰?如此香豔的場景,任誰都知道正在發生什麼好事。謝淩輝抬起頭,只見紫鳶、卷翠、玉屏和涵香四個人正瞠目結舌地站在門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他一皺眉,喝道:「看什麼看!出去!」

  四個人立刻回魂,忙不迭地轉身奪路而逃。

  謝淩輝松了口氣,低下頭,只見初彤雙眸緊閉,濃密修長的睫毛好似香扇一般,還在微微顫動,瓊鼻櫻唇,長眉微微蹙起,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端的是嬌俏動人。初彤已經十四歲了,身段已見玲瓏圓潤,此時玉體橫陳,媚態橫生。謝淩輝目光逡巡,眼神愈發炙熱。正在此時,初彤猛地睜開眼,明眸之中含了滿滿的怒意和委屈。謝淩輝一愣,而後薄唇邊漾起一抹笑,輕聲道:「這還不夠。」說罷低頭在初彤雪白的脖頸上吮出了一朵紅梅。

  自初彤從謝淩輝房裡出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便曖昧起來,她想解釋都解釋不清,謝淩輝就是想讓大家誤會。床上有處子的落紅,而她的脖頸上還有吻痕,更有人當場撞破,正所謂「鐵證如山」。於是寧靜的午後,一條消息震動了整個謝府:二爺寵倖了他的貼身婢女初彤!消息傳來,丫鬟婆子小廝等議論紛紛,有的認為謝淩輝寵愛初彤有目共睹,有此結果再正常不過,有的羡慕初彤有如此豔遇,也有的忌妒初彤從此之後一步登天,至少坐穩了謝家姨奶奶的寶座。初彤本人卻因為給綠翹背了黑鍋而十分鬱悶。而綠翹則以「出了痘」為由,當天下午被強行送出了謝府。

  拱橋花漵小池塘,一番清秋雨,洗炎光。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轉眼到了中秋,天氣也涼快下來。綠翹被趕出謝府之後,檀霧園便少了一個管事的大丫鬟,初彤等人覺得辛苦,便請了與之一向交好的玉屏暫時住過來幫忙。一日上午,初彤正在和玉屏下棋,謝淩輝從外面走進來,看了初彤一眼道:「你過來。」然後朝臥房走去。

  玉屏抿著嘴笑道:「你快去吧,棋等會兒再下。」

  初彤慢吞吞地站起身走了過去。自從背了黑鍋之後,她和謝淩輝的關係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謝淩輝待她的態度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卻命能工巧匠給她打了一套金飾,又請京城裡有名的錦羅齋給她一口氣做了七八套衣裙,每月的月錢也給她漲了一倍,甚至親自挑選了兩個聰明懂事的小丫頭來伺候她——徹頭徹尾的姨奶奶待遇。但初彤再見到謝淩輝卻覺得渾身彆扭,尤其一想到他裸著身子和綠翹睡在一起,便久久不能釋懷,心裡還升騰起一股酸溜溜苦巴巴的滋味,所以賭氣對謝淩輝冷淡起來。

  初彤走進臥房,只見謝淩輝倚在貴妃椅上,右手托著額頭閉目養神。他穿了件青金色撒花的雲錦衣衫,腰間束著金線絞紋玉帶,烏黑的長髮用一支碧玉簪束起,更顯軒昂不凡。謝淩輝閉目而臥,但周身隱隱現出一股威嚴霸氣,讓人不自覺地凝神屏息。

  初彤慢慢地蹭了過去,垂首站在一旁道:「二爺。」

  謝淩輝微睜開眼,見到初彤微微一笑道:「出去忙了一個早晨,這會兒累了,你給我捶捶腿。」

  初彤便坐下來給謝淩輝捶腿,屋裡一下子靜下來,只有花梨條案上的一隻金猊口中緩緩地冒著香煙。突然,初彤感覺手上一暖,謝淩輝已經握住了她的一隻手,閉著眼問道:「這一陣子你怎麼總躲著我?」

  初彤乾笑兩聲:「沒有。」心中卻在想:你去找狐狸精配對睡覺儘管去好了,管我做什麼!

  謝淩輝睜開眼,瞥見初彤正低著頭,眉目間頗有委屈之意。於是他心中一軟,坐起身對初彤柔聲道:「我知道那件事委屈你了,你就消消氣吧。」

  初彤仍然不語。謝淩輝從身上解下一個玉如意放入初彤手中:「這玉如意是一對,一陰一陽。我昨天進宮的時候皇上賞的,咱們一人一個。」

  初彤定睛望去,只見那如意溫潤純淨,白如凝脂,一看便知極為珍貴。她一向見錢眼開,但此次卻心中索然,暗道:原先在怡香院淨看那些互贈信物的勾當,什麼一公一母的麒麟,一雌一雄的鴛鴦,如今二爺也將這一套搞得如此熟練,神情動作如此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憑我這十幾年來在風月場中打滾的經驗判斷,這二爺必然經驗老道,在外偎紅倚翠風流快活,不知有多少小情人老相好與他睡覺!

  想到此處,初彤氣得七竅生煙,深吸一口氣將玉如意甩回謝淩輝懷裡,咬牙道:「我不要!」

  謝淩輝自然沒有料到初彤是「情場高手」,他只道是初彤心裡還委屈,便軟語哄道:「好,那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謝淩輝向來清冷,自有一派威儀,就連跟他做了三年露水夫妻的名妓朝霞,在他面前也只微微調笑,不敢有絲毫逾越。如今他對初彤如此做小伏低,自是出於真心喜歡,覺得和這個小丫頭在一起便有說不出的舒暢快活。

  初彤只見謝淩輝嘴角噙笑,豔美的鳳眼向上挑起,目光瀲灩如同繪卷,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道:啊呀呀,二爺這小白臉當真是美人,連老子看著都覺得心裡癢癢的,怪不得有大姑娘小媳婦投懷送抱了!而後心裡又悻悻然起來:呀呀呸的!等咱以後有了錢就開一間大大的男妓院,招攬全天下英俊瀟灑的小白臉來做生意!每個都要俊俏倜儻,老子便天天左擁右抱。哼!原先妓院老鴇子說什麼來著……對!男人風流,女人風騷,天經地義!

  謝淩輝當然不會想到初彤的思想竟然如此馳騁,他慢條斯理地將玉如意系在初彤腰上,緩緩地說:「你別氣了,我看這樣挺好。你遲早是我的人,現在只不過是讓大家提前知道。你若是還不解氣就打我幾下,咬我幾口好了。」

  初彤一呆:「你你你……你的人?」

  謝淩輝鳳目瞟來,臉上似笑非笑,長指摩挲著初彤的臉,好似在撫摩一隻溫順的貓咪,懶洋洋地說:「你當然是我的人,只等你及笄了我便將你收了房。」說完眉頭一皺,輕聲道,「我不會委屈你。你出身不高,我需想個法子,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來。」

  初彤撇了撇嘴,沒出聲。謝淩輝鳳目一挑,神色不悅地說:「怎麼?你不願意跟我?」

  初彤雙目一瞪:「我不要!你去找你那些在外面的相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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