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恍然如夢 | 上頁 下頁
一四四


  一夜無夢。

  醒來時已經是快正午了吧,屋子裡光線很好,四周靜悄悄的,以為沒有人,只是睜開眼睛,卻見到小星和桃兒都站在我的床前,很嚇了一跳。

  「你們昨天夜裡一直沒睡?」兩個小姑娘眼睛都紅紅的,想到這個可能,我一愣,就要坐起來。

  「主子,您慢點起,仔細頭暈。」小星忙過來扶我,桃兒則在我身後墊了枕頭。

  「你們沒睡怎麼行?」我問。

  「主子,您的熱剛退下去些,還是先喝點粥吧。」小星卻不回答我的問題,扶我坐好後,忙去盛一直溫著的粥來。

  「我好多了,沒事,你們也早點休息一下是真的。」我有些過意不去,想自己接過粥碗,奈何手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主子,您好生養著吧,我們沒事,昨夜裡是爺一直守著您,我和桃兒都休息過的。」小星見我總是要她們休息,只能一邊喂粥一邊解釋。

  胤禛?我嗆了一下,咳了半天,竟然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吃了粥,又喝了藥,頭有些昏昏的,於是繼續睡下,沒有夢的感覺總是有些不適應,仿佛少了些什麼,中途該是被叫醒過,照舊喝粥吃藥,人恍惚得很,居然分辨不清吃東西的事情是真發生過,還是在夢中。

  白天睡得太多,雖然是藥物作用之下,但也是睡了,於是,到了晚上,我清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屋子裡只留了一個燭臺,遠遠地放在暖炕上的小桌子上,罩了罩子,光線幾乎暗到不可察覺,於是我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一室搖曳的月光,白白亮亮的,又有些朦朦朧朧,看起來美得讓人舒暢。

  我沒有很快地起身,因為床邊這時居然正趴著一個人,背著月光,我卻也知道,他是胤禛。

  心在這樣的時刻,猛地柔軟了起來,這個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男人,這個自稱是我丈夫的男人,此刻,正握著我的一隻手,趴在我的床邊睡著。

  昨夜,他也是這樣坐在小椅子上,然後趴在我的床邊,一直到天明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一刻,我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儘量保持被他握住的手不動,我吃力地坐起身子,裡面還有一床被子,這時正好可以給胤禛用。只是,被子很厚,還沒等蓋到他身上,就已經將他碰醒了。

  「才出了汗,又起來做什麼?」他睜開眼睛看我坐著,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這樣會著涼的,還是好好睡吧,我沒事了。」我趕緊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我卻有些怕他。

  胤禛坐起身,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片刻,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神色上放鬆了很多,這兩夜也很難熬,精神放鬆下來,未免就顯得有些疲倦了。

  「去睡覺吧。」我說,心裡卻忽然有些局促起來,是因為他仍舊握著我的手嗎?

  「很晚了。」胤禛站起身,向外頭看看。

  我也同時抬頭,這時候的月亮已經過了中天,他要再回去書房睡,就勢必要把外面的人都吵醒了,可是,難道要他留在這裡睡?

  結果,我收回目光的時候,胤禛正看著我,有徵求意見的味道。

  雖然是黑夜,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尷尬,不知道為什麼,即使知道了我們是夫妻,也覺得要是睡在一張床上,有些個難以想像。

  「算了,你還病著,我回書房吧。」胤禛見我有些防備地看著他,終究歎了口氣,輕聲說,「你睡吧,明天就會好很多了。」

  我的目光落在床上,剛剛要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正好映入眼簾,這倒提醒了我,「要不,你在暖炕上睡吧。」我提議。

  胤禛愣了一會兒,終究沒說什麼,真的走過來,拿了被子和枕頭,將自己安置在了暖炕上,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屋子裡床多是有好處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精神舒爽,起身前,下意識地往對面暖炕上看了看,胤禛早已經不在了。

  小星和桃兒都在屋裡,見我醒來,就端著漱口水和水盆過來,讓我梳洗,兩個丫頭嘴角都含著笑容,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曖昧。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總覺得這兩個丫頭一定是想我同胤禛怎樣了,其實,我們真的沒有,只是,這話又怎麼能說出口呢?一定是越描越黑的。

  雖然我自己覺得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過藥依舊要吃,而且飲食也非常的清淡,居然還是熬的一小碗粥,連鹹菜都沒有。

  「叫廚房做個胭脂鵝脯來就粥。」吃了一口清粥,我皺眉,覺得完全沒有滋味嘛。

  「回主子,大夫說,您這幾天還要吃清淡一些的東西,身體才會復原得快。」小星回答。

  「那拿點醬菜來。」我點頭,認命,這裡的治療感冒的方法就是保守。

  「大夫也說您不能吃口味太重的菜,這樣對身體好。」桃兒居然也會說了。

  「我以為這樣的話只有小星會說,想不到我病了才幾天,你就把桃兒給同化了。」我樂了,伸手彈了桃兒一下。

  兩個丫頭嬉笑一陣子,我也吃完了粥。家什一撤,便有人進了屋子,抬頭看時,卻是雲珠。

  「有日子沒見了,今天怎麼這麼得空?」我笑了,站起身迎她。

  「聽說姐姐病了,我心裡著急,只是一來有些瑣事絆住了,再來也怕姐姐嫌煩,也沒早些來問候。」雲珠笑了,不待我走近,就伸了手來挽了我,一起回到屋中,相對坐了。

  「難得有人來同我做伴,哪裡會有嫌煩的道理。」我一邊吩咐看茶,一邊輕握了她的手,總覺得,這個女孩同我醒來初見時有些不同,不過哪裡不同了,卻也說不出,大約是她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沉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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